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拿手背眼睛，整個人委屈一團，聲音像細弱的小貓崽，“我……我也不想的，可我忍不住。”

又過了五分鍾，安然終於不哭了，拿著賀偲丞買的水小口小口地說。

“既然你媽對你不好，為什麽不回到你爸那裏？”賀偲丞說。

安然喝水的作頓了頓，要是換作以前，哪怕是家裏出了天大的事，都不會往外說一個字。

可是今天，大概是喝了一點酒，突然有了傾訴的。

“我也想回我爸那裏，但我媽不會同意的。說，在我上花了很多的錢，是我欠的。其實窮一點沒關係，不能上一中也沒關係，我都不在意。”

“我隻是不喜歡那個新老公，每次看到討好那個男人，我就覺得悲哀。為了能留在這個家裏，哪怕那個男人對我不好，也當沒看見。”

“在眼裏，我就是個拖油瓶，別人願意給我花錢，我就該恩戴德，對我再不好，我也應該著。”

安然的聲音越來越低，那些個睡不著的眼裏，就像是被困住的小，無助地嗚咽。

“你不是拖油瓶。”賀偲丞淡淡地開口，“你那麽乖，又是個學霸，誰家都想要你這個兒，怎麽會是拖油瓶。”

安然愣了兩秒，眨著眼睛看賀偲丞，看得人心裏的，忍不住拿手覆在的眼睛上，“你以後別用這種眼睛看人，特別是男人。”

安然不太懂，但還是嗯了一聲，睫在賀偲丞的手心裏撲扇著，更了。

賀偲丞暗暗槽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把手收了回來，清了清嗓子道：“你的養權在誰手上？”

“一開始是在我爸那裏，但我媽把我接過來的時候，做了更改。”安然說道。

賀偲丞點了下頭，緩緩說：“如果你媽跟的丈夫沒有履行好照顧你的責任，你隻要有證據，法院就會把你的養權重新判給你爸。”

“是這樣嗎？”安然想了想，試探著問，“那如果我能拿到我繼父對我不好的證據，是不是也一樣？”

“一樣，隻要證明這個家庭對你造了傷害，你就能離開。”

安然的表有一些恍惚，眼睛裏也閃著猶疑，但很快就堅定了下來。

“回家吧，不然你媽又該打電話來催了。”賀偲丞站起來說道。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安然下了車，一隻手著包帶，另一隻手跟車裏的賀偲丞揮了揮，“我進去了，你回家的路上小心一點。”

賀偲丞擺擺手，看著走進小區大門，才讓司機開車。

進了家門，趙華東跟李都不在客廳裏，這讓安然鬆了一口氣。

剛回到房間，李就過來找，“明天早上，給你趙叔叔道個歉。”

安然抿著，用沉默表示抗議。

李不高興，抬手就要去打。安然一不，就好像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挨打。李看著自己兒的眼睛，忽然就打不下去了，最後氣急敗壞地走了。

房門關上，安然忽然卸了力，跌坐在床上。

手邊的手機震了一下，是賀偲丞給發信息。

賀偲丞：【我到家了，你媽有罵你嗎？】

安然：【沒有罵我，想打我，隻是最後沒有付諸行。】

隔了好一會兒，賀偲丞才回了一個“嗯”。

安然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眼睛酸了，才站起來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