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說話，孟瑾瑤卻不打算放過，淡聲問：“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不是親生的母親，所以不必孝順？”

顧萱宜何曾被人這樣接二連三地質問過？

被質問就罷了，且語言犀利，而是不占理的一方，眼淚掉得更兇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回應說：“不是的，晚輩孝敬長輩天經地義，無論是不是親生的母親，都應該好好孝敬，否則就是不孝。”

孟瑾瑤輕輕頷首，又不疾不徐地問了句：“對了，你方才說老夫人不會真心疼與自己沒有緣關系的晚輩，那你意思是老夫人也沒有真心疼你父親和你二叔？”

顧萱宜慌忙搖頭，聲音哽咽道：“沒、沒有，祖母老人家一直很慈，是我口不擇言。三嬸，我知錯了，我不該胡說話的。”

言罷，滿眼的恐慌與心虛以及難堪，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輕聲泣著，只覺年紀輕輕，只比年長一歲的三嬸跟三叔一樣人害怕。

顧萱靈滿眼崇拜地看著孟瑾瑤，三嬸好生厲害，果然是在未婚夫逃婚后，敢當場換新郎的人。

跟顧萱宜十幾年姐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位大姐姐哭得如此真心實意，不像以前那樣裝模做樣掉幾滴眼淚糊弄長輩了事，最后就了的不是，跟這位大姐姐鋒，鮮能贏的，所以一直都在避免沖突，避免私下相，免得哪天不小心遭了殃，還得連累嫡母。

就在此時，大夫人張氏與二夫人陳氏正往這邊走來，看到們幾人，當即愣了下。

下一刻，張氏看到自家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登時沉下來，快步走過去，還未問清原由，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責問：“萱靈，你怎麼又欺負你大姐姐？”說著，又沒好氣地對剛趕過來的陳氏說，“二弟妹，我早就說過你這庶年紀小小的不學好，就知道欺凌姐妹，我看你這回再不好生教育一頓，日后就不僅僅是欺凌自家姐妹了。”

陳氏聽到這一句責備，臉也不好看，沉聲道：“大嫂，你還沒問清楚原有，怎麼知道一定是萱靈的錯？萬一是萱宜的錯呢？”說罷，眼神犀利地掃了顧萱宜一眼。

顧萱宜心虛不已，慌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慌。

“怎麼可能是萱宜？”張氏反問，忽然看到兒的手掌心破皮了，心疼不已，一把抓過兒的手，將手掌心出來，“二弟妹，你瞧瞧，若是萱宜的錯，會傷？果真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子野的很。”

此言一出，陳氏臉更加不好看了，因為也是庶，輕嗤一聲：“大嫂這話是何意？庶出的就子野、上不得臺面？大哥和我夫君都是庶出的，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同樣上不得臺面，也子野？”

張氏臉一頓，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的丈夫是庶出的，罵侄是庶上不得臺面，那跟罵丈夫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子有何區別？

陳氏卻不肯放過，乘勝追擊：“大嫂好歹是長輩，在晚輩面前說這種話，也不怕教壞了晚輩。”

張氏臉面有些掛不住，回道：“我那也是著急了，你瞧我們家萱宜的手，萱靈就是子野，欺負萱宜，以前又不是沒有欺負過萱宜，這次更過分了，都見了。”

陳氏瞥了眼邊的庶，這個庶平時膽小怯弱，不可能做這種事，大嫂不過是借題發揮說這個做母親的沒管教好子罷了，將庶護在后，反問：“大嫂就這麼確定是萱靈做的？沒準兒是萱宜自己摔的呢？萱靈平時連只螞蟻都沒舍得傷害，怎麼可能出手傷人？”

話音剛落下，顧萱靈的聲音就響起：“母親，是、是我推了大姐姐一把。”

陳氏聽了，如遭雷劈，臉僵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庶，自己在維護，竟然在拆臺？怎麼會有那麼愚蠢的丫頭？難怪會被顧萱宜欺凌。

張氏腰桿馬上直，覺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微微抬起下，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理直氣壯地數落道：“二弟妹，你聽聽，自己都承認了，證明我可沒有冤枉。我說你也真是的，庶也是你的孩子，你可別只管教育你親生的修宏，庶也是喊你一聲母親的孩子，你對實在是缺乏教育了，這回可得嚴懲才行。”

陳氏瞧這副小人得志的神，氣得咬后牙槽。

孟瑾瑤看著們倆人爭論，發現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顧萱宜的跟張氏差不多，啟道：“大嫂，二嫂，你們也不必為此事爭論了，這事兒我恰巧目睹了全過程，是萱靈推了萱宜一把，但也是萱宜行為惡劣、出言不遜在先。”

話音落下，張氏才注意到的存在，想到的話，遲疑道：“萱宜、怎麼可能？”

“大嫂不妨先聽聽事的始末？”孟瑾瑤看向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將方才的事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說一遍。”

春柳并沒有添油加醋，只將方才的事敘述一遍，就連顧萱宜和顧萱靈的對話也復述一遍。

誰對誰錯，已見分曉。

陳氏只覺揚眉吐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反轉，眼底閃過一嘲弄，輕笑道：“大嫂，看來教無方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個兒啊，我們萱靈孝順，親自為祖母和母親做糕點。而你家萱宜不僅行為惡劣，還出言不遜，不僅把祖母也給污蔑一通，這孩子都十五了，再不教育，嫁到別人家，那還得了？”

說著頓了頓，片刻后又補充說：“我看啊，大嫂你這回可得嚴懲才行，不然不長記，母親年紀大了，下回哪天口沒遮攔的，在母親面前說了這種話，把母親氣病了可怎生是好？哎，什麼做不是親生的不會真心疼？什麼做不是生母不必孝順？這都是什麼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