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府的占地面積比永昌伯府大許些,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府中繁榮的景象非已落魄的永昌伯府能比的,如今的永昌伯府只能靠祖宗基業來維持表面上的面。
孟瑾瑤逛著這座如無意外,就要在此生活一輩子的大宅子,除了大房和二房以及顧老夫人的壽安堂,都大概的逛了逛,悉一下府中環境。
從小橋上下來,孟瑾瑤看到迎面而來的張氏,腳步略微頓了頓,然后朝張氏走過去,溫聲喚道:“大嫂。”
張氏其實遠遠的就看到與兩個丫鬟閑逛,特意向走來的,輕輕頷了頷首,然后問:“時值春季,這院子里的花開的正好,三弟妹也是來賞花的?”
孟瑾瑤回道:“趁著得空,在府中逛逛,悉一下環境,路經花園就順道賞賞花。”
“那我陪三弟妹逛一逛。”
張氏說著看了一眼,見欣然應下,便與一同賞花,走了幾步,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聽聞修明昨晚高熱不退,三弟妹上午還去看了?”
聞言,孟瑾瑤臉微頓,瞬時明白張氏要陪自己逛的意圖,從善如流地回道:“兒子病了,做母親的哪能放心的下?就去看看病如何,所幸并無大礙。”
張氏慨道:“三弟妹真是菩薩心腸,修明那般對你,你還不計前嫌,著實難得。”
孟瑾瑤勾淺笑,聲說:“大嫂也是做母親的,應該能理解我的,哪有做母親的會跟自己兒子計較?”
張氏噎住,不聲地打量了一眼,見眉眼溫,噙笑意,沒有一異樣,似乎真的是個不會與孩子計較的慈母。
這心思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沉穩,明明對顧修明心有怨恨,比顧修明還要小一些,卻還能佯裝出慈母的樣子,只是不知還能裝多久,依照顧修明的子,就算再能裝,這對不倫不類的母子遲早也會斗起來。
這麼想著,張氏輕嘆,接著道:“話雖如此,只是修明那孩子被寵得任妄為,又是個子擰的,認定了的事很難改變,讓三弟妹委屈了。”
認定的事?
難道是那位婉兒姑娘?
孟瑾瑤只當沒聽懂張氏的挑撥離間,面不改道:“其實也能理解的,夫君平時公務繁忙,對他疏于管教,過繼過來后又沒有母親教育,現在他有母親了,我會好生教育他的。”
張氏心中冷笑,只覺虛偽,表面上還是順著的話說:“有三弟妹耐心教育,修明日后定會越來越好的。對了,三弟剛親,也是有婚假的,怎麼沒陪你悉一下府中環境?”
“夫君還有事要忙,用過午飯就出府了。”孟瑾瑤也沒有瞞,如實相告,畢竟張氏掌管中饋,就連自己上午去了祠堂的事都知道,顧景熙出府的事,問一下門房就能知曉。
張氏聽了,微微皺眉,為孟瑾瑤鳴不平:“三弟也真是的,他那樣……”言又止,看著孟瑾瑤那張貌若天仙的臉,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轉而道,“這樁婚事本來就委屈了三弟妹,卻還是一心撲在公務上,都不知道多陪陪三弟妹以作補償。”
孟瑾瑤善解人意道:“夫君為朝中重臣,公務繁忙,哪能時常陪著我一個小子呆在后宅?”
此言一出,張氏就想到自家不中用的夫君,靠著家族庇蔭才掛了個閑職,混了那麼多年也沒混出名堂來,三弟深得圣心,卻也不為兄長謀個好前程,以至于夫君多年來只得一個沒有實權的低階閑職。
這些年來都清閑的很,每日也只是去署點個卯,其余時間不是去所謂的應酬,就是在家里,早些年還會陪,如今人老珠黃,都是在那些狐子妾室房中消遣時,幸好一直看得,從未弄出什麼庶子庶出來膈應人。
片刻,張氏出一笑容:“三弟妹真是善解人意,三弟娶了你這樣的媳婦,真是有福了。”
孟瑾瑤含笑回應:“大哥能娶到大嫂這樣賢惠的媳婦也是福氣,這京城里誰不知道大嫂持家有道?”
張氏聞言,心中警鈴大作,不由自主的轉眼看,見淺笑嫣然,春風拂過,鬢角的一縷發落下,手將那縷發別再耳后,抬手時袖子倒垂,出瑩白細膩的手腕,手腕那一汪碧綠纏繞,那盈盈綠意襯得纖纖玉手越發白皙。
見狀,張氏心里的危機更盛,那只鐲子價值連城,顧家代代相傳的,是當家主母的象征,孟瑾瑤這番話,以及這別有深意的作,是不是在意有所指地提醒要出中饋之權?
那不行,老二好歹是五品禮部郎中,老二媳婦就算沒有協助掌管中饋,也沒多大損失,可夫君不行,三兄弟里最沒本事的,大房若是沒了管家權,在府中說話做事哪還有底氣?
在這片刻間,張氏心思急轉,最后決定以退為進:“說起掌家,先前是因為三弟沒有娶妻,這中饋才落到我手里,我代為管著,如今三弟已親,中饋也理應到三弟妹手中。”
孟瑾瑤微愣,常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卻讓人品出這個意思。
方才那句話其實也只是字面意思而已,沒想到張氏會多想,遂笑道:“我年紀尚小,怕是應付不來,大嫂掌家經驗富,理應由大嫂繼續掌管中饋。”
張氏瞧笑容明著真誠,不一異樣,暗道真沉得住氣,心里明明很想要,上卻在假意推辭,為的不就是讓自己出言勸一勸,然后再心安理得地將中饋之權攬過去?
但自己不會慣著,也不跟客氣,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那我繼續替三弟妹先管著,等三弟妹年長些再還給三弟妹。”
孟瑾瑤頷首道:“那就繼續辛苦大嫂了。”
見孟瑾瑤此刻還笑意不減,張氏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孟瑾瑤比想象中還要難對付,像只狡猾的狐貍,滴水不,讓人抓不到錯。
溫聲回應:“應該的,跟大嫂客氣什麼?”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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