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離,他一定要和離。
*
戌時七刻,云小安從宮中回來。
蹦蹦跳跳跑進家,一進門便看見吳惟安一人坐在正廳之中,不知在想什麼。
云小安愣了愣,忽而覺得爹爹有些可憐。
跑過去,從旁邊搬了個凳子放在吳惟安面前,三下五除二爬上凳子,蹲在上方,眨著大眼睛:“爹爹,你看著不開心,你怎麼了?”
吳惟安著面前的兒,心中微暖:“爹沒事。”
云小安今晚近距離看了梅哥哥梅姐姐唱的戲,此刻心下歡喜都要溢出來,毫不介意分給爹一些:“爹,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吳惟安輕輕一笑:“真的?”
云小安拍拍脯:“我云小安向來說話算話!”
吳惟安吐出兩個字:“你娘。”
拍脯的云小安手一頓,張大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默默把手放下了。
吳惟安聲道:“你娘現在在布莊,你可以去幫爹報仇了。”
云小安看看天,再看看地,想起什麼,眼睛一亮:“爹,今晚月亮很圓哦!我們去房頂看月亮罷!我現在能飛上去了!”
“月圓?”吳惟安,“也是,今日十五,所以宮中設宴。”
他看向兒,冷不丁問:“梅家那兩人就那麼好看?”
云小安小啄米般點頭:“爹你不知道,梅姐姐今日太了!梅哥哥也很好看!!”
吳惟安:“有你娘?有你舅舅們好看?”
云小安眨了下眼睛:“那不一樣。”
吳惟安:“哪里不一樣?”
云小安絞盡腦想了很久,吐出一句:“家花哪有野花香。”
吳惟安雙目一凝:“這話誰教你的?”
云小安還驕傲:“我聽戲聽來的。”
吳惟安:“日后不許再去梅園聽戲。”
云小安蹭得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我不!!”
吳惟安語重心長:“你要聽爹的話。”
云小安激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我要聽娘親的話!娘親說過,只要我不用家里的錢就可以!我聽戲沒用娘的錢,也沒用爹爹你的錢,是我自己賺來的!!我自己賺來的!!”
吳惟安面無表:“你日后只能聽爹的話。”
云小安:“為什麼!”
吳惟安:“我要和你娘親和離。”
云小安小臉一呆:“啊?”
知道和離什麼意思,戲里有唱過。
吳惟安手兒的腦袋:“爹和娘和離,你跟爹爹好不好?”
云小安的小腦袋瓜還在震驚之中,可聞言刷刷搖頭:“不好,我要跟娘親!”
剛剛被兒暖起來的心微冷,吳惟安循循善:“爹的金庫,你看到了罷?”
云小安遲疑地點了下腦袋。
吳惟安:“你跟爹爹,日后你長大了,那都是你的。”
云小安抿了抿,臉上似乎有些搖。
吳惟安:“所以,跟爹爹?”
云小安搖頭:“不要,娘親更多,而且天底下,我最喜歡娘親了。”
“…………”吳惟安的心啪的一聲碎了個徹底。
子時時分,紀云汐才回來。
兒的房間門半闔,里頭燈火還亮著。
停下腳步,走過去推開門,發現吳惟安正彎著腰給兒蓋被子。
云小安已睡得不省人事。
吳惟安直起,淡淡掃了眼紀云汐,一字未說,直接轉離開,表示他還在生氣。
紀云汐垂眸,來到云小安床前,將兒額前的一縷發別到一旁。
也沒有久留,吹滅燭火后關上門離開。
回到臥房時,房還留著一燭火未滅。
而吳惟安看著已睡下了,背朝著床的方向,一不。
紀云汐走近,隨手取過茶壺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口發現水是溫熱的。
這個點,下人不會到夫婦兩人的臥房中伺候。
按照常理而言,無人來換水,這水放到現在應是涼的。
紀云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微微出神,在想這些年的事。
一忙起來,便顧不上時辰,但深夜回來時,房始終有一燭火,茶水似乎也都是溫熱的。
紀云汐將水放下,拿了寢去洗漱。
回來之時,吳惟安依舊是面朝床里頭的躺姿。
紀云汐走過去,從下方繞過去,躺回里頭。
一不的人影翻了個,從面朝床里頭變朝外,依舊拿背影對著紀云汐。
紀云汐:“…………”
半跪在床邊,出聲:“你睡了嗎?”
一時之間房陷沉寂,無人回應。
紀云汐等了一會兒也不等了,掀開被子躺下就準備睡。
吳惟安聽著后頭的靜,忽而道:“睡了。”
紀云汐嗯了一聲:“那你繼續睡。”
吳惟安:“…………”
他轉過,問道:“你剛剛喊我何事?”
紀云汐揚了揚角:“你晨間說要與我和離?”
黑夜之中,視覺被遮掩,聽覺變得格外敏銳。
吳惟安冷靜回道:“我說過嗎?”
紀云汐揚眉:“……那興許是我聽錯了?”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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