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端起茶盞的手勢頓了一剎那,微冷的眸不聲地掃了眼閉的門扉,輕聲問:“你這又是從哪里聽來的傳言。”
裴徽瀾眼眸再次閃了閃,角微啟許久小聲道:“我前些日子夜里去找母后,聽到了母后和花意姑姑的聊天。”
聞言,宋絮清霎時間抬起眸來,怔忪地盯著裴徽瀾看,愣愣問:“你沒有聽錯嗎?”
裴徽瀾搖了搖頭,“我本來以為是后宮相爭的結果,可誰知是這樣個真相……”
宋絮清啞然震驚地眨著眼眸,端著茶盞的指尖輕著。
本以為皇后娘娘并不知道此事,可沒想到從始至終都是知的,還待裴翊琛視如己出……
裴徽瀾接過手中的茶盞放好,了抖的指尖,嘆息道:“你這個表,倒像是我那日聽聞消息時的樣子,慌之中才被母后發現的。”
“娘娘——”宋絮清頓了頓,呷了口茶水驚,“娘娘是如何跟你說的?”
“本來是否認的,可我知道我沒有聽錯,也喪失了理智問,后來著我的頭跟我說,我還小,有些事本不愿意告訴我,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日后就要懂得保護好自己,不要讓別人近了傷害我。”
說著說著裴徽瀾哽咽了下,再抬起眸時已是滿面淚水,“母后待他如此好,他為何會這麼做啊?”
宋絮清手忙腳地著眼下的淚水,看著雙眸中再次蓄起的水,張了張,良久才道:“在皇家,爭權奪利是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他雖是長子,但也僅僅是掛靠于娘娘名下,并非是親之子,為了避免禍端,朝臣們自是偏向于天象大吉的嫡子,而非是庶長子。”
裴徽瀾抿了抿,渾抖著,“那長姐又是……”
問著問著止住了聲,想起祀天閣曾給長姐觀測出的天象,以及前朝曾出現過公主繼位之事,有了前朝之事為例長姐自然也是被盯上的目標。
宋絮清看著震驚之余又落下的眸,便知應該是明白了大公主為何而亡。
抬手著裴徽瀾的發梢,安著:“用不了多久,想必就會水落石出,二皇子和大公主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心了。”
裴徽瀾微微抬起眸,聽到這話蓄在眸中的水再次滴下,道:“你知道嗎,幾位姐姐們現下都有了心儀的人,只待開春后父皇指婚了,若是長姐在,這京中的世家公子也是任其挑選。”
宋絮清神暗了暗,輕拍著裴徽瀾的后背,不語。
夜漸漸深了,宋絮清牽著的手上了頂層,靜靜地躺在床榻外圍,聽著裴徽瀾絮絮叨叨的話語,窗欞之外的月也愈發得皎潔明亮,照得眼眸生疼。
直到側沒了聲響,才小心翼翼地翻下了榻,給裴徽瀾拉上衾蓋好,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往院中走去。
守夜的宮正在和茗玥小聲談論著宮中的趣事,見宋絮清走出來便匆匆走了上來。
宋絮清抬了抬手示意們輕聲,對守夜宮道:“照顧好公主,我去母后宮中坐坐,有事及時來稟告。”
守夜宮福了福應下,目送著們離開后才合上了宮門。
現下已然是深夜,宮中街道異常得安靜,只剩下點點腳步聲。
宋絮清眸凝著悄悄躲到云層后的月牙,眸斂下之時瞧見不遠燈火明亮的宮殿,那兒是嘉貴妃的宮中,也還未睡。
“茗玥,你說他們現在在想些什麼?”
驟然聽到問話茗玥頓了頓,斟酌片刻后回道:“可能是在等著刀落下吧。”
聞言,宋絮清輕笑了聲。
殺頭的刀落在脖頸上方,不上不下的,確實令人難捱。
長寧宮宮門敞開著,寧保公公就在宮門口等候,見到走來后道:“娘娘知道王妃會來,特意給您留了門。”
宋絮清頷首,朝著主殿走去。
但還未走到殿中,就見紗帳被人從里邊揮開,徐槿澄走了出來。
宋絮清福了福請安,走過去扶住的手,“夜已深,母后怎麼出來了。”
徐槿澄笑著睨了一眼,“你不是也沒有睡著。”
的笑意很淡,并不及眼底,宋絮清呼了口氣,如實道:“睡不著。”
“在擔心曜兒?”徐槿澄問。
宋絮清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聲。
若是裴翊琛今夜沒有過去,或許還不會如此擔心,可裴翊琛在,實在是放不下心來。
“你知道曜兒是幾歲時發現他兄姐死去的真相嗎?”
宋絮清搖了搖頭,側眸瞥了眼徐槿澄。
徐槿澄并未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帶著穿過長廊走到了蓮花池旁的涼亭之中,隨意找了把吃食往池中灑去。
看著四面八方竄出咬著吃食的魚兒,才道:“十二歲那年。”
說著抬眸睨了眼門扉閉的偏殿,那兒已經許久沒人居住了,“他那年進了宮,有人在他的吃食中了手腳下了毒,好在他只是為了哄本宮開心吃了一點點,毒并不重,昏睡了五日之后便醒來了。”
“那五日中有一日本宮喪了理智,和皇上爭執了起來,沒想到那時的他是有意識但是醒不來,聽到了我們的爭執,醒來之后他就很再宮了,本宮知道,他去尋李錦去了,可天下之大,哪有說尋就能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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