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赴宴,三對二(一更)
子秋也注意到了,轉起開窗。手堪堪及窗軒,就被百合給阻了,“抱歉,子秋姑娘……昨夜、昨夜偶風寒,怕冷,加之大夫說我這小月子還未出,經不得風……”
這小月子還沒出的人,倒是能夜間私會、能滿城來去,就是吹不得風……子秋扯扯角,到底是沒再開那扇窗戶,畢竟,擔不起那些罪名。
姬無鹽衝子秋招招手,拍拍邊的位置,然後將手中涼茶遞了過去,“解解暑。”
百合驀地神一變,“姑娘,這……這……這怕是於禮不合……”
“如何不合?”
“子秋姑娘……畢竟是丫鬟。”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子秋笑了笑,子秋捧著茶杯,老神在在地喝茶——百合倒的那杯,解暑。
姬無鹽涼涼一笑,一改往日溫和,反問,“丫鬟怎麽了?你家楊郎……還有這樣的份上的芥?”
這問題有些傷人。
若說沒有,那子秋坐在這裏喝茶便不是什麽大問題,若說有……那出自風月之所的百合,於份上反倒不如家清白的子秋,這也是為什麽百合對子秋仍一口一個“姑娘”地稱呼。
若楊菲介意子秋,那必然更介意百合。
百合的表青了白,白了紅,紅了又黑,跟唱戲變臉似的,到底是不願意承認這份不合適,隻訕訕笑了笑,“楊郎自是不會介意子秋姑娘的,是我冒犯唐突了,子秋姑娘莫怪。”
子秋雙手捧著茶杯,一口一口的抿,聞言瞇著眼衝對方笑了笑,沒說話。
笑地並不敷衍,眼角都瞇出了細紋。
隻是那笑落在百合眼裏,總覺得格外地不友善,心中微地一突,丫鬟與丫鬟之間也是不同的,這種不同通常取決於伺候的主子的份。
不是深閨宅不知輕重的子,甚至因著紅塵裏切切實實走過一遭,才愈發明白子秋這般舉止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有恃無恐肆無忌憚了……
彼時被自己可以忽略的懷疑又一次浮上心頭,隻是還未深究,門外已經傳來郎朗笑聲,“實在不好意思,耽擱了些時間,姬姑娘……久等了吧?”
男子笑聲郎朗,無遮無攔,話音未落,門應聲而開,小二送到門口,彎腰躬退下,順便細心地掩上了門。
即便未曾見過幾麵,但這聲音倒是識,竟真的是楊菲,姬無鹽暗暗挑了挑眉,轉之際眼角已經掛起了習慣的笑意……
倏地,及到楊菲後之人,臉瞬變。
楊菲後跟著的不是小廝,而是那日在風塵居囂著要摘了姬無鹽麵紗的男人……皇室儲君,東宮太子。
即便心中早已了然今日大概率太子會出現,但該有的詫異和憤怒還是要表現出來的。姬無鹽臉徹底冷了下來,扯著角皮笑不笑地,“嗬嗬,看來百合姑娘傳遞的信息有誤,楊公子今日不像是來和好的,倒像是帶著人來……找場子的。”
鋒芒畢,咄咄人。
姬無鹽很擺臉。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笑著的,加之天生一雙含眼,總讓人覺得溫和又多,該是個好脾氣好說話的。如今這般冷下來的樣子,讓人心裏頭都跟著怵得慌。
加之門口那人得到份,百合自知是該行跪禮的,隻是如今對方有心瞞,這跪自是跪不得,但也因此仍惴惴不安地膝蓋都發,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什麽自辯的話來。隻臉微微發了白,囁嚅道,“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姬無鹽直指楊菲後一純白錦緞華服的男人,冷笑,“彼時大庭廣眾之下,又在風塵居裏,所謂來者是客,我自是不好當眾翻臉惹是生非。可是,執意刁難之舉我並未忘記,亦斷斷不會同這樣的人同席用膳!”
說罷,拂袖走。
對方反應快,側擋住了門,直直對著姬無鹽含笑作揖,“無鹽姑娘莫急,聽在下細細道來。菲此前並不知道我會過來,百合姑娘自然是更不知曉的。隻是途中偶遇,聽說菲同姑娘約了用膳,在下尋思著當日孟浪言行多有失禮之,理當賠罪。便托大,跟著一道過來了。”
“無鹽姑娘著實錯怪百合姑娘了。”
“姑娘若是執意不願同在下同席,那離開的也不該是姑娘,當是在下。”說完,又是一揖,“還請姑娘息怒。”
堂堂東宮太子,對著一個酒肆琴師作揖,流暢自然沒有半點份上的芥和扭,彎腰的弧度也大,脊背都快和地麵齊平,可見誠懇。
姬無鹽扯著角冷笑,當真能屈能。
既然堂堂東宮太子都如此屈尊降貴地表達了他的“友善”,本來就沒有打算離開的姬無鹽自然不會將路給堵死了,側避開了這一禮,不不願地冷哼,“左右不是我做東,這楊公子都沒發話呢,本姑娘總不能越俎代庖地將人趕出去。有些人不知禮數便罷了,我卻不能同他一般。”
說完,又哼了哼,直接走到百合邊坐了,才吩咐正在將對麵的茶杯換過來的子秋,“如今既多了個,你就不大合適坐著了,就站我邊吧,左右咱們坐一會兒,便也要走的。”
又傲又驕,端著架子的樣子,頗有些看誰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楊菲氣高,這一趟本就不是他自願來的,此刻見姬無鹽這般便愈發的拉著個臉站在那不說話,一直到被李裕齊撞了撞後背,才皮笑不笑地上前兩步,寒暄,“姑娘莫要氣惱,在下也是看這位、這位李公子誠心賠罪才帶過來的,來來,一道坐了,傳膳吧!”
說完,麵麵相覷間,才發現一件事——在場四位,除了姬無鹽竟無一人帶著丫鬟小廝前來。
三人齊刷刷看向子秋。
子秋低頭看著自己腳尖的方寸之地,等一隻路過的螞蟻,對自己上的視線似乎渾然不覺——三對一,姑娘勢弱,總得守著,至還能三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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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以後爭取四更,時間定為14:30,19:30和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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