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清晰可聞。

  瑠夏被方蔚然困在懷裡，後背僵抵著牆壁，一不敢。

  而方蔚然，暗黑的眸子像是夜之下的大海，藏萬千思緒，最後向自己妥協。

  他在瑠夏邊兩年，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好的保持這樣的工作關係，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好的把深藏心底，可是……他現在發現他真的做不到。

  從日本之行猜到瑠夏父親要瑠夏嫁人開始，方蔚然的忍就已經岌岌可危。

  他只要一想到以後瑠夏可能會在另一個男人邊，不再需要他，他的心就痛得不行。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錯，可是那麼喜歡他，每一次都那麼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麼小心翼翼地試探，而他，也同樣的喜歡。

  「川島瑠夏。」

  方蔚然第一次喊瑠夏的全名，結微滾，臉部線條清雋流暢。

  瑠夏全繃，不知方蔚然要說什麼，只知鼻尖滿是這個男人特有的荷爾蒙氣息，那樣吸引人。

  理智像是被燃燒。

  在方蔚然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時，瑠夏先主勾住他的脖子，上前，吻在他的瓣上。

  方蔚然怔住。

  時隔兩年，瑠夏再一次主去親方蔚然。

  和那次一樣，只輕輕了一下，隨後很快就退開。

  方蔚然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等想開口說話時，瑠夏趕手捂住他的。

  的臉頰上已浮現一層紅暈，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

  「我……我一時沒忍住……對不起——」

  方蔚然想將的手拿下來，可卻捂著，不讓他也不讓他說話。

  「我知道我這樣不對，所以……我先走了，你別跟來，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紅著臉的瑠夏在說完後收回手，上方蔚然言又止的目，拔就跑。

  方蔚然怔忪片刻，等反應過來追出去，電梯門已經關上。

  這邊只有一部電梯，他又是住十一樓——方蔚然沒有多想，馬上跑到旁邊的安全通道，踩著樓梯往下跑。

  初秋的夜，風微微涼。

  方蔚然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樓，但瑠夏只給他留下了一長串的汽車尾氣。

  沒追上。

  想說的話也沒來得及說。

  其實在剛剛，方蔚然已經想對瑠夏坦白。

  可是誰能想到就這樣被瑠夏打斷。

  手機響起，方蔚然從口袋裡拿出來，看到來電人後，忽然間表嚴峻。

  這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

  方蔚然的父親意外傷，況有些嚴重，被送進醫院做手。

  之後幾天，方蔚然一直在醫院忙活。

  沒有方蔚然在，瑠夏覺得悶，出點時間，去看大肚子的蘇棲。

  以前給蘇棲當軍師，現在，蘇棲反倒給出起了主意。

  時間已經夠長了，確實不該再拖下去。

  瑠夏一直不知道方蔚然的心思，真的需要確定。

  如果這條路真的走不到盡頭，那……或許也該結束這樣的單。

  瑠夏聽了蘇棲的意見，回家收拾一點東西，準備去找方蔚然。

  只是剛要出門，就正好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吳湧泉。

  「這麼著急，去哪？」

  瑠夏猶豫了一下，答：「去見一個朋友。」

  吳湧泉拄著拐杖走向客廳沙發，邊走邊問：「什麼朋友？

  傅太太？」

  「……嗯……」

  「前陣子聽說懷了孩子，你見的時候小心點，別手腳地到。」

  瑠夏小聲嘀咕：「外公，我又不是小孩。」

  吳湧泉笑笑，在沙發上坐下，說：「在外公眼裡，你一直就是個小孩。

  你跟傅太太那麼要好，現在都要當媽了，可你……」

  吳湧泉停頓一下，思考了一番才說：「前些天，你爸來過一趟。」

  「我爸？」

  瑠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他過來幹什麼？

  ！」

  「還不是想讓我放你走，說你一個孩不適合接手吳氏。」

  「外公……」

  「這幾天我想了許多，覺得你爸說得有道理。

  當初我讓你走這條路，也只是想護著你，不讓你被你爸帶回去隨隨便便嫁人。

  這兩年你做的很好，但是，你開心嗎？」

  瑠夏整個人愣愣的，吳湧泉很用這樣正經談事的語氣跟說話。

  呆滯地張張：「開……開心吧……」

  「瑠夏，你是你媽媽唯一留下的孩子，外公不想勉強你做什麼。

  如果你想繼續接管吳氏，你就去做，外公盡一切力量支持你。

  但是如果你覺得累了，外公也不會說你。

  外公只想你去做你想做的事，當個獨擋一方的強人，或者，找個喜歡的男人結婚生子。」

  瑠夏的眼眶忽然間潤。

  找個喜歡的男人結婚生子，找到了喜歡的男人，可是……

  「你邊那個助理，是個好男人，你要是真喜歡，外公也一定會支持你。」

  吳湧泉似乎什麼都知道，瑠夏呆了好久。

  直到吳湧泉拄著拐杖上了樓，瑠夏都沒回神。

  吳湧泉這算是……同意和方蔚然吧？

  瑠夏忽然間有了底氣。

  整理緒，急匆匆離去。

  方蔚然的父親還在住院，剛做完手，人還很虛弱。

  已經是傍晚，晚飯時間到了。

  方蔚然母親在病房陪著，方蔚然獨自去醫院食堂打飯。

  初秋的餘暉總是那麼漂亮，橘燦燦地在天邊瀰漫。

  在住院部大樓的門口，瑠夏和方蔚然了面。

  方蔚然沒想到瑠夏會出現在這，而瑠夏，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打著腹稿，想著待會要怎麼開口。

  方蔚然在瑠夏前停下，靜靜看著，問：「你怎麼來了？」

  瑠夏抿，微微發，過了好久才終於鼓足勇氣說了三個字：「想你了。」

  這是蘇棲教的。

  瑠夏不知道這句話會引起方蔚然什麼樣的反應，的一顆心提至嗓子眼，撲通撲通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方蔚然顯然意外詫異，可眼眸卻開始緩緩閃著微。

  他不確定地詢問：「你說什麼？」

  瑠夏一咬牙，乾脆直接攤牌：「我知道你爸爸現在不好，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但是我——我——」

  好吧，關鍵時刻，還是慫了。

  瑠夏有些懊惱。

  之前親方蔚然的那些勇氣都去哪了啊！

  方蔚然卻很有耐心地看著瑠夏，角微微揚起，問：「吃過晚飯了嗎？」

  「啊？」

  「我現在要去食堂打飯，一起嗎？」

  瑠夏乾地眨眨眼：「噢……好啊……」

  兩人就這樣一起去了食堂。

  方蔚然在窗口打飯，瑠夏像條小尾一樣跟在他後。

  「肚子不，要不要先吃點？」

  「不用不用，我不。」

  方蔚然微微一笑：「那遲一點，我陪你出去吃。」

  瑠夏呆愣。

  從食堂打完飯離開，在回住院部大樓時，他們經過樓下超市。

  方蔚然進去，買了個果籃。

  瑠夏這時才發覺，過來這邊，竟然什麼都沒買。

  這要是見到方蔚然父母，那得多沒有禮貌，哪有看病人不帶伴手禮的……

  哎，不對啊。

  一開始沒打算見方蔚然的父母啊。

  只是來找方蔚然的……

  所以方蔚然現在時……打算……帶去見他父母？

  瑠夏的腦袋裡就跟放鞭炮一樣，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瑠夏默默跟在方蔚然後，跟著他進了住院大樓，跟著他到了五樓骨科，然後……跟著他進了單人病房。

  「爸，媽。」

  方蔚然先喊了聲他的父母，他父親已經醒了，就是神還不大好，面蒼白地靠在病床上。

  方蔚然的母親聞聲轉頭，說著：「回來了啊。」

  視線落到方蔚然後跟著的瑠夏上，一愣，有些意外：「這位是……」

  瑠夏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份。

  上司？

  老闆？

  單者？

  每個份說出來都有些彆扭。

  正在瑠夏思考之際，在方蔚然的父母目炯炯等待著回答之際，方蔚然將手上拎著的飯盒和果籃放置到一邊桌上，走過來牽住瑠夏的手，說：「這是我朋友。」

  這是我朋友。

  朋友。

  瑠夏覺自己在做夢。

  仿佛就是在做夢。

  喜歡了這麼久的男人，竟然主握住的手，向他的父母介紹，是他的朋友。

  瑠夏大腦短路，整個人都是傻的，失神的。

  方蔚然偏頭沖笑笑，用力握的手，隨後對父母說：「瑠夏，知道爸住院了，特意過來看一看。」

  方蔚然母親從呆愣中回神，忙喜笑開地對瑠夏說：「怎麼還特意來一趟，真是太麻煩了。

  來，快坐。

  不？

  要不要喝杯水？」

  瑠夏還在懵神狀態，方蔚然母親又問：「吃過飯沒有？

  了吧？」

  方蔚然開口：「媽，不用忙活了。

  你和爸先吃飯，我待會帶出去吃。」

  「哎對，出去吃是對的，你們年輕人就該多出去走走。

  行了我們這邊也沒什麼事，你們去吃飯吧。」

  方蔚然應著：「我一會就回來。」

  方蔚然母親笑：「不用著急，多陪陪朋友，每天工作那麼忙，好不容易找個朋友，現在有時間就多陪陪。」

  方蔚然轉頭看著瑠夏，對著的眼睛笑：「我除了睡覺，好像每天都在陪了。」

  瑠夏被這句話的死死的。

  「爸，媽，那我們先走了。」

  方蔚然跟父母告別。

  瑠夏雖然發懵，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有：「叔叔阿姨、再見——」

  方蔚然悄悄地從握住瑠夏的手，變十指扣。

  手心相，他對說：「走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