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聽到這兒,半是欣,半是心酸。
短短幾天,沈毅從云端跌塵埃,現在律師執照也被吊銷,如果想創業只能另辟蹊徑。
“別給自己太大力。”安沈毅,“如果真有看好的項目,三思而后行,畢竟你以前只做過律師,別的行業并沒有涉足過。”
“你說得我都考慮到了。”沈毅意味深長地舒了口氣,“其實我知道,從始至終,你對我最好。”
“……”
溫瀾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忙轉移話題,“年前也沒幾天了,怎麼不等年后再去港城?”
“想早點離開江城這個傷心地。”沈毅惆悵滿滿,頓了頓說,“瀾瀾,我一小時后的高鐵,不能和你當面道別了——”
“去港城創業應該需要很多錢,我手中雖然積蓄不多,但也可以借給你一些。”溫瀾生怕沈毅自卑,忙道,“當然,借我的錢是需要付利息的。”
“暫時不用。”沈毅語氣忽然鄭重起來,“溫瀾——”
溫瀾一,因為沈毅很連名帶姓地喊。
“我是準備去港城做數碼公司的。運氣好,一兩年就能看到效。運氣不好,三五年可能還在原地踏步。”沈毅嗓音沉沉,愣了會兒緩緩道,“你愿意等我嗎?”
溫瀾怔住。
兩年前嫁給謝宴聲的時候,沈家正高居云端,沈毅還是清貴的公子哥,就絕了對沈毅的所有幻想。
和謝宴聲的婚姻雖然令心憔悴,但對沈毅除了錯過的憾,再無其他。
因為,自從被謝宴聲奪去第一次,就覺得已經配不上沈毅了。
離婚是因為夠了謝宴聲的不著調,和沈毅沒有任何關系。沈家落難,第一個想起的是沈母,不是沈毅。
手機那頭的沈毅等了會兒,也沒聽到的回應,立馬張起來,“我去港城打拼,就是為了以后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溫瀾眉頭微蹙,明明拒絕的話就在嗓子眼,試了幾次卻沒有說出口。
可以不留余地地拒絕江景辭,但此時此刻對沈毅連句婉拒的話都說不出。
因為沈毅這陣子到的打擊太大了,短短時間卻能從悲痛中走出,還有了創業的想法,實在難能可貴。
生怕自己的拒絕,毀掉沈毅對生活的所有希。
“沈毅,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剛剛的問題過幾天再回復你。”溫瀾還沒想好怎麼回,才能把對沈毅的傷害降到最低。
“也好。我已經等了你兩年,本不在乎再等幾個兩年。”沈毅不疾不徐的聲音中帶了濃濃的失落,但還是禮貌地和道別,才結束了通話。
溫瀾把手機扔床上,心卻輕松不起來。
和沈毅遲早是要攤牌的,就是不知道攤牌之后,沈毅會不會覺得人生無,破罐子破摔。
忽然想到和江景辭說完話,房門還沒關,忙轉,沒料到江景辭依舊站在門口。
和沈毅在電話中的互,都被江景辭悉數看了去。
此時的江景辭眸看似平靜,實則已蘊了驚濤駭浪。
“不好意思江先生,我以為你已經走了。”溫瀾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手臂搭在門框上,下逐客令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江景辭狹長的眸子微瞇,“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明天晚上就別再讓我失了。”
“好。”只想讓江景辭早些離開,想都沒想就應了明天的晚餐。
江景辭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目從上移開,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房門,溫瀾倚在門口的墻壁,緩緩癱坐在地板上。
頹敗地捂著臉嘆息。
好不容易和謝宴聲離了婚,一直惦記的沈毅比以前更直接了不說,又來了個江景辭!
男人的騙人的鬼!
除非昏了頭,才會信沈毅和江景辭的話!
兩年的婚姻生活令頗深,男人給的安全是短暫隨機的,最大的安全是把錢握在手中。
次日早上,溫瀾和翻譯約定的出發時間是上午七點。
出酒店時,還是遇到了江景辭。
江景辭穿了白運裝,戴了頂棒球帽,右耳上掛著個小巧的藍牙耳機,臉上和赤的胳膊上全是汗水,看樣子是晨跑剛回來。
“這麼早?”江景辭忙摘掉耳機,笑著打招呼,“你真的確定老李這個點兒能從床上爬起來?”
原來李德生并沒有把請翻譯的事兒說出來。
“我已經連續叨擾李哥兩天了,今天約了個翻譯。”沒有瞞江景辭。
江景辭眸微沉,但神依舊得,“我今天沒事,可以陪你出門。”
“江先生已經幫我太多,再麻煩江先生,我要過意不去了。約好的翻譯馬上就到,先不聊了。”和江景辭道別。
江景辭還沒反應過來,就疾步離開。
著漸行漸遠的影,江景辭眸底劃過不為人知的苦和決然。
他找到老李的電話撥過去,第三次,老李睡意惺忪的聲音才傳來。
“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李,你昨天是不是在溫瀾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江景辭急聲把他打斷。
“你看上的人,我就算再欠,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李德生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就是替你說了幾句好話,勸早點接納你。對了,昨天有個男人給打電話了,讓在這邊買剃須帶回去——”
沒等李德生說完,江景辭就失地掛了電話。
在聽到溫瀾離婚的時候,他有種馬上開啟新生活的覺,以為十年的寂寂人生總算看到了一亮。
但很快又發現,那所謂的亮不過是他在黑暗中呆太久,臆想出的錯覺罷了,就從未存在過。
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生意場上如此,場上也如此。
聽完溫瀾和沈毅的那通電話,他才意識到,溫瀾現在對沈毅的并沒有那麼深。
想真真正正走進溫瀾的心,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溫水煮青蛙才是最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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