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隻要上前走幾步就能徑直進了衙門,到時候有那麽多人在場,李煦也不能再糾纏。
不過看到李煦這樣的神,忽然改變了主意,準備聽他將話完。
“不遠有個茶寮,”周玥見狀上前笑道,“那邊也安靜……”
徐清歡看向孫衝:“勞煩向知府大人稟告一聲,我們晚一些就過去。”
孫衝點點頭。
徐清歡轉向茶寮走去。
李煦看著那抹影,如同初春枝頭那剛剛盛開的桃花,看起來弱,卻是抹最鮮亮的。
李煦並不遮掩欣賞之,隻不過那般神很快就化在他那如墨般的眼睛中深藏,變得悄然無息,仿佛從來不曾來過。
他以為徐大姐會像之前一樣拒絕與他談,沒想到卻就這樣大方地坐下來,抬起了一雙澄明的眼睛。
“李公子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講清楚了。”
李煦微微一笑:“難道徐大姐不知道,你就是此案最大的變數。”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淡淡的雨味道。
徐清歡道:“李公子的話,未免的太過晦,著實讓人聽不明白。”
李煦的神未變,與徐清歡四目相對,明亮的眼睛中映著的影子:“徐大姐從一開始幫助世子爺困,到後來抓到徐三老爺,不管案如何變化,每一步都仿佛在你的掌控之中,從來不曾有過什麽偏差,就算所有矛頭都指向徐二老爺,你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將計就計,做出我們全都上當的假象,從而引出徐三老爺,找到真正的稅銀。”
徐清歡輕輕地轉著手中的茶杯,那是因為知道,前世徐二老爺也被打大牢,他並非最終益者。
有前世的結果做指引,自然不會輕易被徐三老爺放出的迷霧所蒙蔽,仔細地尋找線索,一步步查出真相,其中不免有些地方前世影響,這些正是查案的助力,被李煦察覺自然就了端倪。
徐清歡道:“李公子懷疑我才是幕後主使?”
李煦笑意更深了些:“看來我在徐大姐心中,實在是太過不堪,不但是個隻顧利益的人,還是個傻瓜。
徐大姐一心查案,對周圍的人都滿心戒備,隻要有風吹草就要追查到底,是要抓住暗地裏謀算安義侯府之人,怎麽可能是幕後主使。”
李煦到這裏頓了頓,指指茶杯:“我能不能先喝口茶。”
他的茶杯裏空空如也,不論旁邊裝睡的雛,還是滿是眼,盯著李煦不放的徐青安,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周玥好不容易找到了被雛藏起的茶壺,放在桌子上。
徐清歡道:“李公子請便。”
這話的那麽自然,仿佛這杯茶就是命人奉上來的。
李煦倒是不在意,他取茶壺斟滿一杯慢慢飲盡,然後接著道:“徐三老爺布置了許久的案子,卻被徐大姐果決的查清,沒給徐三老爺半點逃的機會,凡是看到這一切的人,都不免投鼠忌,不敢再手。”
徐清歡心中一亮,李煦這一點的沒錯。
案子真相大白,沒有挽回的餘地,更多的投隻會更多損失。
就算換做,也不會再營救徐三老爺。
曹家的案子不宜再牽扯旁人,徐三老爺真的背後有人,那個人也會斂去行蹤,不會讓抓住任何把柄。
徐清歡思量中,聽到李煦道:“在沒有看清徐大姐的路數之前,那個人是不會作的,下一步,他應該會想出法子針對徐大姐。
徐大姐心中應該已經有了猜疑的人,不經意中也許已經與他過手,發現他是個難纏的強敵,才會有幾許心憂吧!”
徐清歡看向李煦,不得不李煦當真了解人心。
當年李煦向求親時曾過:“清歡,我比誰都更了解你,也會比誰都更歡喜你。”
人究竟難逃一個“”字,聽過之後十分心。
而今想來,他了解的何止一人,他的聰明可以悉邊所有。
並不是那個特別的。
方才城外遇到宋暄,短暫的較量過後,看起來是以拿到這筆稅銀落幕。
宋暄卻站在遠,看著的一舉一,從而得到他想要的推斷。
如果不了解宋暄,就猜不到他就在不遠,更不會立即判斷出吳千總就是宋暄的人。
所以,宋暄本不是在奪銀子,而是在試探。
試探對他有多的了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們都知曉了對方的危險,也會將彼此當做對手。
“李公子猜的沒錯,”徐清歡歎了口氣,“我想的確是有那麽個人。”
李煦道:“如果大姐信得過,不妨講來聽聽,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徐清歡點點頭:“李公子能將一切都推斷出來,可見心思敏銳。
所以,不用我,定然也能找到那人的蹤跡,若是有了線索,還請前來告知,也算了結你今日的承諾。”
已經洗幹淨耳朵準備聆聽的周玥一下子愣在那裏。
眼看著徐大姐站起來,周玥急切地上前阻攔:“徐大姐,你不我們怎麽幫忙。”
“如果我都知曉,可還需要幫忙?”
徐清歡淡淡的一句話,讓周玥不麵紅耳赤。
“大姐到底還是不肯信任。”
“萍水相逢,互不虧欠已是最好,”徐清歡目清亮了許多,“謝李公子的解。”
李煦一番話,倒是讓了思量。
“如何才能讓徐大姐對我些防備。”
李煦的聲音再次傳來。
細雨飄灑下來。
雛撐開油紙傘遮在徐清歡頭頂,傘麵上那嫣紅的籠罩在清歡上,如同那團熱烈燃燒的火焰。
再也……“沒可能了。”
這便是的答案。
……
徐三老爺不像是個兇徒,一個眼睛中都著和善的人,怎麽可能下如此殺手。
就連素娘的娘家人臉上也滿是疑。
張大老爺抿了抿幹燥的,看向徐大姐,當時他半信半疑地帶人去抓徐三,現在他急切地想要知曉答案。
“徐大姐為什麽害死素娘的人就是你三伯?他們可是夫妻啊,我家素娘一心一意待他,他何以下如此狠手。”
徐三老爺苦笑一聲:“原來舅兄相信了一個孩子的話。”
徐清歡對上張大老爺那雙布滿的眼睛:“或許是三伯母泉下有知,或許是趙善放不下妻,這件事一晃過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讓我們仔細理清他們上的冤屈。
徐三老爺是個心謹慎的人,但不代表他就不會犯錯,我們就從他犯的第一個錯誤起。
大家一定還記得在石頭家裏的那晚上,徐三老爺向大家講述了收養石頭,救出趙曹氏的經過。”
徐清歡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些話已經被反複思量了幾遍。
“徐三老爺當時:曹四不可能有這麽的腹子,曹老太太頂著質疑之聲還要將孩子養在邊,恐怕那孩子跟曹家有些淵源,於是我就將曹家人的畫像給石頭看,石頭看到曹家二姐,高興的不得了,一直開開合合地想要喊出聲,我就知道我找對了人,這事出在曹家二姐上。”
完這些,徐清歡看向一旁的曹如貞:“貞姐兒和石頭是雙胞兄妹,貞姐兒直接養在曹家,可過了這麽多年,才敢確認趙曹氏就是的生母,石頭心智尚不如普通孩子,他如何能認出畫像,所以……徐三老爺是在謊。
那日晚上,他並非偶然出現在後山,他本就是一直盯著曹家的舉,發現曹二老爺的異狀之後,他就尾隨著曹二老爺到了後山,最終找到被埋起來的石頭,他必須收養石頭,因為石頭是他打開曹家的一把鑰匙。”
完這些,徐清歡轉頭看向徐三老爺:“三伯,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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