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牧曜淡淡道，沉默幾息，他又道：“祈安可回來了？”

“回來的，適才屬下聽到了他的聲音。”澤川擰眉回答著，“王妃并未起疑心。”

裴牧曜頷了頷首，“那便……”

“啪！”

門扉揮開叩在墻壁上惹出的聲響截斷了屋的對話。

著背而站的宋絮清，看不清臉上的表，裴牧曜眉梢微微蹙了蹙，不自覺地站起。

見他起，拭著傷口的胡大夫被嚇了一跳，哎哎哎了幾聲都沒有回裴牧曜，這時只聽到后傳來一道不冷不熱的語氣，“你坐下。”

跟前的人腳步停頓須臾，又坐回了原位。

宋絮清眼眸閃了閃，走近后才瞧清他手臂上的傷口，就算是無意間掠過一眼，都能夠看出這道傷口極深，足以見到箭刃刺得有多麼的重。

啞了啞聲，著裴牧曜眸中的擔憂，一時半會兒連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痛罵他故意瞞傷的事，還是罵他過分小瞧了的膽子，還是該說他太過于照顧自己的緒。

繁雜的思緒落在心頭，最終還是化作兩個字：“疼嗎？”

裴牧曜搖了搖頭，像是怕被嚇到般，溫聲道：“只是小傷而已。”

“小傷而已？”宋絮清氣笑了，抬手想要了他的傷口外側但終是不忍，眨了眨稍微潤的眼眸，道：“你不應該瞞著我的。”

對上那道漉漉的眼眸，好似下一秒就要掉落下來，裴牧曜沉穩鎮定的眼眸中閃過一慌，他出左手擒住宋絮清的手腕，稍稍用了點力氣，將拉到跟前。

宋絮清不想看他，垂眸凝著那傷口，胡大夫正給傷口上著創藥。

擒著手腕的掌心倏地一松，下一刻住了的下頜，作輕地將的臉龐向左移。

宋絮清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眸，咬了咬，問：“為何會傷？”

裴牧曜視線細細地打量著，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神中大有一副他若是不說今日之事就不會結束的意思在。

對視沉默了須臾，等胡大夫捆好棉布，他揮了揮手。

門扉被再次合上時，裴牧曜拍了拍側的位置，示意坐下，又起拎起茶壺給倒了盞茶水。

宋絮清雙手捧著杯盞，眼眸不曾從他的上挪開片刻。

裴牧曜拉過的右手，將掌心在手中，撿了些話道：“聽聞尹府鬧鬼多時，我便帶著人去那兒查看了一番，發現不知何時起，尹府小院屋中有人挖了條道，垂掛在墻上的壁畫就是暗道鑰匙，走了約莫個把時辰才走到了底，那兒是家碼頭。”

宋絮清皺了皺眉，“裴翊琛挖的？”

裴牧曜搖了搖頭，抬起的手就著手中的茶盞抿了口茶水，“是皇叔和他一同挖的。”

宋絮清垂眸怔忪地凝著茶盞，抿了抿，掀起眼皮，現在也不想深究這條道挖了到底要做什麼，“那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裴牧曜沉默。

那些話并沒有把的思緒拉走，也沒有勾起的好奇心。

良久，他垂頭低低地笑了聲，頓默頃，道：“出暗道之時，不經意間被人刺傷了手臂，是我不小心了。”

“不對。”宋絮清搖著頭，并不信他的話，“不說你的警惕，單論以祈安和澤川的子，就是他們倆喪了命也不會讓你傷。”

可現在，只有裴牧曜了傷，祈安和澤川上并沒有。

宋絮清適才很仔細地打量了他們二人，除了祈安手背被劃傷外，澤川上并不傷，且祈安手背那道傷，更像是被荊棘劃破手背后留下的傷痕，滴了幾滴后已接近愈合的狀態。

抿著，清澈的眼眸中蘊含著些許深沉，悶悶道：“你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罷了。”

聞言，裴牧曜微微揚起的角漸漸落下，沒了笑意。

知道已經將事猜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還是想要從他口中聽到真相。

宋絮清并不知道靜了多久，可在心中已經靜謐了將近有一刻鐘的時間，眨了眨眼眸放下茶盞，左手抓著他的指尖，一指一指地掰離開手心，沉默地站起了。

但就在起的瞬間，手腕再次被人擒住，稍稍一扯，將扯了懷中。

他的作不急不緩，是以宋絮清也并未被嚇到，刻意地避開了他的傷，坐在他懷中掀起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靜謐無云的眼眸中夾雜著些許倔強。

四目相對間，裴牧曜垂下頭，額間抵著的額間。

宋絮清輕輕地咬著下，側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而后便聽到他低低地嘆了口氣，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宋絮清余睨著他，瞥見他眼眸中的無可奈何，拿一點兒都沒有辦法的神，角不由得彎了彎。

彎起后才想起自己還在生氣，瞬間斂下了梢。

裴牧曜并未錯過這道轉瞬即逝的表，抬手了的鼻尖，“小狐貍。”

低啞沉的語調撓著宋絮清的耳垂，輕咳了聲，道：“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親口說和自己猜到，這完全就是兩碼事。

裴牧曜間滾了一下‘嗯’了聲，停頓須臾，他道：“是我命祈安放的箭。”

作者有話說：

裴牧曜：小狐貍，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