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突然有這樣的想法？”陸遠珩不聲地睨了一眼，語氣平淡隨意。

溫淺思忖了片刻，說道：“也不是突然有的這種想法，可能是一個地方待的厭煩了，就想換個地方。以前總覺得沒那本事，再加上以為能嫁個好人，也能保我一家無憂，結果現在……”

最初時，溫淺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嫁給顧庭東，以為能有一個所希的未來，然而有些事往往就是有命中注定這麽一說，與心之所想背道而馳。

陸遠珩沉默著，兩人腳下的步子未曾停下，隻是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

“你怎麽和霍聿深認識的？”

溫淺歎了口氣，最怕別人問起怎麽和霍聿深認識，紛糾集，自己都已經不願意說。

“說來真的話長，舅舅，您別問了。現在就想先把媽媽和清姨安頓好，這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溫淺自然不能和他說心裏是什麽打算，本來和霍聿深兩人之間的事就不被看好，雖說連自己都不知道能走多遠，但再怎麽樣，能讓家裏人擔一份心便說些。

上次陸遠珩問過這麽一句話，對霍聿深有嗎？

怎麽回答的？

不算是，可心裏會的願意去相信他，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可到底，不敢。

陸遠珩看了許久，縱使心裏有責怪，但現在事已舟，他能怎麽罵也不見得有用。

良久，陸遠珩麵上出了些許無奈的神，道：“我在青城多待幾天，有事直接和我聯係，至於雲城，我來幫你打點。”

溫淺笑了笑，聽到他說這句話，心裏就已經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以前問過清姨，母親和舅舅怎麽看著也不像是一般的兄妹，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特殊。後來清姨才告訴，舅舅隻是外公收養的兒子，隻不過他們兄妹的一向很好，也就沒什麽親疏之分。

何況陸家落敗之後，老爺子也沒有什麽東西留下，溫淺回到這裏的五年裏，能夠依靠的也隻有那一個親人。

分開前，溫淺鄭重其事地對著陸遠珩說：“我不小了，您也不用擔心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自己心裏有數。”

陸遠珩隻點了點頭，離開。

心思各異的兩人都有著不同的打算，可為了對方著想的心都是一樣的。

溫淺轉回去，清姨已經不在客廳裏而是轉去廚房收拾，在屋子裏尋了一圈也沒見到小六的影，不由得微微皺起眉，剛剛不是還跟他說不要跑，等回來就帶他一起回去。

正在踟躕時，聽到小廳裏有小孩的笑聲傳來，這下才鬆了口氣，隻是那地方往往隻有母親一個人待著，平日裏喜歡在那看書，怎麽小六跑那去了？

溫淺加快步伐走過去，推開門眼的一幕卻是不在的預想範圍……

母親陸芷還是和以前一樣，保持著一貫優雅的姿態端坐在椅子上，而小六就坐在麵前的矮腳椅上，手裏拿著他本看不懂的書來回翻，裏似乎絮絮叨叨說著什麽，想要問麵前的陸芷，可並不會給他回應。

雖然沒有回應沒有流，可溫淺卻覺得，母親看小六時的目和往常的呆滯不一樣，有著些許和。

溫淺搖了搖頭，這或許是的錯覺吧。

小六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時候這下才收了心，言語間染上了些委屈，“姐姐，你怎麽還不帶我回家？”

溫淺走過去，在母親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把小六從地上的小板凳上抱起來，“我怎麽就一個轉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是不是還不想回家？”

小六蹭了蹭的臉頰，咯咯的笑說：“我看婆婆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嘛，我就想陪陪，想和說說話。可是，婆婆好像不願意和我說話似的……”

溫淺輕笑，隨之抬頭看了母親一眼。

隻不過之前是教小六喊清姨婆婆，這下都知道怎麽別人了。

讚賞般地了小六的腦袋，安道：“婆婆不是不願意和你說話，隻是因為累了，現在想要休息休息，所以才不和你說話的，那我們現在也回去吧。”

小六點了點頭，又像來時那樣，握了溫淺的手。

溫淺雖然知道母親不會和說話，可此時依舊在母親麵前矮下子，拉過的手，把自己的手掌帖上的手背，淡淡地說：“媽，我改天再來看您。”

轉對側的男孩說：“小六，和婆婆說再見。”

小六一向很聽溫淺的話，學著溫淺的樣子，把自己的另一隻小手在們兩人疊在一起的手背上，稚聲稚氣地說：“婆婆再見，我改天再來看你。”

陸芷雖然不言語，卻手握住了小六的手細細挲。

溫淺看在眼裏，眼睛卻開始有些微微潤。

這也許是帶小六回來的唯一一次，能讓清姨讓母親見見這個可的孩子，縱使沒有人知道小六和的關係，那也算是見過了最親的人。

……

再回到半山別墅，夜已深。

在霍聿深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溫淺都是直接睡在小六的房間裏，小六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小孩子，當然恨不得天天能這樣陪著他。

房間裏麵的暖氣吹得人漸漸犯困，溫淺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又特意問了句，“小六，要是爸爸問起來，你說今天是和誰出去的？”

“和榮……”他剛說出兩個字，看到溫淺的眼神之後又立刻改口，“要是爸爸問起來，就說是和姐姐一起出去的，不然他下次不讓我出去玩是不是？”

溫淺一方麵覺得這樣騙小孩不好，但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就隻能暫時這樣了。

“那我們今天還去了什麽地方？”又問。

“姐姐家裏。”

聽到了滿意的回答，溫淺親了親他的額頭，這小孩子反倒是不好意思，把腦袋往被子裏一鑽，一幅明顯害的模樣。

溫淺看了眼時間之後把燈關上，隻是剛躺下，小六就湊了上來，習慣地窩在邊，小手擱在腰上，聲音有些悶悶地問：“不是說有妹妹嗎，怎麽我都已經等了這麽久，都沒有等到呢……”

小孩子什麽也不懂，可有時候就會把大人說的話在不經意間牢牢記住，久而久之就了心裏一個期盼。

溫淺記得最初的時候小六天天看著的肚子，還不顯懷的時候在盼著，等肚子稍稍顯了之後經常會小心翼翼地去一下，於他來說是很驚奇有期待的一樣事。

現在聽著，隻能徒然增添難過。

“你想要妹妹嗎？”低了聲音問。

小六回答的簡單直接，“當然想了，要是有妹妹的話就有人陪我玩了，會喜歡，姑姑也會喜歡，嗯……爸爸肯定也會喜歡的。”

“傻孩子。”溫淺輕著他的發頂，心裏堵得慌，沒能給他安全，也沒能讓他可以像個正常的孩子那樣過著有父有母的生活，這是覺得對小六最大的憾。

包括甚至不知道以後究竟能陪在他邊多久，是還能有一月，半月，還是一周？

後來也慶幸，幸好之前那孩子沒生下來，不然到時候又麵臨了難以選擇的境地。

憾，又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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