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聽到外麵的靜,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聽書弄出來的。
吃著手中的餅,他才緩過一口氣來,把剩下的放在袖中。
一覺好眠到天亮,一行人繼續南下去京都。
沒走多遠,隊伍突然停下。
李長安以為是曾文澤出了什麽事,過了會,才聽到木窗被推開。
“王爺啊,他們說的鹽稅是真的嗎?”趙和鵬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想了好幾日,昨兒一晚都沒睡好。
來吧,怕被牽連。
但不來就不會被牽連嗎?
肯定不是。
他們趙家,早就和雍王一派聯係在一起。
看到來的是舅舅,李長安很意外。在他印象中,他這個舅舅膽小怕事,沒什麽主心骨,也沒多大本事。
“若我說自己是無辜的,舅舅信嗎?”李長安問。
“信,舅舅肯定信你。”趙和鵬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若你是被冤枉的,到了京都,就去找你嶽父,他是個最厲害的,他肯定能救你。舅舅無能,幫不了你什麽,本來給你帶了點棉和吃食,但侍衛統領說我可能夾帶私貨,好說歹說,給了銀票,才肯讓我過來和你說兩句話。”
左右看了看,趙和鵬小心翼翼地道,“你可千萬要小心,舅舅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京都裏的局勢,還是知道一點。若是你平安了,舅舅才能睡個安穩覺。”
李長安點頭說好,舅舅能想到他,這就是難得的分。
“舅舅,多謝你來看我,快些回去吧,京都裏的事你不用心。等我平安了,會派人與你說的。”李長安看到侍衛統領過來,趕忙道。
趙和鵬無聲歎氣,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餘瞥見侍衛統領,連忙後退讓開。
隨著侍衛統領的一聲令下,隊伍再次起程。
在隊伍前頭,有士兵忍不住嘲諷,“貪腐鹽稅的事板上釘釘,還想著沒事,就算裴家有通天的本事,雍王也不可能活著離開京都。”
邊上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在他們看來,皇上都派人押送雍王回京都,不管雍王以前功績再多,但鹽稅事關國本,就算皇上可能心,大臣們也不會同意。
馬車裏的李長安,隻當聽不到這些人的話。
越往京都走,天就越冷了。
曾文澤被大黑蛇咬了後,命保住了,但廢了一條胳膊,人也沒什麽神。
離京都還有三日腳程時,聽書便離隊伍,往秋名山莊去了。
如今朝廷在抓他,京都的城門肯定進不去,隻能去秋名山莊報信。
但事重大,他不能寫信給任何人,到了秋名山莊後,得知裴家人都被圍在裴府,聽書覺得難辦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出不來,聽書小哥,若是你信不過我們,還有沒有能信任的人?”管家問聽書,“我們派人去京都傳個消息,讓他來見你。這會主子們肯定出不來,裴府外有幾百雙眼睛盯著,若是主子們這會離開,就是欺君殺頭的大罪。”
除了王妃他們?還能有誰能信任。
聽書立馬想到了葉竹,王妃邊的侍,葉竹最能信任。而且葉竹功夫高,從裴府離開,肯定沒有問題。
說了葉竹的名字後,管家立馬派人去京都。
裴家好歹是百年世家,就算被圍住,也有辦法傳遞消息。
當天傍晚,消息就傳到了裴闕那。
得知是聽書要見葉竹,裴闕沒二話,就讓葉竹出城去見聽書。
這幾日,葉竹等暗衛,都在裴府外盯著各府的人。
葉竹不敢耽擱,趁著城門要關之前,扮作農婦出了城去。
等葉竹一走,裴悅心中七上八下。
在院子裏轉悠,連弟弟過來都沒發現。
“你再這樣轉,也轉不出個結果。”裴霖兩手負背,走到姐姐邊後,微微皺眉,“聽書能逃出來,說明王爺沒有被完全掌控,這是好事。”
“道理我也知道。”但真要冷靜點,裴悅辦不到啊。
這段日子,就如同油鍋裏的螞蟻,上躥下跳,眉頭直跳。
裴霖無奈歎氣,“你要相信王爺和父親,鹽稅的事來得突然,這幾日曾康裕見了五皇子許多次。而曾文澤又在定州北部,你也知道曾文澤一直在找王爺的把柄,想來鹽稅的事和曾文澤還有五皇子逃不了幹係。”
中了狀元後,裴霖在翰林院待了也快一年。
一年的翰林院生活,讓裴霖不。
褪去以前的稚,裴霖現在更有大家長的風範,說話做事都有理有據,能夠分析得很徹。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麽鹽稅的事會出來,但裴霖覺得,以曾文澤的本事,並沒有能力挖到這麽大的事。
他會過來,就是聽說姐姐日夜不安,才想著來安幾句。
裴悅聽完弟弟的話,也開始分析,“五皇子風頭正盛,但還是比不過前麵的四皇子。按理來說,他的矛頭應該指向四皇子,卻先拉下王爺,想來是找不到四皇子的把柄。”
若是五皇子連四皇子的把柄都找不到,又如何有本事知道鹽稅的事?
姐弟倆的目對上,心中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去找父親。”裴悅道。
裴闕還在書房看信,裴夫人也睡不著,坐在一旁和裴闕整理思緒。
兩人剛說到五皇子最近有些得意,就聽到敲門聲。
聽到是裴悅姐弟過來,裴夫人看了夫君一眼,才好奇地過去開門,“都那麽遲了,你們怎麽還過來?”
“母親,我們進屋說。”裴悅道。
裴夫人側過子,等一雙兒進屋後,才關上門。
裴闕抬眸看了眼兒,“這個時辰過來,你們有重要的事想說?”
“父親,我在想,鹽稅的事,是不是王爺故意走消息給曾文澤知道?”裴悅說出猜想後,見父親一點都不意外,忙追問道,“您早就想到了?”
“嗯,一開始時,我就做了這個猜想,但不敢肯定。”不是十拿九穩的事,裴闕不會和裴悅他們說,“但今日得知聽書到了秋名山莊,還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親口說,就想著,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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