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應該吧。”
陶緹低低的應了一聲,腦中不由自主的思考起來,裴延那副孱弱的真的能出遠門麼?
本來就那麼瘦了,要是一路再風餐宿,忽冷忽熱,吃不好,睡不好的——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自己這……怎麼起老母親的心了!?
陶緹晃了晃腦袋,不去再想這事,可偏偏越不去想,這事就一直在心頭繞啊繞的。
徐貴妃也曾年輕過,見陶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掩著笑了笑。
放下手頭的杯盞,聲道,“阿緹,我忽然想起宮中還有些庶務要理,要不你先回吧?改日再邀你一道喝茶。”
“嗯?好,好的。”陶緹堪堪回過神來。
起與徐貴妃告辭,臨走時徐貴妃還送給一盒名貴的香。
五皇子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想要留陶緹陪他一起玩,是被自家母妃給拖到一旁。
眼見著太子妃嫂嫂走了,五皇子撅起,悶悶道,“母妃,你理你的庶務,干嘛攔著我跟嫂嫂玩!”
徐貴妃白了他一眼,“你嫂嫂急著回去找你太子哥哥呢,哪有空搭理你,再說了,你今日功課做了沒?明日考你若是背不出來,你就等著我揍你……”
五皇子撇,“為什麼我不能快點長大呢。”
徐貴妃挑眉,“怎麼說?”
五皇子無比憾的嘆道,“要是我長大了,我就可以搶在太子哥哥前頭,把嫂嫂娶回家了!”
“……”
徐貴妃,“琛兒,母妃是不是已經三天沒打你了?”
五皇子,“!!!”危。
他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手拿了兩碟糕點,麻溜的滾回了自己的屋。
第36章
陶緹從明月宮出來后,就直奔東宮而去,沒想到剛走到至德門時,卻撞見了裴長洲。
看他這個方向,應該是剛從周皇后那里回來。
這至德門就一條筆直的道,兩人個正著,避都沒得避。
四目相對,驚訝之余,一個嫌棄,一個惱怒。
既然正面上了,陶緹調整緒,皮笑不笑道,“三殿下這是解了?真是恭喜呀。”
裴長洲盯著,冷冷哼了一聲,“你怕不是不得我多關些日子。”
“瞧你怎麼凈說大實話。”陶緹客氣微笑著,擺出一副嫂子的姿態,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臉,“我看三殿下的氣還是很不錯的嘛。”
這嘲諷的意味太足,裴長洲的臉登時一陣紅一陣白。
陶緹分明瞧見他的拳頭了,又見他生生憋了回去,只惻惻的盯著,低聲音道,“你怎麼變得如此刻薄?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陶緹嗤笑一聲,“你還好意思說從前,看來上次一掌還沒把你明白,要不我再給你清醒清醒?”
裴長洲目微閃,腳步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上次那一掌的痛他還記憶猶新,別看瞧著小可人,手勁卻大的驚人。那日他一邊臉紅腫的跟豬頭似的,痛得他接連三天只能側著睡。
陶緹見他這樣,哼笑一聲,也懶得與他廢話,帶著玲瓏就走了。
裴長洲看向離去的背影,黑眸中閃過一抹鷙。
這個不識抬舉的人……
等著瞧吧,等日后落在自己手中,他一定要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啊嚏——”
“太子妃,你怎麼了?”玲瓏擔憂道。
“沒事,鼻子有點。”陶緹抬手了下鼻子,莫不是有人在背后罵?
想到裴長洲那出離憤怒的眼神,陶緹輕輕了手指。
懟人一時爽,但事后想想,如果幾年后裴長洲真的當了太子,這貨會不會對自己打擊報復?
或許頭幾年有昭康帝著,裴長洲不敢對自己這個太子孀做些什麼。但昭康帝遲早有退居二線或者薨逝的一天,等裴長洲當上皇帝,他要弄死自己,豈不是跟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完了完了。
如果真的那樣,那自己還不如陪裴延一起去死好了。
陶緹越想越悲觀: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大問題啊。
玲瓏見自家太子妃突然唉聲嘆氣起來,還有些一頭霧水,剛想問一句,就見太子妃突然停下腳步,調轉了方向——
“太子妃,你這是要去哪?那不是回東宮的方向啊。”
“去勤政殿。”
“勤……勤政殿?!!”
玲瓏一驚,等回過神來,太子妃已然走出一大段距離,連忙追了上去。
——
陶緹再次回到瑤殿時,已是黃昏時分。
落日將云霞染絢爛的緋紅,庭院里的燦爛花朵也鍍上一層沉靜的金紅,帶著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剛回來不久,裴延也來了。
見到整個人懶洋洋的癱倒在人榻上,裴延勾了勾角,輕聲笑道,“去一趟明月宮就累著了?”
聽到這聲音,陶緹一愣,忙睜開眼,“殿下。”
從榻上坐起來,不好意思的攏了攏上薄薄的藕長衫,明亮的眼眸看向他,“你忙完了政務呀?”
“嗯。”裴延略一頷首,垂眸見潔的額頭有幾縷凌的發,他眸微,忍不住抬起手替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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