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長脖子往外張了兩眼,道,“好像是殿下來了。”
“殿下,哦……嗯?殿下!”
陶緹用力眨了眨眼睛,將上的話本往旁邊一放,從長榻上起,一邊彎腰穿鞋一邊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太子妃,剛過亥時。”
“亥時,那就是晚上九點……”陶緹小聲嘟囔著,原本以為太極殿的宴會結束后,他會直接回紫霄殿休息的。沒想到都這個點了,他竟然還過來了?
這邊剛穿好鞋,那頭付喜瑞已經扶著裴延走了進來。
裴延今日一杏黃四龍紋錦袍,頭戴金冠,以玉簪固定,這副打扮顯得他愈加端方持重。只是此時,他由付喜瑞攙著,高大的子有些歪斜,腳步虛浮,宛若一座隨時會倒塌的巍峨玉山。
陶緹驚訝,忙上前道,“這是怎麼了?”
付喜瑞解釋道,“太子妃,殿下今夜喝了點酒,這會兒許是有些醉了。”
“你快將他扶到榻上坐著。”陶緹子讓了讓,看向裴延那張帶著幾分醉意的俊臉龐,他那雙桃花眼微微睜著,瞳孔漆黑,幽深又迷離,仿若深不見底的漩渦,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你子不好,怎麼能喝酒呢?”陶緹聲道,走到他旁,稍稍彎腰,手臂從他眼前橫過,拿了個枕,“墊一下,會舒服些。”
裴延配合著的作,平素清潤的嗓音或許因為飲酒的緣故,顯得有些低沉磁,“孤無事,只是小酌了幾杯而已。”
陶緹明亮的眼眸直直盯著他泛著些許緋紅的臉龐,蹙眉道,“雖說小酌怡,但你……為了著想,還是不要喝酒的好。而且你只小酌幾杯,就連路都走不穩了,可見你酒量不太好,那就更應該喝了。”
聽著的話,裴延黑眸微,歪著腦袋看向,低聲問道,“你喝酒嗎?”
“喝……的吧。”
“酒量很好麼?”
“……”
陶緹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心道我可是千杯不醉好吧。但在裴延面前肯定不好這樣說,誰知道原主酒量好不好呢?思忖片刻,找了個比較保險的說法,“唔,還好吧。”
裴延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是花枸杞茶,好像不喝茶葉,而是偏各種各樣的花草茶。
“你現在覺怎麼樣,要不我熬碗醒酒湯給你喝?”陶緹說著便要起。
“不用那麼麻煩。”裴延手拉住的袖,仰頭看向,溫聲道,“你別走,留下來陪孤。”
這個作,以及這句口而出的話,讓兩人都愣了一愣。
一旁的玲瓏和付喜瑞見狀,對視一眼,很是自覺的低頭退下。
陶緹:你們退什麼退啊!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啊!!
心復雜的看向裴延,他冷白俊的臉龐依舊面向,那雙漂亮的黑眸仿佛染上一層朦朧的,溫如水,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不知為何,陶緹的臉頰漸漸燙了起來,尤其是他的手指還拉著的袖,還有剛才那一句“你別走”……
此刻,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個害怕被人拋棄的小寵般,楚楚可憐,惹人憐。
放在從前,陶緹打死都不會把“楚楚可憐,惹人憐”這樣兩個詞語放在這樣一個高大男人上,但現在——
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在瘋狂跳,有點忐忑,有點想靠近,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慌無措。
“殿、殿下,你是不是有點醉了?”
嗓音帶著不自覺的輕,像是羽劃過心尖。
裴延深眸閃著暗,纖濃的睫微垂,輕聲道,“嗯,或許。”
陶緹看著他,周遭一片靜謐,偶爾傳來幾聲晚春蟲鳴。
“殿下,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我原以為你今夜會歇在紫霄殿。”
輕聲問,視線淡淡的掃過他依舊著自己袖的手,腦子有些混,他……他是醉了吧?才會做出這樣依賴的小作。
就像六公主,也拉著的袖,乖乖巧巧的喊著嫂嫂。
裴延凝視著,緩聲道,“孤聽說你派人去紫霄殿請了一道,便想著你或許是有事找孤?”
陶緹眨了眨眼睛,覺得他真是神了,點了點小腦袋,“我是有件事想要問殿下。”
“嗯?”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了,就是我今天聽小五說起裕王爺八十大壽的事……”陶緹邊說,邊抬眼看向他,明艷的眉眼在燭下熠熠生輝,“我也要去嗎?”
“你想去麼?”裴延看向,頓了頓,補充道,“你若是不這些熱鬧,也不必勉強。”
陶緹抿了抿,心中斟酌著。
前世的各種社活,有伴的一般都會帶著伴一起出席,若是形單影只的去,外人難免揣測是不是兩人出現了問題。
雖然不清楚古代皇室大家庭是個什麼規矩,但這位裕王爺作為備尊敬的長輩,而自己作為小輩,又是新婦,理應前去祝賀一番的吧?
就在思索時,耳邊傳來裴延沉金冷玉般的聲音,“孤希你能陪孤一起。”
陶緹眼中劃過一抹錯愕,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那雙看過來的深邃黑眸。
簡簡單單一眼,那其中包含的期待與溫,讓心頭怦然。
那眼神簡直讓人無法抗拒,仿佛只要拒絕他,便是犯了一件天大的罪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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