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碎了心的席玉（三更）

然後……又是沉默。

這回，即便是姬無鹽也沒有再找尋任何話題，隻相對沉默著坐著，稍許有些尷尬。

寧修遠視線微側，落在姬無鹽上，不聲地打量。

這個姑娘似乎極喜歡穿煙雨的裳，極盡溫的，讓人想起煙雨江南、霧雨彌漫，有些憂傷有些清冷的模樣，隻安安靜靜坐著，眉目纖穠，一眼驚鴻，便是窮盡名家之手也難以描繪的神韻。

側的指尖微，一時技，竟想取了筆研了墨於這天地浩渺間，細細記錄這一刻的溫。

無人所見的角度裏，落在子上的視線，是寧修遠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貪婪和霸道。

……

而不遠的草叢裏，席玉看地抓心撓肺地難，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替主子說話。

自家主子平日裏也是個人，莫說一個人長了多心眼子吧，大抵也就是無數個心眼子上長了個人罷了。

也是鎮得住朝堂，審得了罪犯的，甚至連書房的奏章也是留下過朱批的。

可怎麽就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了呢？就會“無妨”嗎？就隻是小孩子可嗎？滿大街多可的小孩子每天都在上躥下跳，怎麽您就不覺得可隻覺得吵鬧呢？

還不是因為這是姬姑娘邊的孩子？

怎麽就不會說話呢……

另一邊，古厝已經撿了柴火走出了林子正朝這邊走來，眼看著主子好不容易得到的兩人獨的時即將告罄，席玉自認為作為一個稱職的、時時刻刻關心自家主子終大事的手下，當下悄無聲息地迎了上去。

笑嗬嗬地打招呼寒暄著，“古……古厝公子。沒想到古厝公子竟然是姬姑娘的手下，當真有緣哈。”

古厝也是到了今日才知，自己買的宅子竟然是寧國公府的。不過他素來不大理會這些“無關要”的小事，宅子的主人是誰，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如今也隻是挽著袖子抱著幾枯樹枝點點頭，道一句，“嗯。”

言簡意賅的程度和寧修遠此刻差不多。

席玉心底默默垂淚，這倆人，一個是對著姬姑娘的時候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一個是對著姬姑娘以外的人一個字兩個字的敷衍著，當真……絕配！

古厝抱了柴火過去，對姬無鹽邊多出來的人視若無睹，隻蹲了子架火堆，一邊回首問姬無鹽，“等很久了吧？子秋準備的食盒最底層，是一些佐料，你幫我去拿過來吧。”

姬無鹽未作他想，起去拿。

待離開，古厝低頭笑了笑，打破沉默，“沒想到，之前買的宅子竟然是寧國公府，真巧。”

寧大人附和，“嗯，真巧。”

客套地格外草率，附和地同樣敷衍。席玉簡直要拍手絕——這倆一道過得了，要姬姑娘作甚？默契地不要不要的。

古厝卻不單純隻是為了客套，他素來都是直來直往地子，“寧大人似乎對我家姑娘，甚是照顧？”

“人之托。”

席玉默默地歎了口氣，自家公子這張喲，這輩子娶不到媳婦也沒什麽奇怪的。若自己是姬姑娘，自己也寧可找古厝這樣的，即便銀子不多，地位不高，可……知冷知熱啊！會說話啊！長了呀！

“如此……”

古厝點點頭，“如此”如何沒有說下去，他低著頭架火堆，作看起來有些生疏，速度不快，卻也有條不紊。寧修遠就坐那看著，沒有幫忙的打算，假裝客氣一下也沒有。即便是這樣的地方，他也足夠正襟危坐地像坐在書房裏麵對皇帝問話似的。

姬無鹽拎著食盒過來，總覺得自己離開這一會兒，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生冷不和諧，隻是要說的，卻又說不上來，隻擱了食盒湊過去看古厝用小刷子刷佐料。古厝生了雙極好看的手，指節勻稱、修長，像完的暖玉，生生把刷魚的作做地像作畫似的。

姬無鹽在一旁看地嘖嘖稱奇，調皮地打趣，“岑硯說，寂風私底下建議古厝哥哥這輩子都不要娶媳婦……說古厝哥哥娶了媳婦兒，就會隻對媳婦兒好了，就不會對我們好了。嘖，我卻是想知道，誰這麽大福氣……”

指尖翻轉，刷子掉了個頭，輕輕打上姬無鹽的腦袋，意有所指地笑，“放心，這世間誰的福氣也沒你的大。一邊呆著去，仔細著濺你上。”

一旁席玉同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哎，就這點上，主子拿什麽跟人比？抓魚？烤魚？他席玉敢用自己命來打賭，主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幹這事兒！思及此，驀地又想起方才主子馱著那小娃放風箏的樣子，突然又有些不大確定，想了想，算了，還是拿席安的命來打賭吧……

寧修遠沒去管表富神神叨叨的手下，他隻看著姬無鹽，舌尖抵了抵後牙槽，抿著沒說話，臉有些不大愉快。

沈歆陪著寂風跑了一會兒，實在跟不上這個韁野馬一般的孩子，氣籲籲地哄著騙著半強迫著將寂風帶了回來。

沒一會兒，火才剛點上呢，子秋和岑硯也過來了。

聞著煙火味來的。

岑硯又被派出去抓幾條魚，在河邊遇到被姑娘們圍著的白行，說起要烤魚，白行猶豫片刻，在姑娘們和烤魚之間選了後者。

沈樂微不願和沈歆在一起，可又不願意放棄這極其難得地能夠跟白公子說上幾句話的機會，想了想，還是跺了跺腳，著臉跟上了。

沈歆見了，無聲冷笑，沒說話，連帶著看白行也有些不順眼，憋了許久，兀自嘀咕了句，“中央空調！”

“何為中央空調？”姬無鹽沒聽明白。

“中央空調，就是指一種男人。那種男人對誰都很好，特別是對姑娘們，不管是跟自己有關的、還是無關的姑娘都很好，看著彬彬有禮，實際來者不拒。”說是說給姬無鹽聽的，可眼神卻在剜白行，“不拒絕，不負責，嗯……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古厝：聽說我銀子不多，地位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