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霄“嗯”了聲。
季檬又看了一眼他涂滿白藥膏的手,隨意道:“這種程度的燙傷...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你手長得這麼好看, 如果留疤還可惜的。”
話音未落, 馬上又想起沈鶴霄上也有疤,咬了下, 改口:“留疤也沒事,反正你也不靠手吃飯。”
沈鶴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輕抿下。
客廳微涼的空氣里散發著淡淡藥味。
季檬手里還拿著燙傷膏,若有所思,突然一拍腦袋:“有新劇本了,明天我幫你涂藥!”
沈鶴霄站起,低低應了句“可以”。片刻后,又問:“本來的劇本是什麼?”
季檬笑了下:“深對視。”
沈鶴霄:“......”
他又往廚房走,涂個藥花了五分鐘時間,煮面的水沒及時倒掉,泡這麼久,可能會變難吃。
還沒到廚房,季檬就跟過來。
“我來吧,你都燙傷了。”撓撓頭:“嗯...雖然我不會做,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怎麼弄。”
沈鶴霄掃了眼那鍋渾濁的水,以及水里明顯被泡漲的面,平靜地說:“把水倒了,再煮一鍋吧。旁邊的湯加熱。”
他頓了下,補充:“小心別燙到。”
于是,這天晚上,原本的排練演習活變一起做夜宵。
坐在餐桌前吃面的時候,季檬還在想,其實剛才一起做飯的畫面,就蠻像真夫妻的。
唉,可惜姑媽們看不見。
收拾完碗筷,回屋之前,季檬最后嚴肅地提醒:“兩個小劇加稱呼,應該也差不多吧。剩下的我就自由發揮!明天你記得配合我。”
沈鶴霄看著一副沖勁滿滿要打仗的表,很配合地點點頭,盡量也把這當一件嚴肅的正事。
“...好的。”
*
跟想象中不同,周末的家庭聚會,姑媽們臨時調整了安排。
一大清早,季檬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迷迷糊糊接起來,聽到大姑的聲音:“檬檬,起床了嗎?”
季檬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沒。”
電話里,大姑先念叨幾句睡懶覺的問題,才切正題:“鶴霄這周末兩天都沒有工作安排嗎?”
季檬沉默了,然后,鎮靜地說:“他在洗澡,我一會兒問問。”
大姑嘖嘖兩聲:“檬檬,你結婚之后好歹收斂點。看看人家鶴霄,這麼早起,你肯定還一個人躺在床上睡得像個豬一樣。小心時間長了被嫌棄啊。”
“......”
季檬打了個哈欠,敷衍了幾句,把電話掛斷。
發微信問了沈鶴霄,他這兩天什麼安排。
對面很快就回復:【明天下午需要去一趟實驗室。】
季檬把這消息轉達給大姑,得知了關于家庭聚會的新安排。
原來,大姑的老同事退休之后去蘇城周邊的小縣城開了家農家樂,獨門獨院,晚上能在院子里搭帳篷睡覺。
想著反正是周末,姑媽們想一家人包場過去,燒烤、營、爬山,玩它個一天一夜。
真是退了又閑不住的中老年群...
于是,早上十點,季檬在平臺發了態,通知今晚停播一天,被沈鶴霄載著,開車前往小縣城。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季檬把座椅調低,上蓋了條毯子,睡得不省人事。
睡醒,車就已經開到了鄉下,在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晃晃悠悠開著。
季檬半瞇著眼,將座椅調直,吐槽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我是真不理解為什麼他們這輩人總是喜歡去農家樂,我小時候就經常被帶著去這種地方,環境又差、菜又難吃。”
從包里拿住幾樣化妝品,認命般嘆了聲氣:“下次我姑父再發微信問你,你一定要說加班沒空!”
沈鶴霄目視前方認真開車,避免一個不注意就開進泥坑里,或者撞到不知從哪竄出來的野狗。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好”。
**
終于到了傳說中的農家樂,院子里的一切都很原始。
臟兮兮的燒烤架、走來走去的鴨鵝、施了農家的小菜地、難以描述的氣味...
季檬已經開始崩潰了,但更崩潰的還在后面。
補了個妝,剛拉開車門,天上就砸下來一坨鳥屎,正中的左肩。
“.......”
還好,不是頭頂;還好,穿了件防曬外套。
季檬嘟囔了句臟話,坐回副駕駛,很嫌棄地把防曬下來。
看向邊的男人,深呼吸,“沈老師,你車里有放別的服嗎,長袖的?”
沈鶴霄剛才沒看見那一幕,視線移向手里團的防曬,“這件怎麼了?”
季檬關上車門,狠狠地說:“被鳥屎砸了。我真是服了,這種概率的事也能被我撞上,不過也不難理解,你車就停在樹底下,估計明天走得時候,車頂已經沒眼看了。”
嘀嘀咕咕:“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怎麼老是跟鳥屎過不去。”
沈鶴霄過天窗掃了眼頭頂的樹,又看著季檬極為難看的表,默了兩秒,不合時宜地低笑一聲。
車里就兩個人,周圍也不算吵。
季檬聽到那聲笑,迅速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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