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到他死了，在為他哭？

裴延眉心微，又想起那一聲聲“別殺我”，所以是夢到裴長洲要殺，才嚇這樣？

瞧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裴延沒再把手回，而是順勢躺下，調整了姿勢，將轉向了自己的懷中。

一只手由著抱著，另一只手攬住了削瘦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沒事了，沒事了。”

他低低哄著，下抵著的發，鼻尖縈繞著上那清甜的兒香，讓他的旖旎心思如蔓草般瘋狂的生長。

漸漸的，懷中人安靜下來。

聽著均勻的呼吸，裴延在潔的額頭落下一枚輕吻，如羽落在水面，他幽深的眼底是如墨般化不開的濃稠。

“放心，孤不會死的。”

第38章

去年發水災，朝廷撥了一大筆賑災款，加固堤壩，救濟百姓。如今已是四月，再過兩月便要到雨水洪澇多發的夏季，昭康帝心系河百姓，這才特地派裴延去巡視。

此次巡視，一來探查府及州縣堤壩的加固防護工作、糧食儲備況；二來，昭康帝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給裴延的好名聲再添彩——

外出辦差，只是巡視，而且還是離長安不遠的，這樣輕松不累還能立口碑的好差事，昭康帝自然要留給他最疼的兒子。

一開始陶緹還有些不理解，裴延都這樣了，為何昭康帝還要折騰，讓他安安心心養病，安度不好麼。

后來跟許聞蟬聊天時，許聞蟬說道，“這個問題我之前也問過我爹娘，我爹娘說，當父母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會放棄自己孩子的。陛下應該也是這般，一直抱著殿下能好起來的期，才會讓他繼續參與朝政，讓他外出辦差吧。”

陶緹語塞，茅塞頓開。

與昭康帝的思考角度不一樣，昭康帝是盼裴延生，而自己與其他人一樣，都默認了裴延的死。

意識到這點，陶緹心頭不由得生出幾分愧疚來。

許聞蟬見面的作慢了下來，忍不住出五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阿緹？”

“嗯……”陶緹回過神來。

“你這個面應該的差不多了吧？我看已經很了誒。”許聞蟬指了指手下那一大團面，有點搞不明白好友為何做了這麼多面，今天能吃完嗎？

“嗯，是差不多了。”陶緹了手中的面團，確保有彈后，便開始抻面。

像是變戲法一般，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細長雪白的面條在的手中抖落出來，分明，互不粘連。

許聞蟬和宮人們看得眼睛眨都不眨：太子妃可真厲害，還會拉面，而且拉面的姿勢還這麼瀟灑好看！

陶緹將面條拉好，分好幾部分放在圓圓的碗中，讓宮人拿到蒸籠上蒸。

許聞蟬有些看不懂了，“面不是煮的麼，還能蒸？”

陶緹了手，輕笑道，“我做的是方便面，不是現在吃的，是要帶到路上當干糧的。”

“方便面？好古怪的名字。”

“因為這面做好了，可以隨攜帶，還能隨時隨地吃，所以才這麼個名。待會兒我做好了，煮一碗給你嘗嘗，你就知道啦。”

“好！！”

兩人說笑著，往廚房外走去。

庭院正好，東宮宮人們都搬著小板凳，坐在庭院里忙著太子妃給他們的差事，磨的、守爐子的、洗菜的、擇菜的、晾曬的——

臨出發還有五天，這五日里裴延不是在紫霄殿與東宮員們討論著之行的安排，就是在崇文館研讀戶部和吏部呈上來的相關資料，早出晚歸，十分勤勉。

裴延這麼忙，陶緹也沒閑著。

可是在昭康帝面前夸下海口，保證會照顧好裴延的食起居。

嘛，有付喜瑞備著；起嘛，有宮人伺候著；居，的員也會安排好。陶緹能發揮作用的，便是“食”這一項。

陶緹檢查宮人們的工作進度，許聞蟬跟在一旁，看到一盆盆擺著的黑芝麻、黃豆、大米、白芝麻、黑豆、核桃、紅棗等，好奇道，“阿緹，們這是在磨什麼？”

陶緹指著那四個宮，道，“這兩個負責研磨黑芝麻糊，這兩個是磨五谷豆漿，這些磨，帶在路上隨時隨地可以沖泡飲用，很適合當早餐。”

說話間，兩人又走到面包窯旁，兩個小太監看著火，一旁的籃子里已然放著十幾個金黃焦香的芝麻烤馕。

見著陶緹過來，兩個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起行禮，“太子妃，這一批也馬上烤好了。”

陶緹手下一小塊烤馕，送到邊嘗了嘗，溫熱香脆，越嚼越香，是預期的味道。

朝著小太監笑了下，聲道，“辛苦你們了，烤的很不錯。”

小太監寵若驚，忙道不辛苦。

從面包窯離開，陶緹又帶著許聞蟬去看準備的其他食，“這是蛋黃醬、這瓶是麻辣豆豉醬，還有牛醬、菌菇醬、剁椒蘿卜丁、糖醋蒜頭，這些涼干燥保存，能存十天左右，配干糧吃最好不過了。我還準備了一瓶玫瑰花醬，一瓶干桂花，一瓶干茉莉，路上帶著沖水喝……”

“對了，還有這些，這些是我新做的餞、牛干和豬脯，雖然存不了十天，但五天還是能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