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被打怕了:“大人,謝斌這些年,共犯了九件案子,還有一案在半月前,他害了東門葉家一家人。卷宗小的在家中都有備份,待小的回去拿后,便呈給大人。”
外頭天已經微微亮,吳惟安道:“邢司獄,帶捕快去謝家走一趟。今日巳時升堂,若見不到謝斌,你們三人提頭來見。”
他放下茶盞,起離去。
三人戰戰兢兢,只得領命而去。
文照磨心機頗深,他家中留的那些案卷,證據確鑿。
吳惟安直接判了斬立決,很快結束了堂會。
此時升堂,本沒有百姓在堂外觀。
可到底,還是有人聽到了風聲。
“你可聽說,新上任的知州今日上午,提了那位到府衙中審訊?”
“過幾日便又放出來了。”
“可這回,說是判了斬立決,在三日后砍頭呢。”
“三日?”在洗馬的人嘲諷一笑,“你看著罷,明日可能就放出來了。”
“也是。”
大家談論了幾句,也就沒再提過。
謝家在涼州,向來一手遮天。想來此次,和以前一般無二,次數多了,他們也就麻木了。
可謝家主和謝夫人卻是真的急了。
謝家主聽說自己的兒子被抓走后,便去府衙中找吳惟安,可吳惟安避而不見。
謝家主沒辦法,回了家中大發雷霆。
這吳惟安!居然拿錢不辦事!!!
他氣得早膳沒吃,午膳也用不下。
謝夫人匆匆來找謝家主,夫妻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最終,謝夫人小心翼翼拿著一卷畫,去了知州府衙。
只是找的不是吳惟安,而是紀云汐。
*
吳惟安昨晚說是去前邊辦事后,就再也沒到后院來。
紀云汐也樂得清閑,現在確實不是很想看見他。
寶福匆匆進來稟報:“小姐,謝夫人在外頭,說是想見您。”
“謝夫人?”紀云汐輕輕挑眉。
斂目:“不見。”
今早升堂一事,知道。
吳惟安要對謝斌手,紀云汐早就猜到了。
不過就是比想得快一些,昨夜剛拿了人家的銀錢,熬了個通宵,今早就給謝斌判了個斬立決。
他可不像是會通宵辦事的人。
可他昨夜偏偏通了宵。
猜測到什麼,紀云汐忽而揚了揚,笑了。
眼看寶福已走至門口,就要去回稟那謝夫人,紀云汐改了主意:“等等,讓謝夫人進來。”
有件事,需要確認一下。
謝夫人邊走邊不聲的四張。
這府邸,來過好幾回了,很是悉。
只是這回,謝夫人發現,和上任知州大人住時,不太一樣了。
地面干干凈凈的,連一片落葉都不曾有。
待客的正廳,也分外寬敞整潔,原先的桌椅都被撤了,只剩下兩張。
謝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問一旁的丫鬟:“這是怎麼回事?以前放這的桌椅呢?”
那可是他們謝家給上任知州大人備的,上好的紫檀木制的,要好些銀錢呢。
紀云汐的丫鬟冷冷掃了一眼:“抬走了。”
謝夫人面不喜。
這什麼丫鬟?居然也敢給擺臉?
從上京城來,有這麼了不起?
在上京城的姊妹來涼州,不也要對客客氣氣的!
可到底有求于人,謝夫人按捺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紀云汐才姍姍來遲。
見到紀云汐,謝夫人忙站了起來,便是一笑,寒暄道:“云娘,你可總算來了。我剛剛還問呢,你這桌椅怎麼只剩下了兩張?若是缺桌椅,謝家……”
紀云汐在主位坐下,神淡淡的打斷:“哦,扔了。”
當然,聽早上寶福說,被吳惟安半道截走了。
謝夫人瞳孔一下子放大,聲音也變大:“扔了?!”
紀云汐嗯了一聲:“怎麼?”
謝夫人著紀云汐,昨日對方在家,可不是這副樣子。
就像那吳惟安,昨夜還那麼熱地和家老爺聊各地見聞,還收了銀錢!今早卻能避而不見!
他們這是被誆了啊。
但兒子還在他們手里,謝夫人下眼里的狠意,面上樂呵呵道:“怎麼給扔了?那可是上好的紫檀啊。”
紀云汐笑了一下:“我比較喜歡紫檀,一會兒,紫檀的桌椅便能送來了。”
謝夫人:“……”
紫檀和紫檀雖只差了一字,可價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難怪昨日吳惟安收了銀錢,今早卻避而不見。
原來確實是嫌他們給的了啊。
謝夫人拿著手中的畫,有些不舍地讓丫鬟遞給紀云汐:“這是問安先生的竹石圖……”
紀云汐卻看都不看:“謝夫人,昨日安郎回來便與我說,你們家的竹石圖是假的。他怕謝家主臉上無,故而沒好意思當場說。”
往椅背一靠,喝了口茶,看著一臉震驚以至于說不出話來的謝夫人,道:“夫人若是為謝斌一事來,怕是只能白跑一趟了。夫人可能聽過紀家,但想來不知,開泰莊是我紀家的產業罷?”
上京城的人,基本都知道。
可在遠離上京城,通又不便利的涼州,怕是沒什麼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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