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來時沈靜云還沒走。

雖然他告訴了沈靜云溫煙救過的事，但沈靜云好面子，在顧珩那里沒有松過口，提起溫煙還是咬牙切齒的，顧珩也向聲明不要來找溫煙。

來這幾次也沒有告訴過顧珩，所以此刻看到顧珩是很慌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溫煙，“我就是來看看，我可沒有對怎麼樣。”

顧珩淡聲說：“我知道。”

沈靜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都有人匯報給顧珩了。

沈靜云神和緩。

顧珩進洗手間洗了手干后出來，坐到床邊掀開溫煙上的被子，自然而然地幫按。

他跟專門的護工學過，說是這樣可以有效緩解浮腫和筋。

他最近每天來都會幫按一會兒，溫煙已經習慣，但是沈靜云在，溫煙下意識地往后，卻又被顧珩按住。

他抬臉用眼神止，溫煙只能躺在那讓他按著。

沒有再去看沈靜云。

沈靜云在一邊看得心里酸酸的，沒個好男人，倒給別的人養了個好男人。

但也沒說什麼，雖然覺得溫煙和顧珩兩人之間怪怪的，從顧珩來到現在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但看溫煙看顧珩的眼神也是溫容的，覺得這就夠了。

換做以前肯定不會這樣想，但對和溫煙針鋒相對的那段日子是真的怕了，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當時的場景。

但這樣的畫面沈靜云還是看不下去，多看幾眼心臟都要出病。

跟顧珩打了聲招呼走了。

沈靜云走了之后溫煙才說：“你不用做這些，給阿姨就可以了。”

顧珩看向，的肚子越來越大，臉卻因孕期反應瘦了，小小的，蒼白的像紙一樣。

他卻沒有辦法幫分擔他做的也只是他能做的。

但他沒對溫煙說，只問：“今天頭還暈不暈？”

溫煙搖頭，“不暈。”

顧珩看的眼神已經明了。

其實當他第一次帶來之前這家醫院，得知的狀況不太好時，是有想過把這個孩子拿掉的。

但那時候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人流沒法做，必須得引產，引產對母傷害很大。

且醫生說這胎要是保不住，溫煙以后恐怕也不能生了。

他已經無所謂生或不生，但溫煙那麼艱難都要保住孩子，一定是想要的，顧珩才決定盡全力讓人保住這個孩子。

溫煙總是痛。

顧珩在想事，一不小心沒有輕重就把痛了。

溫煙嘶了一聲，顧珩才回過神看。

不等他說話，溫煙已經出雙手要他抱抱。

最近越來越黏顧珩，即使心里知道顧珩是為了孩子才容忍，但還是想這樣做，因為現在不這樣以后就沒機會也沒理由這樣做了。

除了原則問題，大部分時候顧珩對都是百依百順的，笑了一下，避開的肚子抱。

溫煙依偎著他，臉枕在他肩膀上，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覺得這樣已經足夠歲月靜好。

想就算以后離婚了，也依然會記得這種覺。

......

溫煙的實在太虛弱了，提前一個月就要生了。

溫煙還想讓醫生保住爭取足月生產，早產兒的不好，但溫煙的已經撐不住了，必須得生。

顧珩正好有個重要會議，從醫院趕來時，溫煙的羊水都已經破了。

顧珩走進去看到溫煙躺在床上，的手抓著床單，手指頭用力到泛白，也在抖，只是側著臉朝著里面，顧珩看不到的表。

顧珩猜一定是在哭，的眼淚總是很多，像個脆弱的玻璃瓶，里面裝滿了水。

哭的時候，顧珩總是會覺得沒辦法，以前還能放放狠話偽裝一下，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什麼都得依著。

顧珩走過去，旁邊的護士們打了聲招呼都自讓開了位置。

溫煙聽到他來了也轉過臉。

顧珩這才發現沒哭，只是難以忍地咬著，眼眶紅紅的。

顧珩撥開臉上汗的碎，沉聲問：“很痛是不是？”

溫煙知道他是擔心的，不想讓他太擔心，沒說話，努力牽扯起角想要對他笑一下，卻因為太痛了沒功，顯得傻傻的。

顧珩看到這樣心臟狠狠地了一下。

自從那次車禍后，他總有一種無力，提不起力氣去一個人。

他是真的想結束，離婚對他們來說都好。

但知道孩子后，責任讓他無法放下。

只是他對溫煙的始終差點意思，好像已經失去激，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心和不顧一切。

但這一刻，那種心疼的覺又回來了，顧珩眸暗了暗，俯在溫煙的上親了親。

痛得都有些神志不清的溫煙因為這個吻瞬間瞪大了眼睛。

以為顧珩再也不會這樣做，因為之前能覺到顧珩不是在克制，他是真的沒這種想法。

顧珩用指腹幫忽然落下來的眼淚，他說：“只有這一次。”

他一時間忘了兩人要離婚，向保證只讓一次這樣的苦。

溫煙覺口塌陷了一塊，酸無力，肚子也突然很痛，沒忍住發出了聲音。

顧珩也發現更加難了，看向旁邊的醫護，這時醫護檢查了一番就立即說：“宮口全開了，先推進產房。”

溫煙后面的記憶開始模糊，只記得很痛。

到后面連喊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那麼一刻，覺不到疼，眼前好似籠著一片大霧，也突然也輕飄飄的。

忽然，模糊聽到，“不好了，產婦大出了！”

“別慌，給止！”

“你先給庫打個電話！”

朦朦朧朧中溫煙不知道這幾句話什麼意思，只覺到所有的痛苦和喧囂都離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