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的時候，溫煙是從夢里驚醒的。

猛然睜開眼睛，沒有喊，一點靜也沒發出，只是不停地心悸。

但旁邊躺著的顧珩還是第一時間發現醒來，了后背上的長發問：“做噩夢了?”

溫煙揚起下去看他。

這一夜，溫煙都是窩在他懷里睡的，頭頂只到他下，揚起頭才看到他。

抬手上他的臉，他的臉，他的下，他的，顧珩看著，握著的手放在邊親了親。

溫煙低下頭，靠在他口閉上眼睛。

到他的起伏、他的心跳，這讓覺得安心。

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看上去時間不早了。

溫煙再次看向顧珩，這次他闔著雙眸，眼瞼有淡淡的青，像是一夜沒睡。

溫煙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小心翼翼地從他懷里退出來去了衛生間，出來后到外面進了廚房。

顧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摟著的人不見讓他心里也空了一下，沒管響個不停的手機就迅速起找人。

當看到廚房里的影時，懸浮的心才落下去。

他轉回到房間，拿起又一次響起的手機。

這是溫煙的手機，他的手機是靜音狀態。

他接通，里面的聲音就傳出來，“你好，請問是溫煙嗎？我們是區公安局的，昨天那個案子需要你過來做點筆錄。”

顧珩平靜地聽對面的人說完，才開口，“我是丈夫，了驚嚇不方便接電話。”

“哦。”警察也理解溫煙了驚嚇，好好地陪媽媽散個步突然有人竄出來咬一口，咬完還被告知可能染讓人聞之變的艾滋病，換誰誰不害怕，“那你方便過來一趟嗎？這邊需要害人的配合才能結案。”

“不用了。”顧珩目凝視著窗外，他的眼神比結了冰花的窗玻璃還要冷上幾分，“我和我太太已經決定不追究。”

“你說真的嗎？”警察驚訝完又勸他，“不給一點罰就這麼放了只會助長的囂張氣焰，只怕會變本加厲地害更多無辜的人，這個故意散播傳染疾病的節嚴重的，判下來估計五年以有期徒刑。”

“五年。”顧珩按開臥室的燈，銀的冷瞬間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聲音極輕地重復這兩個字，諷刺地嗤笑一聲，“我會派我的助理全權配合你們的工作。”

他說：“我要出來。”

說完他掛了電話放回原位，轉進了洗手間。

洗漱完換好服出去后，溫煙還出神地站在廚房里，他走進去從后抱住，溫煙回神扭頭看到他，只聲音乖地說：“粥就快要熬好了。”

顧珩拉起傷的手，平靜地問：“誰讓你做的？”

溫煙對他笑，“我還有一只手。”

顧珩看著漂亮的笑容，低頭親的側臉，溫煙后背靠著他，說：“今天我想去楓山墓園。”

上次去游樂園之后，就把溫景言葬在了家鄉的墓園。

“嗯。”顧珩低沉地應了一聲，又覺得不夠似地轉過溫煙的吻住的。

溫煙現在很順著他，抬手把他抱住，仰起頭迎合他。

到喝粥的時候，溫煙的紅得鮮艷，也愈發覺得剛出鍋的粥滾燙，坐在顧珩對面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還輕輕地吹。

看在顧珩眼里好可憐，他很快喝完自己的那碗，端起的飯碗還拿走的小勺子，在一臉懵的時候，舀了一勺在邊吹吹喂給。

溫煙：“我自己吃。”

顧珩看著，“張。”

他很堅持，溫煙就張吃掉。

顧珩把剩下的粥給喂完。

溫煙發現現在的他很耐心，也很會照顧人。

溫煙突然覺得他能把小孩也照顧得很好。

吃完飯后，溫煙去把昨晚顧珩送的玫瑰花拆開，用剪刀斜剪掉部，分裝到接了水的花瓶里，又灑了水才跟他離開。

楓山墓園在海城，顧珩開車帶去。

一出門，空氣里就彌漫著一硝煙味，不好聞，但是讓人覺到溫馨和喜氣。

顧珩問：“要買點什麼嗎？”

溫煙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先買束花吧。”

因為今天初一很多花店都不開門，顧珩開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開門的花店。

溫煙讓店員包了溫景言最喜歡的郁金香搭配包起來，出去后又買了點溫景言喜歡的水果。

紙錢他們是墓園附近買的。

今天墓園掃墓的人很多，但因為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人就不多。

溫煙將水果和花擺在墓前，把紙錢燒給他。

有風吹來嗆到，顧珩把拉開幫燒。

這次溫煙的心是平靜的，只是看著沉默地添紙的顧珩，心里就涌上細的痛。

要是昨晚沒有跟他回家就好了。

坐在離開的車上，問顧珩，“在舊城的時候，你跟我爸爸說什麼了，他對你的態度變得很快。”

顧珩側目看向，他的眼神是和的。

“他說你從小就是小醋，他看到了我和林綰的緋聞，你沒一點反應，所以他覺得你和我不是夫妻。”

溫煙怔住，沒想到爸爸跟顧珩說這些。

小的時候，確實想要獨占來之不易的父，甚至是溫景言多看別人家小孩一眼，都會有小緒。

但到寧市以后，就改掉了這個病，學著不在意很多事，因為知道就算難過也沒有人在乎，更不會有人哄。

對于顧珩的話，否認，“我沒有。”

顧珩手握方向盤平穩地駛過車流，他說：“你可以有。”

“所以你讓林綰澄清了？”

“嗯。”

溫煙看著他，他的側臉是那麼的令心。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很喜歡這樣的臉的。

扭頭看向窗外，樹上掛著的燈飾，可以想象得出到了晚上該是多麼的漂亮，靜靜地看著。

片刻后，突然咬著低下頭下涌上來的緒，努力忍住想要哭的沖，很輕地問了一句，“那為什麼要我捐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