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吾妻,愿死前得吾妻發釵陪伴。”他說完,握著尖尖的發釵朝心口刺去,毫未見猶豫。
鮮紅的從心口流下,浸得那玄龍袍都暗了一團。
戚延握著掌心漂亮的蝴蝶,薄彎起笑意,一寸寸把釵子刺進。
夜空黑云布,呼嘯的狂風疾吹,倏見一團濃煙覆來。
兩軍都大喊“保護皇上”,卻見濃白的煙霧中襲來一團紅。
那分明是水袖般的紅綢,卻堅如鐵索,凌厲而快地卷走一團黑影。
濃煙散去時,草地上只剩跡與一支玉笛。
鑾車上,霍止舟面大變,眼眸越發狠戾,下令兵將去搜人,就地格殺。
而遠策馬駛來的將領本該守在盛軍出口外,卻向他稟報:“臣按皇上旨意對盛國皇后放行,但的馬車卻折返回盛國軍營了。”
……
溫夏沒有在云匿與燕軍的廝殺聲里醒來,卻醒在一聲轟然的破聲中。
茫然四顧,不是曹地府,而是堅固的車壁。見車簾外和燕軍手的云匿與盛軍,便明白了一切。
戚延騙。
眼淚奪眶而出,只想不顧一切回頭。
守在出口的燕軍不知況,一心只想滅掉盛軍。
云匿帶著士兵與之廝殺,直到一名將領趕來,得知車中是盛國皇后后,沉聲喊“放行”。
霍止舟早有代,若遇溫夏,必要放離開,不可傷一一毫。
云匿帶著士兵沖向馬車。
可溫夏鉆出了車廂,握著韁繩與馬鞭調轉方向,駛向軍營。
“皇后娘娘!”
云匿施展輕功落停在馬車上,爭奪溫夏手中的韁繩。
“皇上命屬下護送您離開!”
“我不走。”
溫夏被這狂風吹得越發清醒,明白的選擇。總要再拼一拼,不到最后一刻,不會認命。
“你沒聽到炸聲麼?我的麥炸了。”
“那恐是道士營帳中傳來的,請您跟屬下離開!”云匿躲過的韁繩。
溫夏向發間珠釵,想以利威脅云匿。
可了個空,一瞬間明白是戚延斷了的后路。
他清楚總拿發釵抵著自己脖子。
溫夏苦笑,扶著車壁站起,疾風吹飄飛的擺:“不回營,我就跳下去。”
云匿沒有辦法,他也不愿戚延涉險,聽溫夏的話策馬駛回軍營。
十里的路很快,越到營地便越見那熊熊燃燒的火,正是試驗麥的營帳。
溫夏目中狂喜:“真的炸了!”
可回到軍營,尚且來不及去檢查麥為什麼會炸,便被胡順喚住。
胡順跪在前,淚水縱橫:“娘娘,您回來了。”
“皇上他……皇上為護六千兵馬,以命與燕帝換。”胡順哭得涕泗橫流,說戚延在一陣白煙里被兩道紅綢卷走了。
溫夏呆呆地聽著,從前半句的恐懼到后頭的劫后余生,大悲大喜,死死捂著心口。
兩道紅綢……不知道是誰,可能是衛藺元的人。
可胡順說戚延用的發釵刺進左邊心口了,不知還能不能生還。
溫夏雙一倒了下去,被云匿接住。
死死著被火照亮的天幕,狂風吹得臉頰的淚一片冰涼。
看不見模糊淚下的一切。
從前的戚延總是丟下。
如今的戚延還是丟下了。
他得活著,要找他算賬的。
“我二哥呢?”
“溫將軍還在戰場!”
戚延消失后,霍止舟暴怒,沒有放過剩下的燕軍。
前線又有士兵回來傳報:“燕軍退了!溫將軍與三位將軍正在清點兵馬。”
士兵說溫斯行了傷,且盛軍被戚延所激,越發勇猛,燕帝便下令退了兵。
溫夏眼眶布滿紅紅的,再也不敢出淚意,眼底一片堅韌。
“溫將軍的傷可有大礙?”
士兵說溫斯行沒有傷到要害后,溫夏不再問任何,只撐起神鉆進了新的營帳中,又試驗那些小麥。
著呼嘯的夜風,好像明白了原理。
走時倒了許多面在地上,但沒有來得及扇,是窗口與門外的風吹得滿帳都是塵,才被沒來得及滅掉的燭火點燃。
云匿與幾名跟隨的士兵都隨著做這事,但個個滿臉凝重,不太相信麥可以有火.藥般炸的威力。
小小的營帳布滿了塵,都看不見各自人影。
都安排好了溫夏沖出營帳,頭發全都白了,摘下捂著口鼻的長巾。
所有人都退到了遠,士兵點燃箭頭上的火棉,拉弓出。
砰!
夜幕炸出一聲巨響,映出一片火。
震撼的威力掀翻了附近數座營帳,漫天火與濃煙沖上天幕。
溫夏喜極而泣,奔跑向議政大營:“召集眾位將領來聽令!”
議政大營中,溫夏端坐在戚延的太師椅上。
皮白皙,生得婉,本不像施加威信的尊位者。可目堅韌清冷,滿頭烏發覆滿白白的麥,似經歷了一場冷酷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