宋三缺言簡意賅的就說了這兩句,然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聽著手機里面的忙音,腦子有一瞬間都是空白的。
“湘湘,湘湘……”蘇清淵在邊上喊了我兩聲,我才緩過神來。
他見我臉難看,大概是猜到了什麼,立馬道:“我陪你過去!”
我手指用力的掐著掌心,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些,啞著嗓子點點頭:“好!”
我們就近在路邊打了一輛車,玉子良作很快,也麻溜的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本來我并不想帶著他,可這個時候也沒時間跟他浪費。
他愿意跟著就跟著吧,總之,先見到林業深最重要。
等我和蘇清淵趕到棺材鋪,店鋪的門有一半是敞開著的,前廳沒有人,空氣中彌漫著一很濃重的煙草氣味。
我在門口緩了口氣,才帶著蘇清淵進了后院。
后院沒有燈,線比較昏暗,一眼去只能看到大棚旁邊的椅子上有個人影坐在那里默默的著煙。
一點點的星火在黑夜中明明滅滅,格外的醒目。
“宋老板。”我喊了他一聲,走上前去。
宋三缺吐了一口煙圈,白霧朦朧中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
只聽到他輕嘆一聲,然后沉沉的開口:“白湘,你們來晚了一步……”
我聽到這話,一,覺整個人都有點站不住。
雖然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聽到林業深的死訊,還是覺如遭雷擊。
好在蘇清淵就在我邊上,他手扶住了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事的沒事的……
林業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再假死一次也很正常……
禍害千年嘛!
他肯定沒那麼容易死的!
這麼一想,我漸漸冷靜下來,突然想到了剛才拿出來用過的金蟾。
“對了,金蟾!”我有些激的對著蘇清淵道,“我好吃好喝的養了它這麼長時間,應該有尿了吧?”
不等蘇清淵開口,我就拿著裝金蟾的盒子快步走到了大棚里面的那口棺材旁邊。
可還沒走到棺材,我就覺到了一撲面而來的沉沉死氣。
心里不由得涼了半截。
我看著棺材蓋上面的那條,遲疑了好幾秒,始終沒有勇氣上去打開。
蘇清淵在我后也跟了過來,他看出我的猶豫,上前緩緩的推開了棺材蓋。
里面躺著的正是已經斷氣,且毫無生機的林業深。
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明明昨天我們才剛剛見過,我還以為能來得及為他做點什麼。
沒想到昨晚竟然是最后一面。
我到底還是不甘心,抖著手把裝金蟾的盒子打開,聲音帶著哭腔,了在里面睡覺的金蟾。
“你尿一點!”
“我有急用!你快尿啊!”
“我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投喂你,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做點貢獻了?”
金蟾睡夢中被我弄醒很是不爽,白了我一眼,一副答不理的樣子。
“你別睡啊!就尿一點!”
“算我求你了!”
我費盡口舌,皆施,可金蟾還是懶洋洋的不怎麼愿意理我。
我氣急之下,真想把盒子連同金蟾一起砸地上。
蘇清淵見我緒有些失控,忙按住我的手背,防止我做出沖的行為。
他輕嘆一聲,著聲音道:“這次的況和上次不一樣,就算有金蟾的尿也救不回他的命,最多只能留住他的半點生機。”
“可這樣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意義。”
“他醒不過來,躺在這里也沒有意識,等于是個活死人。”
“而且,這半點生機會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最多只能在他留存一天的時間。”
我不甘心道:“能留一天就一天,爭取到這個時間我們就可以把他帶回青木山。”
“我們沒辦法救他,他師傅無為真人一定可以!”
蘇清淵很理的幫我分析道:“可是青木山離這里有兩千多公里,你怎麼帶著一口棺材和一個死人在一天之趕到?”
“而且,就算我們來得及,他到時候也是個死人了,無為真人難道真有辦法起死回生?”
“我……”蘇清淵的一番話直接把我堵得啞口無言。
我的理智也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可我總有一種覺,我覺得林業深不該就這麼死了!
就在這時,后突然響起一道人的聲音:“我師傅可以救他!”
我循聲詫異的回頭,就看到蠻子和方尋急哄哄的走了進來。
“蠻子,尋姐,你們怎麼……”
我心道,我明明沒通知他們,他們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林業深在宋三缺的棺材鋪了?
難道是宋三缺給他們打得電話?
我想到這,不由得看了一眼宋三缺。
宋三缺微微搖頭,示意不是他。
蠻子走過來,看了我一眼道:“我們理完僵尸,本來想回去幫你的,結果剛到大學城那邊就看到你和蘇顧問慌慌張張的上了一輛車。”
“我擔心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就開車跟了過來。”
他說到這,目已經落在了我后的棺材上。
隨即眼圈就紅了。
“湘湘,你原來早就知道頭兒在這……”蠻子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看得我有些心虛。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瞞著我!”
“對不起……”我咬了咬,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雖然是林業深讓我瞞著他的,可這件事到底還是傷害到了蠻子。
從蠻子的角度來看,正是因為我的瞞,才讓他沒有來得及趕過來見林業深最后一面。
他如果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方尋這是走過來擋了蠻子一下,道:“你別怪湘湘,這肯定是小深的意思。”
“我了解他,他就恨不得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躲起來一個人靜靜的等死。”
“如果湘湘告訴了你,他肯定會換別的地方繼續躲起來。”
“湘湘這麼做,應該也是擔心這一點。”
方尋雖然紅了眼,但是看上去很平靜,即便親眼看到了林業深的尸就躺在邊上,也沒有表現出一點的失態。
我不得不佩服方尋的心理素質。
而且,確實對林業深足夠的了解,林業深會做的事,都猜到了。
反倒是林業深,怎麼也想不到,方尋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很多。
沒有哭天抹淚,也沒有責怪我的瞞。
看到如此沉穩鎮定,我真的自愧不如。
“沒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責。”方尋轉過頭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道,“我知道你不容易。”
“攤上這麼個倔脾氣的上司,你也很頭疼吧?”
我本來已經忍住了不哭,但是方尋這句話,直接讓我差點淚崩了。
“沒事,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剩下的就給我吧!”
方尋說完,這才轉去看林業深的尸。
我想起來,趕問:“尋姐,你剛才說無為真人能救他,是真的嗎?”
方尋側過臉快速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才回頭看著我:“是真的,師傅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辦法救他。”
“我來之前,師傅跟我說,就算他斷了氣,只要魂魄沒有離,尸沒有腐壞就讓我一定想辦法把他帶回去。”
“我雖然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有什麼法子,但我相信他一定能救小深。”
“是嗎?那太好了!”我聽方尋這番話,心里重新燃起了希。
方尋和無為真人都是林業深最親近的人,他們肯定不會拿林業深的生死開玩笑。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點什麼嗎?”我忙又問方尋。
方尋皺了皺眉道:“不讓他魂魄離不難,難的是從這里到青木山路途遙遠,要怎麼保證他的尸半點都不能腐壞。”
“冰凍冷藏肯定是不行的,除此之外,你們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子?”
我忙把金蟾拿出來道:“我可以用金蟾尿吊住他半分生機,有這半分生機在,他的至還能維持一天的時間。”
“金蟾尿?”方尋聞言眼睛一亮,“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金貴的東西!”火山文學
說著,激的對我笑了笑:“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你也舍得拿出來給他用,看來他這個徒弟沒白收!我替他謝謝你。”
這麼一說,反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我并不是林業深的徒弟,但從我離開村子加特調組,這大半年的時間確實了他不照顧。
我也是跟他接多了才知道,他毒摳門只是表象,其實比誰都護短。
不過,大話雖然說出去了,但金蟾這貨不肯尿,也是個難題。
眼下它的死蘇蘇又不在,這節骨眼上可不能掉鏈子啊!
我沒辦法,只能用手臂了蘇清淵,向他求助。
蘇清淵本來似乎并不太贊我們把林業深帶去青木山,可現在局面已經這樣了,他不同意好像也不行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放心吧,我會讓它尿的。”
“不過……”他頓了頓,重新提出了一個問題,“他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乘坐其他的通工,開車去的話,時間上來不及。”
“這個問題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他這麼一說,確實頭疼的。
就算我們現在給他用了金蟬尿,可他本質上還是個死人,不管是坐高鐵還是飛機,安檢都過不去。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開車。
可這樣一來,一天時間本不夠……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犯難的時候,一直躲在邊上默默聽墻角的玉子良突然慢慢的舉起手來。
“那個……白姐姐,我應該可以。”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著他,不太明白他這句“可以”是什麼意思。
他見所有人的目一下子都落在他上,頓時有些張起來。
我忙問他:“你是有什麼辦法可以保存我朋友的嗎?”
玉子良點點頭道:“我可以在他種一個尸香蠱的子蠱,暫時控制他的……”
“什麼?你要對他用蠱?”他話還沒說完,方尋就有些激起來。
“不行!你這來路不明的,我信不過你!”
也不怪方尋反應這麼大,畢竟在正常人的刻板印象中,蠱并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聽到玉子良要給林業深下蠱,自然會反對。
我忙安道:“尋姐,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要不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我們只是聽聽,也不一定采用。”
“咱們這邊懂蠱的又不是他一個人,等他說完,待會兒我那朋友來了,再問問的意見。”
“反正,肯定以林組長的安全為先!”
方尋聽我這麼一說,態度才稍微緩和一些。
顯然,古小桃通蠱的事,蠻子應該也提前跟說過的。
方尋考慮了一下,對我道:“那你先把你朋友過來吧!”
“有你朋友在這做參考,我才能放心些。”
“畢竟蠱你我都是外行,萬一不留神,很容易著了人家的道。”
我點點頭,立馬就掏出手機給古小桃打電話。
方尋考慮得很周到,的謹慎也有可原。
換做是我肯定也信不過一個陌生的蠱師。
不過,我剛才一時急,顧著趕回棺材鋪,把古小桃給落在大學城了。
也不知道這會兒是郁悶的在原地發牢,還是跑到別的地方覓食去了。
希別跑遠吧!
電話撥出去倒是很快就打通了,古小桃那邊著氣,好像消耗了很大的力的樣子。
我剛拿到耳邊,電話里就傳來了古小桃氣急敗壞的聲音:“白湘,你行啊你!用完就扔是吧?”
“我就一轉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
“還有,那個玉子良的小子呢?你們是不是在一塊呢?”
“好啊!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是吧?”
“你可以的!”
我等宣泄完了,才無奈的開口:“小桃,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先過來一趟吧!”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不開玩笑。”
古小桃一聽,火氣也沒了:“什麼意思?干嘛突然這麼嚴肅?”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知道古小桃的子,要是不先跟說清楚,待會兒過來肯定咋咋呼呼的要鬧一通。
本來林業深的事瞞也瞞不住了,況且,如果要用到蠱的話,肯定不得的幫忙。
我只得單獨走到一邊,盡量言簡意賅的把況跟說了一遍。
末了,又鄭重的代幾句,待會兒過來千萬要穩住緒,現在不是任胡鬧的時候。
古小桃聽完,全程沉默得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還以為那邊信號不好沒聽見。
結果留下一句:“等我!馬上到!”
然后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