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過來掌權的

若水姑娘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又走了，離開時候的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浮——若說一眼定，自是不可能的。走這一遭一大半的目的是想探一探虛實，但一眼之間的驚豔卻也是有的。

那男人……偏頭看來的時候，日打在他臉上，那一瞬間就隻想到一個詞，公子如玉，帶著玉的質，溫潤，又疏離。怎麽看都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家奴……

子秋在一旁瞠目結舌，除了年紀，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姑娘當真是唬人的好手。

姬無鹽托著腮對上自家丫鬟的視線，頭頭是道，“說謊這種事……總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好。若你一味說假話，總是容易出些許馬腳來。”

所以，您便很良心地說了一句真話？子秋了角，湊近了問道，“姑娘似乎對若水有些戒備？”

倒不是說如何戒備。姬無鹽搖搖頭，“隻是……這無緣無故的熱，總讓人有那麽些……適應不了。”

“瞧著是個自來的。興許天如此……抑或，後天養的。”子秋斟酌一二，風塵居雖不是風月場所，但裏頭的姑娘迎來送往的，自是秉持手不打笑臉人的宗旨。

姬無鹽笑笑，半晌，也不明說，隻語焉不詳地慨了句，“興許吧……”

說完，又笑，靠著椅背慨，“朝雲找的都是什麽妖魔鬼怪……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正說話間，依稀就見丫鬟進進出出，行匆匆的，有些竊竊私語被著，不清晰，因此顯得有些抑。

子秋和姬無鹽對視一眼，轉出去拉著個丫鬟耳語幾句，就問出來了——斜對麵那位，不見了。

“說是、說是有了……”小姑娘說這話，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前幾日大夫就診治出來了，隻是朝雲那邊許是沒做好決定該如何理，便瞞著。這不，被百合自己知道了，鐵了心地要去尋楊家公子，趁著丫鬟沒注意，溜出去了……”

趁著子秋出去問話的時間，姬無鹽取了棋子左手同右手對弈，堪堪落了一子，聞言，掀了眼皮子看了一眼，雲淡風輕地，“何人說出去的？”語氣溫緩。

“伺候百合的小丫鬟。”

“我記得……樓中丫鬟的賣契都在朝雲手中。”

“是。”

“那發賣了去吧。”說完，指尖又落一子，“風塵居是開門吆喝做生意的，由不得胡起事。”

子秋並不意外，早已猜到了這樣的結局。姑娘看著麵慈，實際上手段很是強，若非如此，宅子裏那些人又如何會聽命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是。奴婢這就是辦。”

……

半個時辰過去，姬姑娘覺得今日觀星象，左手宜勝，於是右手險險棋差一著。

子秋還未回來。

眼看著午膳時間到了，子秋終於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著氣“姑、姑、姑娘”了半天，接過姬無鹽遞過去的茶壺猛灌，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小廝抬著人進了後院，直接去了百合的屋子，隨後沒多久，朝雲也進去了。

灌完一壺涼茶的子秋終於是說出了句囫圇話來，“這百合著實也是昏頭了，姑娘你一定猜不到去了何。咱們的人找遍了全城，朝雲都帶著人去司馬府了，偏去了葉家！找那葉家姑娘求人家讓位來著！……著實腦子不清醒了！”

“那這是……”下頜抬了抬，朝著百合屋子的方向，“葉家打人了？”

“倒沒有。”子秋搖搖頭，“咱們的人找到的時候，百合和葉家姑娘在茶樓裏，葉家到底是有頭有臉的，這葉姑娘總是不好做些太過的事來自降份，就事不關己站在一邊。隻是楊菲也得了消息趕去了，也不知怎地起了爭執，百合就這麽落水了……彼時看客頗多，想必是已經驚了府。”

“之前楊家那嬤嬤在大門口鬧那一出已經惹人非議了，如今……”子秋言又止，看姬無鹽。

姬無鹽眉頭蹙，有些不耐，“罷了！這日日裏來一出，倒也是煩得很，屆時惹了府注意，行事也放不開，不若今次……就此做個了結吧。”

之前總覺得此到底是朝雲在做主，自己也不過是棲而已，不必管束太多，可如今這事兒沒完沒了的，局中人尚不覺得，這個局外人倒是看得累了。

還有些戾氣……不住。

那戾氣在濃黑的瞳孔深，有種令人心驚的蒼涼。

子秋驀地一怔，恍惚間就明白了姑娘這戾氣因何而來……姑娘，這是到傷口了。張了張口，到底是什麽話都沒說出口，隻沉默跟在後。

百合的屋子外，圍著許多人，多數都是樓裏的姑娘，平日裏見了麵言笑晏晏的子們，三三兩兩紮了堆說著話，表之間各有各的彩。

姬無鹽回頭低聲吩咐了幾句，也不上前，隻站在人群之外抱等待。

沒一會兒，來了兩個侍衛，腰間掛著長劍，均是長玉立的樣子，二話不說，直接撥開人群站到了門口。樓中雖也養著打手小廝，卻從不是這樣的規格。

子秋的行力很強，樓中大半姑娘都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很多時候顯得糯可的小丫頭板著臉支使著樓中小廝抬著百合的丫鬟出的門，很有氣勢，雷厲風行。

這會兒再見姬無鹽這陣仗，愣怔間便忌憚了許多，要麽避嫌似的走開了，要麽退開了些繼續觀。

這位朝雲姑姑請回來的子，僅回來當日登臺一次，彈了首無關痛的小曲子了個相，表現不算差，也絕對算不上驚豔。可就是這樣一個多有些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姑娘……這幾日下來，才發現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人家可能是過來……掌權的！

總之，不好得罪，也不好疏遠，更不好過於結而適得其反。

屋子守著了，朝雲還未出來，倒是府先來了人，隻說是問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