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想, 興許是個歌姬或瘦馬什麼的不足為懼, 卻不想竟是個良家子。
“小姐不必擔憂, 一個五品小之,即便再得殿下寵,以后也只能做個妾。等小姐主東宮,還不是任由小姐拿?”
陸亦蓉淡淡搖頭:“你不懂。”
要的,又豈是他的正妻之位?
要的,是他的真心。
這幾年,能讓支撐過來的,就是他的消息。得知他還未娶妻,得知他如一樣守候自己,滿心歡喜。
寺院的生活再苦再累,也默默忍耐。因為知道,終有一天,他會沉冤得雪再次為太子。而那一日,也是苦盡甘來之時。
卻不想,守了那麼多年的東西,被個小丫頭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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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巷褚家。
吃早飯的時候,褚夫人察覺到兒心不在焉,問道:“這兩日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若如此,娘請個大夫來看看。”
阿圓搖頭,沒什麼心說話:“無礙,娘無需擔憂。”
“你這模樣,教我如何不擔憂?”想了想,以為兒在家這些日子悶得久了,便說道:“過兩日是浴佛節,想不想跟娘去上香?”
“娘邀了你舅母一起,若是想去,娘著人準備些吃食。午飯在萬壽寺吃,怕你著,回頭多帶些糕點果子。”
見阿圓沒什麼反應,褚夫人又道:“罷了,還是將你帶上,免得你整日悶出病來。”
“浴佛節很是熱鬧,小時候你還湊熱鬧呢。”褚夫人笑道:“你自己想帶什麼,就準備好。聽說萬壽寺后院的桂花開得不錯,不若屆時讓你表姐也同你一起,你們小姑娘們賞賞花也是不錯的。”
“嗯。”阿圓懨懨點頭。
從那夜兩人訣別之后,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三日。
整整三日,蕭韞都沒任何靜,想來是真的想斷了。
也是,陸家嫡回來了,他還稀罕做什麼?況且除了陸家的姑娘,還有那麼多子排隊等著嫁他,他沒必要花心思來哄個小姑娘。
想到此,阿圓心涼。
男人薄薄幸,玩夠了,最后斷時連裝都不愿再裝。
兀自想了會,阿圓呼出口濁氣,化悲痛為力量,怒吃了兩籠水晶包。
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回到簌雪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人尋幾個大箱子來,然后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整理所有蕭韞送的東西。
一樣一樣地、干凈利落地裝進箱子里。
蓮蓉著地上鎖得的大箱子,心復雜地問:“姑娘,這些箱子要放何?”
阿圓現在看見蕭韞的東西就覺得礙眼,想了下,說:“這是他的東西,送回去給他。”
蓮蓉聽命,當下就作迅速地把東西送回了瀾苑。吃的用的穿的,還有兩人往來的信箋,甚至連蕭韞以前送給花糕的木雕骨頭都給退了回去。
彼時,蕭韞得知這事,才剛剛下朝,他站在金鑾殿門口臺階上氣得頭暈。
這是鐵了心要跟他斷個干干凈凈?
他讓冷靜兩天,是要想清楚無憑無據冤枉自己的事,沒讓想清楚跟自己了斷。
簡直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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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是浴佛節,阿圓跟母親去萬壽寺上香。
這人向來想得開,天大的事難過那幾日,之后就沒事人了。
蕭韞的東西一送走,整日在小院里擼貓逗狗、看書作畫。為了今日浴佛節,前一晚還特地吩咐婢熨了套最好看的。
出門時也把自己打扮了一通,抹上口脂,點上胭脂,漂漂亮亮地準備跟二表姐肖梓晴賞花。
馬車到了萬壽寺,果真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萬壽寺的臺階極長,三道天門加起來攏共有上百梯,所幸褚夫人早有準備,提前雇了轎子。
轎夫悠悠地把褚家和肖家的兩位小姐抬上萬壽寺時,天邊的紅霞才剛剛散開。
肖梓晴下轎時著漫天云彩愣了會神。
阿圓走過去拍:“表姐看什麼呢?”
“看晨曦。”
“晨曦天天看,有什麼稀奇的?”
肖梓晴笑了笑,挽著阿圓:“走,姑母們去禮佛,我們去后院賞花。”
今日天氣不錯,且萬壽寺的桂花開得比別早,來此賞花的人倒是不。
一眼去,遮天蔽日的金黃和青綠錯,煞是壯觀。青石小路上落了許多花瓣,如同一張黃燦燦的地毯。人走在其中,時刻沐浴香風。
肖梓晴尋了個無人之地,讓婢們擺放宴席茶幾。
阿圓走到一旁蹲下,撿地上干凈的花瓣:“表姐,一會我們嘗嘗桂花烹茶,也別有一番野趣。”
“你倒是奇怪得很,”肖梓晴說:“前兩日還聽琬表姐說你心不佳,怎的才過兩日就好了?”
阿圓不想提這個,撿了捧,拿帕子兜著,說:“整日抑郁有何用?日子總要過不是?”
肖梓晴著,無聲笑了笑。這個表妹活得比通,枉癡長兩歲,卻還總是愁郁難消。
過了會,兩人坐下來,阿圓邊煮茶邊說:“我聽我娘講,舅母此次來萬壽寺,是找高僧給表姐和唐表哥算八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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