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檀迎上懷慶的眼神,鎮定道:“當然好呀,侯爺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男人裡,最好的一個。”
指甲嵌掌心,懷慶一時沒能開口說話,那個六品誥命劉夫人笑道:“倒是想洗耳恭聽。”
懷慶覺得鐘延再怎麼寵蘇綠檀,底線肯定是不會變的,同騎這種事,也不值得拿來一說,便譏諷道:“侯爺還替你描眉不?”
“那倒沒有。”
懷慶冷哼一聲,道:“侯爺才不會這樣。”
蘇綠檀道:“因為他畫的醜,我不讓他畫。”
懷慶:……
蘇綠檀道:“但是他教我寫字了,他說夫妻之間,琴瑟和鳴,首先要能鳴琴、鳴瑟,才能相和。”
有婦人點著頭道:“是這麼個理兒,為著能跟我家老爺多說幾句話,他喜歡讀的書,我也總要看一些。”
六皇子妃道:“這麼說起來,還是定南侯做的好一些。我若喜歡什麼,六爺雖肯替我想方設法得了來,但親自花功夫教我卻是沒這個耐心的,可見侯爺待綠檀還是很好的。”
懷慶瞥蘇綠檀一眼道:“侯爺還有工夫教你寫字?”
座上有人跟懷慶一個想法,男人們天到晚都在忙,還有工夫教妻子寫字?又不是教著剪一朵花那麼簡單。
莫不是定南侯夫人在隨口編瞎話?
這時候就有人不留面了,劉夫人道:“侯爺的字我聽我家老爺提起過,聽說寫的頗有大家之風,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在侯夫人這兒見識見識?”
懷慶立刻冷笑道:“夫人合該讓我們看一看才是,總不好由得你胡說罷?”
鐘延的字六皇子妃也略有耳聞,即便是他真的教了蘇綠檀,也未必學的會,這如何能證明的了?
六皇子妃道:“天寒地凍的,我難道請了客人來我家裡,就是寫字來的?”
懷慶道:“六皇嫂,我們不過想開開眼界罷了。”扭頭問坐在最後面的劉夫人道:“是不是?”
劉夫人跟周圍的幾個人一起應和道:“是啊。”
蘇綠檀不想讓六皇子妃為難,更不想讓懷慶得意,便道:“正好讓公主給我磨墨,兩下便宜。”
六皇子妃也有心折磨下懷慶,便吩咐左右道:“去備筆墨。”
一盞茶功夫,丫鬟就準備好筆墨紙硯,暖閣裡婆子們也抬了一張四方長桌進來,把東西都擱在了桌上。
宣紙鋪好,湖筆備好,徽墨端硯在側,蘇綠檀起走到桌前,瞧了懷慶一眼。
懷慶不肯起做丫鬟做的事,六皇子妃提醒道:“不是你吵著要看的嗎?”
不得已,懷慶只好起來,挽起袖子替蘇綠檀研墨。
磨了一會子,懷慶手腕就累了,便把墨錠給放下了。
蘇綠檀道:“還沒磨好,要濃稠。”
角一沉,懷慶只好再磨,足足有半刻鐘功夫,鎖眉道:“還不夠?”
“夠了。”蘇綠檀淺笑,提筆揮毫,寫下了爛於心的一句話——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宣紙上用草書寫就了這句話,眾人都圍上前來看,們大多數只是認字,真真論起書法,算不上通。
懷慶不學無,只認得行、楷的好,草書的好自然辨別不出來,往紙上看了一眼譏誚道:“就寫出這麼個東西,還好意思讓我磨墨!”
六皇子妃走到蘇綠檀側的位置,瞧了一眼不免被驚豔了,呵斥懷慶道:“不知道就別說話!綠檀這幅字寫的真好,雖然是草書,但嚴謹豪健,神氣盈,是上等之作——綠檀,這得練多年才能練出來啊?”
六皇子妃的祖父是當朝太傅,品評書法,的話在這些人裡比較權威,說了,大家自然也就信了,對蘇綠檀也高看了一眼。
蘇綠檀道:“我有打小就懸腕練習的底子,後來侯爺教我的時候,就容易些了,不過也只學了皮,不得其神韻。”
鐘延沒有教過蘇綠檀寫字,是私底下仿寫他書房裡的那副作品,而且取了巧,用自己擅長的草書模仿他的字,掩蓋住了諸多不足,才看起來有那麼幾分相似。
六皇子妃嗔:“這你還說是皮呢,謙虛過分了!”
其餘婦人不想了淺的底兒,也都跟著誇蘇綠檀的字好——雖然們還會不了其中的好。
懷慶又被落了臉面,攥著拳頭盯著蘇綠檀,冷不丁蹦出一句話:“就算寫的能看得過去,也未必是侯爺教你的,我見過侯爺的字,他不寫草書的。”
這話提醒眾人了,劉夫人道:“是了,侯爺是不寫草書的吧?”
蘇綠檀挑眉道:“他就是這麼教我的呀!”
懷慶像是捉住了什麼破綻,得意道:“我就說你胡謅的吧。侯爺不寫草書,怎麼會教你這個?”
蘇綠檀一口咬死了,道:“不信你問他去!”
懷慶道:“侯爺要到我面前來了,我還非得問問不可。”
劉夫人等人也都在眼底藏了一抹譏,還說蘇綠檀備寵呢,原是自己撐出來面子,裡的日子不知道多難熬呢。
六皇子妃打圓場道:“好了,侯爺不在,怎麼就能說是假的呢!”
不巧的是,暖閣外挑簾進來個丫鬟,朝六皇子妃稟道:“皇妃,皇子回來了,定南侯與陸大人也在。”
六皇子妃眉心蹙著問:“回前院了?”
懷慶登時就道:“正好把人請進來問問!”
蘇綠檀心口一,糟糕,要餡了。這字放到鐘延眼裡,就算真是他教的,他估計也不會承認的。
六皇子妃正猶豫怎麼回丫鬟的話,就聽丫鬟道:“回皇妃,來後院了。”
六皇子妃猜測道:“應當是去書房了。”
懷慶喧賓奪主下命令道:“還不快快去請了來!”
六皇子妃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得一陣朗朗笑聲,六皇子從大廳裡進來,道:“夫人,我來了。”
後面跟著的,不是鐘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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