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來了嘛,難道不能來?”陶華穎直直地抬頭看著裴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裴霖,你是不是長高了?”
抬手比了比,確實不一樣了。
裴霖微微起膛,“是長高了,總不能和你一樣,一直都這般大。”
說完,裴霖就轉給陶華穎介紹,“這位是雍王,我的姐夫。王爺,這是陶家大姑娘,定南王家的兒。”
“哦。”李長安頗有深意地看了裴霖一眼,原來悅兒信中寫的陶家姑娘是這般模樣,活潑的格,倒是讓裴霖也有趣一點,“陶家妹妹好,時候不早,我們還是早些上山吧。”
李長安急著見悅兒,裴霖沒意見。
一行人往山上去時,李長安走在最前麵,陶華穎跟著裴霖,有說不完的話,一直在裴霖邊上說個不停。
看到山莊時,李長安興地跑了過去,陶華穎卻突然停下。
“裴霖,我這次回家,母親帶我相看了許多兒郎,可我覺得都沒你好。”陶華穎歎氣道,“我就待到十一月,若是你還不喜歡我,我就要回定南嫁人了哦。”
是跑出來的,母親現在肯定氣急了。
要是除夕還不回去,母親和祖母肯定會真的病了。留了書信,除夕前一定會回定南。
母親說人各有命,沒有緣分就是無緣,不用再強求,好歹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麽能沒有一點矜持。
但父親又說人定勝天,若是等著老天爺送好兒郎到跟前,那等到牙齒掉都等不到。遇到喜歡的就要爭取,若是盡力了還得不到,那就回家,反正家裏有父親,不用擔心以後。
是陶家的掌上明珠,有一群視為珍寶的家人,並不是真的沒人喜歡、沒人要,非得纏著裴霖。
說完想說的,陶華穎提著擺,也往山莊跑去,隻留下裴霖一人站在石階上。
回定南嫁人?
要嫁給誰?
裴霖還在恍惚時,山莊裏突然跑出一個小廝,說姑娘突然肚子疼,可能要生了,讓裴霖快點進去。
裴霖急忙忙跑過去,“不是九月上下才生嗎?為何提前了?”
“夫人說提前個十日也正常,還好大夫和穩婆早就請來山莊,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著皇長孫平安出生。”
裴霖不敢耽擱,趕忙往院跑。
等他到院時,母親把陶華穎和他都攔在院子門口,“你們都是沒親的,不好院子裏待,就在這裏候著。你姐姐見到王爺太高興,這才突然肚子疼。梅芳,你多提點熱水。”
裴夫人想著兒是頭胎,完梅芳,又去葉竹。瞧見院子裏急得跺腳的李長安,匆匆安道,“王爺坐下喝口茶,悅兒才剛發作,沒有這麽快。”
李長安想進去,又被嶽母攔著。
見嶽母進了屋子,李長安還是坐不住,轉時,看到來回轉悠的嶽父,四目相對,一起歎氣。
天邊的晚霞紅半邊天,屋子裏的喚聲並不大。
李長安一顆心都快跳出來,卻隻能幹地著屋子裏。
而這時,朔風又進來到裴闕邊上,說曾家大郎在去定州北部的路上病了。
“很嚴重嗎?”裴闕問。
“好像是的,據探子說,瘦得相了。”朔風覺得是報應,“曾家大郎的本就虛弱,連日來的跋山涉水,去的又是那麽北的地方,水土不服也是正常。但他們又不敢耽擱日程,畢竟是皇上欽點的他們兄弟,天天趕路,探子說很可能撐不住到定州了。”
裴闕現在沒心思想曾家的事,“這事先放一邊,他要死了也是他的事,我不是閻王爺,也不是玉皇大帝,攔不住他去死。你先下去吧,姑娘馬上要生了,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都別來找我。”
到了這個時候,裴闕的目都沒離開過屋子,更別說去思考曾家的事。
與此同時的曾家,曾夫人已經哭暈過一次,曾康裕更是麵慘白。
“老爺,您想想辦法啊,大郎打小就是兄弟裏麵最出挑的,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他就是子弱了一點,二郎送回來的信件,看得妾心都碎了。”曾夫人被兒媳扶著,靠在椅子上,“不如讓大郎先停下修養,二郎先去上任?”
“大郎都病那樣,自然不能再北上。”曾康裕也心疼長子,世家長子都是按照未來家主培養,他這個大兒子頗為出,若是折在半路上,等於要他半條命,“我已經寫信給王爺,讓王爺幫忙照看大郎。你快別哭了,哭能解決事嗎?不能啊!”
深吸一口氣,曾康裕覺得為了大兒子,還是要進宮一趟。
但今日天已晚,等他到宮門口時,宮門可能都關了。
不由地,他又咒罵起裴闕和雍王,“都怪裴闕那個老狐貍,把我們算計這樣。連累了王爺不說,若是大郎有個損失,我一定要裴家和雍王好看!”
曾夫人也是滿腔怨恨,“裴闕那人,壞事做了那麽多,必定不得好死。如今他兒嫁給雍王,皇上不是要削弱雍王的兵權麽,你不如派人多查查雍王,我就不信雍王能一點事都沒有!”
裴家不倒,雍王就不可能倒下。
雍王和裴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曾家人是恨了裴家和雍王,曾康裕站在門口,直到外邊斷黑,才轉看向夫人,“你明日讓兒也進宮一趟,皇上最近寵欣嬪,聽聞皇上還想給欣嬪升位份。讓欣嬪也幫幫我們,若是大郎能回來,我願意給欣嬪送上厚禮!”
“行,明日我就去找兒。”曾夫人了眼淚,不敢再哭,散了眾人後,又在心中把裴闕咒罵一遍,“希他兒難產致死,讓他嚐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這般險狠毒,求求老天了。”
曾夫人虔誠許願,若是願能真,一定給城隍廟的菩薩換金。
隻是老天並沒聽到曾夫人的願,秋名山莊那,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梅芳興地從屋子裏出來。
“生了生了,王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