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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覺得近日容辭待不一樣了。
比如以前請去看戲,只會讓人來傳個口信。如今,他居然下帖子。
阿黎捧著臉坐在桌邊,桌上就是一封帖子。花箋,還熏了香,一朵淺白蘭花嵌于其上。
中間寫著“阿黎親啟”。
字還是悉的字,可寫在這張花里胡哨的帖子上就突然陌生起來。
盯著帖子看了良久,轉頭問凝霜:“容辭哥哥這是何意?看戲而已,傳句話不就得了?怎麼還下帖子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他帖子,怪心慌的。”
凝霜笑出聲:“許是最近京城時興下帖子呢?”
阿黎說:“京城哪天不時興下帖子?可容辭哥哥居然給我下帖子,就顯得......”
“顯得什麼?”
顯得客氣,客氣中又夾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這種帖子一般是送給關系親的人。阿黎此前見過,三姐姐還未婚時,就收到過三姐夫給寫這種帖子,每次三姐姐收到就臉頰緋紅。
當然,跟容辭關系也向來親,只不過......
“唉!”阿黎呼出口長氣:“容辭哥哥突然給我下帖子,弄得我都想考慮要不要跟他去看戲了。”
“那姑娘想去嗎?”凝霜問。
“想,上次我說有一出戲想看,但那天戲樓沒排就沒看著,容辭哥哥答應說過兩日帶我去看來著。”
“罷了,”阿黎再次瞥了眼帖子,然后起:“我明日還是去赴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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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乾清殿。
明惠帝批閱了幾本奏章后,突然想起件事,問:“昨日玉敏郡主去過太和殿了?”
張德芹道:“去了,宮引著去的。”
“如何?見了容辭可滿意?”
張德芹笑道:“怎會不滿意?皇上給郡主尋了這麼好的人選,別說南陵找不出這樣的來,就京城也只這麼個。郡主自然是滿意的。”
這說的是反話,皇上謀劃之事,張德芹清楚。他有意將玉敏郡主配給容辭,自然得讓人將容辭夸得天花墜。
昨日宮人便是皇后命安排的,為的就是引郡主去見容辭。這樁婚事,只有郡主歡喜,皇上的謀劃才能順利。
果然,那郡主是個淺的,只看臉。聽宮說,見容辭一面就鐘了。
聽得此,明惠帝滿意,囑咐道:“讓皇后那邊好生辦。”
是,張德芹明白。
眼看天已晚,想了想,張德芹問:“皇上,今夜可要翻牌子?”
明惠帝停下筆,面上突然散發出一戾氣。
張德芹不敢再多說,恭敬低頭。
皇上子不好,已經快半個月沒臨幸妃子了,可又急子嗣。這些天因著心郁結,發落了好些宮人,乾清殿門外每天都要一遍跡。
明惠帝沉了會,開口:“把牌子端來,再讓太醫配副藥。”
還能配什麼藥?自然是能讓皇上龍虎猛的藥。
但這種藥非長久之策,明惠帝自己也明白。
張德芹忖了忖,說:“皇上,奴才聽說江湖上有些能人異士懂煉丹之。”
“此不僅能長生不老,更能補腎益。”
明惠帝倏地抬眼盯著他:“張德芹,你是想讓朕學前朝昏君?”
歷朝歷代總有那麼幾個昏庸的皇帝,前朝就有一個因沉迷煉制長生不老藥,而荒廢朝政的。最后藥沒練,倒是被人造反滅了。
“皇上,”張德芹驚駭跪下來:“奴才不敢,奴才實在為皇上著急皇嗣所以才......”
提到皇嗣,明惠帝心下微,靜靜聽他說。
“奴才也只是聽聞,但如何也不知。眼下外有敵國虎視眈眈,有睿王府與皇權對峙,朝臣還整日催促后宮子嗣。奴才見皇上整日煩心,就想為皇上分憂,奴才這顆心盡忠皇上天地可鑒。”
“說下去。”明惠帝道。
“是。”張德芹了,繼續道:“這法子其實民間有人在用,奴才想著暗中尋些能人異士來,若是真能起效用更好,若是不能,屆時......”
他比了個抹脖頸的手勢,說:“反正外人無從知曉,能為皇上效力也是他們的福了。”
他話落,明惠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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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容辭休沐,將京城最好的戲樓包場。
阿黎乘馬車到時,見戲樓里空空,容辭獨自坐在二樓正中央的主位。
見進門,他喊:“阿黎,這里。”
阿黎抬眼,也不知是不是角度問題,總覺得今天的容辭有些不一樣。
待上了二樓后,才發現那不一樣的覺從何而來。
容辭平日慣來穿深服,靛青、石青、玄或者黑。
可今日,他居然穿了件孔雀藍的錦袍,鮮亮不說,服上還繡著百花團紋,腰間墜了枚玉佩和一只香囊。
容辭本就長得俊,只是平日行事沉穩老練,看著比旁人長些年歲。可此時這麼一瞧,話文里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就是這模樣?
阿黎好奇地欣賞了會,夸道:“容辭哥哥,你這樣穿真好看。”
“是麼?”容辭坐著喝茶,角微勾:“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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