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太多人夸陶緹了,無論是真心還是阿諛奉承的,天天被人夸,搞得也有些飄飄然的。
寒暄一番后,陶緹讓廚房準備了羊鍋子,仨人圍爐邊吃邊聊。
熱氣騰騰的銅鍋氤氳著白的霧氣,羊的鮮香味充滿著膳廳,一側的小桌上擺著各調料,諸如花生碎、麻醬、剁辣椒、芫荽、蔥末、蒜末、油鹽醬醋等……
“冬日里吃羊火鍋最好了,暖又滋補。”陶緹撈了個金黃蛋餃到碗中,羊湯鮮,蛋餃在里頭煮過,外皮吸飽了湯,咬一口,外,里頭的荸薺芹菜餡口富,咸香多,餡里的湯暖暖的流在舌尖,鮮的恨不得將舌頭咬掉。
“這羊好,半點不膻,還格外鮮。”
“里頭的燉蘿卜也不錯,又面又甜。”
張氏和盧氏也沒開始那麼拘謹,端著碗大快朵頤起來。
用過一頓羊,三人神饜足的坐在暖榻上喝茶閑聊。
盧氏捧著茶杯,看著此此景,忽然有些晃神,淡淡道,“剛才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張氏微愣,眉眼間的笑意凝結,須臾,扯輕笑,“是啊。”
從前,們也常常與沅沅這般圍坐著說笑聊天。
陶緹怔了怔,旋即也反應過來,們這是想起顧皇后了?
想到裴延之前與說過的那些事,心中也對顧皇后生出些同。
同之余,看向對面的張氏與盧氏,遲疑一陣兒,小心翼翼道,“母親,盧姨,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兩位優雅的婦人皆著,等著繼續說。
陶緹將宮人屏退,了手指,正道,“是關于大皇子的……”
張氏蹙眉道,“大皇子怎麼了?”
陶緹咬,疑道,“大皇子真的不是太上皇的孩子嗎?”
張氏和盧氏一怔,互相對視一眼,眉頭皺得更了。
張氏肅了臉,盯著陶緹,“誰說大皇子不是太上皇的孩子?你從哪兒聽到的。”
陶緹將裴延與說的故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見張氏與盧氏的臉逐漸變得鐵青,陶緹心里七上八下沒個底,自己是不是不該問啊?
待全部說完,張氏狠狠地拍了一下黃花梨木的小桌幾,手勁之大,緒之盛,連桌上的杯盞都抖了三抖。
“周明緲那個賤人!”張氏咬牙切齒,反正周氏現在也不是皇后了,也可以敞開子罵。
盧氏一向好脾氣好涵養,這會兒抖著,也罵道,“蛇蝎毒婦,無恥之尤!”
張氏哼哧哼哧冒氣,“我就說沅沅怎麼突然想不開,做出那等決絕的事來。原來是周明緲在挑撥離間……”
盧氏眼中含淚,“沅沅、怎麼就那樣糊涂呢,周明緲的話也信,也不知道去問一問太上皇。”
張氏也氣這點,但想到當年顧沅與昭康帝之間愈發冷淡的關系,還有那頹然枯萎的神狀態,也不忍心責怪,只深深嘆了口氣。
年輕時,也不懂沅沅為何非得跟昭康帝鬧別扭。雖說昭康帝脅迫宮的舉不彩,但孩子都有了,又當了皇后,且昭康帝對百般包容呵護,何必還犟著,倒不如認命了,與昭康帝好好過日子。
如今過去這些年,才明白沅沅當初的。失去了自由與本,哪門子的“好好過”,不過是茍活。
沅沅瞧著溫和氣,心里卻是個有主意的。
陶緹見倆的反應,心頭冒出個大膽的猜想來,“母親,盧姨,大皇子他……是太上皇的孩子?”
張氏和盧氏是異口同聲,“自然是的!”
陶緹:!!!
嘶,好大一個誤會!
瞪大了眼,像一個吃瓜吃到噎住的猹,“那太上皇他怎麼不知道?”
聽到這話,張氏和盧氏也沉了臉,小聲猜度,“難道沅沅沒告訴他真相?”
陶緹悻悻道,“貌似,好像,不知道吧。”
張氏和盧氏的表有些一言難盡:按照沅沅和昭康帝的脾氣,倒真有可能慪著一口氣,沒把話說明白。
一個心高氣傲懶得解釋,一個狂躁憤怒,但只能著氣認下這頂并不存在的綠帽子。
兩個人別扭的人湊在一起,互相折磨。
盧氏眼中噙著淚,深深嘆氣道,“他們倆人,何必呢!”
“太上皇怎麼回事,哪有男人像他這樣糊涂。他自己干的事他心里沒點數嗎?”
張氏握著拳,忿忿道,“不行,我得去見見他,沅沅這麼大委屈!他憑什麼當深種!”
說罷,憤然起。
陶緹和盧氏一怔,回過神來,忙去勸消氣。
張氏卻冷哼道,“不行,這事必須說明白,我要教他知道,沅沅從沒半點對不起他,更不欠他半分!省得他覺得他能認下大皇子,是他心開闊,對沅沅多麼包容,自我個什麼勁啊。”
聞言,盧氏抿了抿,也不攔了,反倒要跟張氏一起去。
張氏拍了拍肩膀,“你家那口子還在朝堂上當著呢,若是惹得太上皇不快,遷怒于你家,那多不值當。我一個人去就,我兒是皇后,婿是皇帝,他便是要遷怒,也得掂量掂量。”
也不等盧氏反應,張氏風風火火就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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