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也都瞧見了,是這位相府小姐先手的。”
“就是,這天之下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明明就是這位夫人先看中這匹緞子,你搶不到還惱怒出手打人,實在太過分了!”
“嗨,我還以為長安的高門貴皆是知書達理的,不曾想竟還有這般蠻橫不講理的潑辣貨,說得難聽些,這做派與山匪有何異?”
聽到這些話,周沐一張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手腕扭痛的,還是惱氣憤的。
的目掃過那些出聲的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最先發聲的藕衫姑娘,“宋玉凝,這有你什麼事!”
被喚作宋玉凝的子,正是宋太傅的孫,宋家大姑娘。
見周沐那一副記恨上自己的表,宋玉凝面淡然,眉眼間并無懼,卻也不多言語。
陶緹激的看向,“這位姑娘,多謝你。”
宋玉凝淡笑,“不客氣,本就是無禮在先。”
周沐這下真的怒了,這會兒手還被人扭著呢。這兩人還聊上了?
咬牙切齒的看向陶緹,嗓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松開!”
“道歉。”
“不可能!”周沐幾乎是口而出,“要本姑娘給你道歉?你算什麼東西……啊喲喲痛痛痛……我道歉,我道歉……”
陶緹覺得這周沐還真是怪有趣的,手勁稍微小了點,“繼續。”
周沐臉上滿是不愿,心道:待后,再找這個賤人算賬也不遲。悶著一口氣,恨恨道,“是我不對,我不該搶你的緞子,也不該對你手,還請你別跟我計較。”
“沒了?”
“你還想怎樣!?”
陶緹揚了下眉頭,原本也不指這跋扈小姐能說出什麼好話,雖說道歉的態度不算誠懇,但也算是道了歉……自己也就勉為其難接吧。
畢竟,這趟出宮是來玩的,把事鬧大也不好。
“以后做人別這麼狂妄,很容易挨打的。”陶緹淡淡說著,松開了周沐的手。
一下子離了桎梏,周沐連忙了自己快要掰斷的手腕,腕骨傳來的強烈酸痛差點讓眼淚狂飆。
見這副眸含淚,可憐兮兮的樣子,陶緹扯了扯角,也沒過多搭理,只朝玲瓏使了個眼,打算付賬走人。
哪知道這一步還沒邁出,那周沐突然又有了作——
這次倒不是想打人,而是朝著陶緹頭上的帷帽而去。
“你這賤人,在店里還戴著帷帽遮遮掩掩的,是不是丑的沒臉見人,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臉?”
一把抓著帽檐垂下來的白紗,狠狠一扯。
這猝不及防的作讓陶緹懵了一會兒,下一刻,頭上的帷帽便被扯落,出一張致明艷的小臉來。
一時間,店鋪靜了一靜。
等眾人回過神來,皆是驚艷嘆道,“好標致的模樣,朱榴齒,的礫燦練,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長得如此端麗絕,怪不得一直戴著帷帽呢,我若是男人,娶得這般妻,定然也不舍得給被人看。”
“哈哈,剛才那相府姑娘還說是人家是長得丑,沒臉見人呢,這下見到真面目了,說不出話了吧……”
周沐這會兒的確說不出話了。
死死地盯著陶緹,臉上一道紅一道白的,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長得這樣好看?
還有就是,這人怎麼這樣眼?自己之前在哪里見過麼?看年齡與自己相仿,卻梳著婦人發髻,唔,這兩年京中嫁為人婦的高門貴有哪些……
正努力回想著,陶緹那邊已然重新戴好了帷帽。
抬手掀開簾紗一角,冷冷的斜覷著周沐,毫不客氣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周沐剛想反駁回去,忽聽得店眾人發出一聲驚詫的低呼聲。
陶緹抬眼看去,周沐也皺起眉頭,下意識轉頭看去。
只見一道修長拔的銀灰影大步走了進來,隨著他的出現,整個店仿佛都變得明亮起來。
乍一見到裴延,陶緹還有些小驚訝,明亮的眼眸輕輕眨了下,“殿……你忙完了?”
裴延在面前站定,垂眸深深地凝視著,語氣滿是溫,“你沒事吧?”
“我沒事。”陶緹輕輕搖了頭,心想怎麼自己每次撕的事,他總會這麼巧出現!
啊啊啊,還能不能維持溫乖巧的人設了?!
裴延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無礙后,才將視線轉向付喜瑞,聲調明顯降了好幾度,“怎麼回事?”
付喜瑞忙低頭,將事的來龍去脈簡述了一遍。
聽過之后,裴延不聲的掃了眼陶緹的手臂,隨后緩緩轉過。
在面對旁人時,他臉龐上的溫瞬間然無存,一雙幽深的黑眸直直的盯著周沐,“是你欺負我夫人?”
“我、我,不是……”
周沐的膝蓋都了,若不是翠喜及時扶著,怕是都要栽下去。
太子,太子怎麼會在這……
驀得,腦海中閃過一道意識,瞳孔驟然睜大。再次看向陶緹,一切都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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