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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我親的朋友們。
我現在坐在書桌前,悠閑地寫這篇總結,想著等會該去哪里玩耍。
在這長達七百萬字的寫作中,我幾乎斷絕了社,唯一的社是同你們,所以常常在言里說點心里話,聊聊閑天。
不過讀者越來越多,赤心也完了登頂,作者的每一句話都被放在顯微鏡下單獨觀察,漸漸說話就是一件危險的事。
但我還是想跟你們聊點什麼。
我所面對的是一個個的人,更是一個模糊的形象——這個人好像一直在我邊,通常并不說話,但偶爾會喊一嗓子,嘿!繼續往前!
給我支持,給我陪伴,讓我知道我并非是獨行在長夜里。
今天我想跟大家聊一聊主角的塑造。
哈哈,這好像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話題。
自開書以來,赤心與否便是一個經久不息的“論戰”話題。大家對“赤心”這個詞有很高的討論熱,這是合理的,因為畢竟赤心巡天寫到現在,每一卷都很點題,沒理由書名沒關系呀。
我一直沒有公開談過這件事,因為一聊赤心,必然涉及劇,這會傷害到讀者的閱讀驗。我多麼希我編織的每一個劇,都在讀者的腦海里完最宏大的回響。我不允許劇在我這里發生。記住網址m.luoqiuxzw.com
就像姜無棄一步神臨、竹碧瓊天府境歸來、墨家抓走凰今默、伐夏陣前輸重玄遵……這些很有爭議的劇里,我也從來沒有說后面會如何如何,只是默默地寫完整個劇線,再跳出來委屈——看看,是你們沒耐心吧!我都有設計的!
只是有的可以很快寫完,比如結為秋霜。有的要很長時間,比如遵之爭要寫完整個伐夏,鏡花水月線更是穿越好幾卷,而墨家線還沒有結。
赤心有最大的爭議,我也有最久的沉默。
現在是時候了,在天上白玉京這一卷之后。
赤心巡天的版權賣得很早,其中漫畫賣得尤其早,大概在21年的時候,漫畫主筆就跟我加上了好友。
那是一位很用心的創作者,前前后后跟我通了許多次,人稿也畫了不,但誠如各位所見,漫畫遲遲沒有出來。
我說,希等我完這部,或者至寫到后期,再開始做這些事。我擔心最后偏離了主題。
作為作者的何以甚,只需要對自己負責。漫畫、漫這些,卻要對整個制作組負責,力是不一樣的。
當時漫畫主筆問我——赤心是什麼?赤心巡天這本書,可不可以開篇出現一句話,對主題有個代。
就如“我要為火影”、“我可是要為海賊王的男人”這些王道熱漫,可以為這個漫畫的標志。
我當時愣住了。
啊,赤心巡天不是這樣的啊。
主角不是一生下來,就指天畫地、威風凜凜,大喊我要赤心巡天!
他生下來只會哇哇大哭而已。
我要寫的,不是一個生而知之,生而偉大的人;我要寫的,不是一個從頭到尾,心智一不變的人;我要寫的,不是用幾個標簽堆砌的人。
我要寫他的長,他的經歷,他鮮活的人生。
相對于其他各鋒芒的角,姜一開始是相對普通的,他的芒要在艱苦的世事中砥礪出來。
有些人覺得姜魅力不夠,這沒有錯。
我從第一卷就在寫,他不是一個完人,他不是一個一出現就芒萬丈的人。
他不是一個一開篇就固定了心智的角,不是一個心智、格已經定型的穿越者。
他是網文讀者口中的“土著”,他是生長在那個仙俠世界里的人。
他十四歲獨自離開家鄉,在楓林城求道。
他父親死在他的年時期。
后來他還要照顧妹妹,要扮演亦兄亦父的角。很多時候好像已經了,可以獨當風雨了。
可是一直到白發離鄉,他也才十七歲……
那種只是一層脆弱的殼,是生活里的迫不得已——他得照顧妹妹,雖然他也是一個需要教導、需要照顧的人。
他這樣一個小鎮里走出來的年,他的父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藥材商人,他的眼界只有那麼高,他經歷的風雨也不過是求學艱難。
所以你們可以看到,他最初的理想輕易就倒塌了,他被白蓮忽悠得團團轉,他的三觀本不穩固。白蓮告訴他玉衡峰就是三山城修士痛苦的源,他就決定推倒它——他本沒有想過后面還有沒有更深層的原因,他想不了那麼深。
他因為一個小孩的死而不顧一切,那時候他可能想到了自己妹妹,又或是單純的正義。
他會因為三山城修士的艱難,而將道勛拱手相送。
他會心疼一個在兇堆里活下來的小孩,會因為白蓮救了他而為白蓮拼命。
當吞心人魔熊問盯上了他,他唯一的想法是如何自救,他沒有想過要害誰,他只是想,整個楓林城,只有張、方、王這三個地方能夠幫他牽制對手,而只有方家是他悉的。
在殺死熊問之后。
想到戰死的方家守祠長老,他要找借口自我安——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沒有辦法。
這正是他脆弱的地方。他在逃避。
你看,他并不完。從一開始就不是完的人。
有沒有辦法讓這段劇沒有爭議呢?
太簡單了。
犧牲一點配角智商,讓方澤厚選擇迫害主角就是了,讓那個族老也參與計劃,表示要對安安如何如何。
那引人魔方家,就大快人心。
但一個人真正的選擇,只能現在他掙扎的時候。
他那時候的逃避和脆弱,正是我要描寫的。
姜這一路走過來,長的不止是修為,他的認知,他的學識,他理事的能力,他面對這個世界的態度……都是在不斷地變化的。
不一定完全是好的變化。
有很多人對他的人生產生過重要影響。
是陸霜河與易勝鋒告訴他,修行即爭。
是左烈告訴他何為超凡的勇氣、超凡的悲憫、超凡的承擔。
是妙玉打碎了他的三觀,讓他第一次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原來玉衡峰是這樣的,原來人族水族萬古盟約只是一張紙。
是葉青雨堅定他底的一部分,告訴他——既知是錯誤之事,又何來正確可言。
是莊承乾告訴他,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欺神詐鬼,大有人在。
是董阿告訴他,每個人有不同的路,做各自的選擇。
是鄭商鳴告訴他,一個庸才的努力。在此之前他想的是,你鄭商鳴怎麼變了啊,從一個赤誠年,這麼快就變了一心往上爬的油子。
是方鶴翎讓他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天才,都跟你一樣有那麼多選擇。
是觀衍大師告訴他——“以你的標準要求別人已是苛求,以你的標準要求世界,那你惡而不自知,你是魔中之魔。”
太多太多……
他不是一開始就懂得這些道理的。
他困過,迷茫過,糾結過,痛苦過。
他是用一顆滾燙的真心,在這個世界砂礫里赤地打滾,有的地方結了疤,有的地方還在流,有的地方仍然,有的地方只留下永遠填不上的坑。
常常有讀者說,姜是一個很擰的人。
他確實很擰啊。
他是有理想的,但是理想一次次被摧毀。
他是有認知的,但是認知一次次被顛覆。
竹碧瓊將死的時候說,這個世界跟我想的不一樣。
對姜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一次又一次地發現,這個世界和他想的不一樣。
重玄勝讓他丟掉天真,他也努力不天真,但他沒有辦法不天真。他的經歷就在那里,他的眼界就在那里。
所以他很努力地找線索,找證據,攀關系,講道理——
最后危尋告訴他,伱的劍不足以維護你的道理。
他拼命去做,去完不可能的事。
可是拼命也沒有用。
在天涯臺他熬死的只是季卿嗎?
一起枯萎的還有他的大部分天真。
從那以后他就懂得,他的道理只在他的劍鋒之。
比如靈空殿那個百衲道人,不知還有多人記得?
就是那個要奪權靈空殿的人。
姜一劍就把他殺了。
那時候姜想的是什麼?翻原文可以看到,是“八柄”。
是他在姜述那里看到,下意識學習的生殺予奪。
他不自覺地對姜述產生了某種依賴,敬佩,像孩子以父親為老師那樣去不自覺地模仿。當然最后走出他自己的人生。
我想說的是,一個備真實的世界,一切都在流。
變化的不止是格,不止是認知,還有人關系。
以姜和尹觀的人關系為例。
細究起來他們兩個對彼此的態度,是隨著修為的進步、的發展,不斷變化的。
一開始尹觀殺人姜只能忍著,尹觀拿廉家威脅他,他也只能幫忙打掩護。后來他就開始給地獄無門立規矩,不許隨便殺人,尹觀也開始顧慮他的,再后來理直氣壯地欠錢不還……
以姜和齊國的關系為例。
一開始他對齊國毫無歸屬,他到齊國只是因為網友在這里,網友告訴他這里有發展機會,他就來運氣。
所以那會在臨淄城外,尹觀救了他的命,并以此為條件,讓姜掩護他城,姜的底線是“不要傷害重玄勝,不要傷害普通人”。
齊國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里。
但是后來他對尹觀——誰讓你直呼天子之名?
他一次次為齊國贏得榮譽,贏得功勛,齊國一次次給他支持,在這個過程里,漸漸產生了歸屬。他開始認可自己是“齊國人”。
最后離齊是人自然的選擇。
在強殺莊高羨這件不得不走的事件之外,也是主角和齊國源的矛盾。
他對姜述有,他一直以來的行為邏輯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本質上其實是“義”。
但姜述要的是什麼?是“忠”。他可以容忍你,恩寵你,封賞你,但你必須無條件聽從他的命令,踐行他的意志。
在離齊之后,他們的相反倒更自然了。因為天子不必再疑,英雄也可以直。
我必須要承認,在創作上,我對姜確實過于冷酷。
在人的權衡中,我常常會選擇犧牲主角。
我總是想著,還有很長的地方寫主角呢,先著其他角帥一下。我總是想著,姜這麼堅強,他可以承的……
比如在山海境,為了勾勒方鶴翎的人弧,為了強化王長吉的魅力,必須要有一個出方鶴翎心底吶喊的人,只有姜合適,而且他確實是出于正義的思考,符合人邏輯。
比如在伐夏之戰,重玄遵在那個時候絕對不能輸,如果輸了他之前的所有塑造就都了白紙,重玄遵那句名臺詞:“我要贏得所有,包括勇氣。”也就毫無意義。
那就只能是姜輸。而且確實那時候也打不過。
可能這就是很多人說的“文青病”吧。
我們現在閱讀,常常用到一個詞,“毒點”。
我有時候看一些網文創作方法論,也常常用到這個詞,常常說要如何規避“毒點”。
不要這樣寫,讀者不喜歡,不要那樣寫,讀者不喜歡。
讀者好像是非常單薄的一個群,有一個個簡單的標簽在那里,不喜歡這也不喜歡那。
這些方法論里,考慮的不是劇應該如何編織,人應該如何塑造,故事線應該如何撞。
考慮的只是,讀者“應該”喜歡什麼。
我不能同意。
我不是說不要寫大家喜聞樂見的文字。我是說創作者的最優先考慮,永遠是故事本的彩。
我們是帶著自己最喜歡的文字去找知音,而不是揣某一部分讀者的“喜歡”來做商品。
如果那些文字不是你最喜歡的,而是你所以為的讀者的喜歡,那就絕不可能是你最好的作品。你拿不出你最好的作品來,憑什麼跟那些用心用誠的創作者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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