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忍不住說：“你真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尾都收拾利索了？”

徐璈繃半天，甚至做好了被斥責心狠手辣的場麵，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桑枝夏會是這個反應。

意識到話裏話外不自覺出的擔心，眼底冰霜見風化雪，漾開的都是不可說的戲謔。

“我早就做好了對峙的準備，被王家人察覺看出來了也不礙事兒，他們翻不起浪。”

王家人但凡是前些年造孽惹是非，今日的勝局都不會鎖定得如此迅速。

桑枝夏稍微一想也的確是這麽回事兒。

今日對峙已經出了定論，事後不管王家人再說什麽都無人會信，徐璈是徹底把自己和徐家從這灘渾水中摘出去了，倒也用不著過多擔心。

用力了臉準備站起來，可徐璈卻強行抻開蜷起的雙攤直，寸寸近。

桑枝夏被著出不去也站不起來，哭笑不得地看著徐璈：“做什麽？”

“被我知道了這副做派，難不是想趁著無人殺人滅口？”

徐璈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垂首一笑，突然手摁住桑枝夏的後腦勺，手上用力著往前探頭，在桑枝夏錯愕的眼神中把自己的額頭了上去。

額頭相呼吸撞，他定定地撞進桑枝夏眼裏，啞聲說：“枝枝，你真的不厭我手狠心毒，而不是為了哄我開心，對嗎？”

桑枝夏被他燙人的目灼得很是無措，下意識地想掙卻被徐璈的大手又摁了回去。

一來一回間兩人的軀幾乎都在了一起，恍惚間聽到的都是自己不知何時了的呼吸。

桑枝夏試著手推了一下沒推開，索放棄掙紮挑眉冷笑：“我要是怕呢？”

“我要是怕了，往後也厭了你了，你打算把我怎麽著？”

“我……”

徐璈的手不安分地落在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挲後了幾下，在惹得桑枝夏瞪眼前低笑出聲：“怕也不行。”

他自嘲道：“枝枝，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的。”

山中無歲月憂，所以他不介意披上好人的皮子，做踏實人該做的事兒。

可他本質就跟所謂的良善扯不上半點幹係。

虛偽殘忍，心機狠，涼薄惡毒。

聖賢書中罵人的言論都該與他有關，可他並不在意。

他從前不是好人，現在不是，往後也不可能有機會是。

在他變得更為冷漠殘忍之前，今日沒要王大錘的命，或許就是他僅剩不多的仁慈了。

否則先是辱罵桑枝夏在前，毀秧苗在後，那人的下場不止如此。

徐璈笑笑展長臂抱住了桑枝夏纖細的軀，低頭把臉埋進桑枝夏的肩窩裏輕輕地說：“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怕嚇著你，不過我的枝枝太敏銳了，到底還是沒瞞住。”

“我的確是不希你會覺得我很壞，也不想被你厭惡畏懼，不過你要是真的厭了我，那也確實是不能如何。”

“不過你擺不了我，也別想擺我。”

他說著像是帶出了幾分得意，沒了那種沉沉迫人的氣勢，反而是多了桑枝夏悉的吊兒郎當。

“你多厭煩我都會纏著你，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

“枝枝，你……”

“你知道你現在就很煩人嗎？”

桑枝夏強撐著鎮定在他的腰上狠狠擰了一圈，雙手揪住徐璈的腦袋拔蘿卜似的揪到自己麵前，皮笑不笑地說：“道理我都懂，但是說話歸說話，你能不能別湊那麽近？”

“還有，我的墊著給你當屁墊舒服嗎？”

“賴著不起來，是想用自己的大格子直接把我瘸？”

“大哥，你真的很沉的知不知道？”

“自己多沉心裏就一點兒數都有不起嗎？！”

徐璈表瞬間一空，早就被到兩發麻的桑枝夏忍無可忍地飛腳踹出：“滾！”

“哎呦……”

徐璈被一腳踹開桑枝夏立馬就因為作太大扯了筋，見滿臉痛苦地抱住了小，徐璈忍著笑爬了起來。

“我剛才沒留意，不是故意的……”

桑枝夏齜牙咧地吸氣：“你要是故意的豈不是要給我死？！”

“快快快，快扶我一把。”

“我的被你麻了！”

桑枝夏跟真瘸了似的兩，徐璈麵皮一大步走過去，直接把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真不是故意的。”

桑枝夏麵無表：“那可請你以後再小心一些，我這還是想要的。”

徐璈嚨震出幾聲輕笑，把在地上滾了一泥的桑枝夏放在凳子上坐好，蹲下去就給。

桑枝夏上又酸又麻渾不自在，看著徐璈的後腦勺說：“床底下那東西見不得人，你夜間找個沒人的地方拿出去扔了。”

那是王大錘慣穿的裳，藏在家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是個把柄。

徐璈好子地應了，見表沒那麽痛苦了才直起說：“我去給你倒些水來？”

桑枝夏懨懨點頭：“行，加糖漿。”

“差點被你廢了，不喝點兒甜的我心裏苦。”

徐璈自知理虧不敢多言，忙不迭出去就端了一碗摻糖漿的溫水走了進來。

桑枝夏捧著碗喝了大半碗，呼出一口氣說：“這事兒算是過了，接下來可有得忙呢。”

“一會兒把午飯吃了咱們就去棚子裏，那些被拔起來的秧苗還能有法子救一救，趕下去能活多算多。”

辛苦好久了，要是為了王大錘那麽個混不吝的沒了果，那可真就是白忙活了。

徐璈聞言眸微閃，邊溢出的是桑枝夏沒來得及察覺的譏誚。

過了？

還有兩個幫兇呢。

這事兒在他這兒不算完。

桑枝夏不知徐璈心裏所想，等不那麽麻了敲敲膝蓋站起來，裏還在嘀咕：“這事兒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誰提起都上謹慎些，還有王家的那兩個婆娘你搭理，再來找茬我會去收拾。”

徐璈不置可否地含笑點頭，跟上去說：“你前些日子萃出來的酒是不是要到時候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十五送去城裏？”

桑枝夏麵恍然：“你不說我都忘了，明天不就是十五送酒的日子嗎？”

跟酒樓說好的日子不能耽擱，可暖棚裏糟糟的也不開，桑枝夏想也不想就說：“明日你自己去送，弄完了早些回來幫忙。”

“我一會兒去檢查一下看看棚子裏需要修補些什麽地方，缺的話你明日一起買回來。”

徐璈一一記下認真點頭，神如常地跟桑枝夏走了出去。

院子裏，聞訊而來的村民還沒走完，吳長貴看到徐璈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拍了拍徐璈的肩膀說：“今日這事兒是委屈你了，你別吃心，誰是誰非咱們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不會讓那蠻橫的占了便宜。”

徐璈笑著說：“多謝吳大哥。”

邊上的人也紛紛出言寬，桑枝夏在邊上見了暗暗佩服。

好人當了不耽誤做壞事兒，徐璈這小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戲，蔫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