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把視線移到其他人上,嗓音溫淡,眸底卻浸著暖意,“讓大家擔心了。”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上一一掃過。
落到江姝婳上的時候,短暫停留,繼而移開。
明明看著很正常,江姝婳卻莫名覺得不安。
“我們之前就說好了今天去領證。既然你回來了,正好,現在去吧。”
向前兩步,目直直看著傅斯年,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我想先休息一下。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傅斯年彎,不聲的轉移話題。
“領個證不耽誤時間,你可以在車上睡。”
江姝婳卻表現的很急。
既然說了今天領證,就沒有臨時改變主意的道理。
“婳婳……”
邵文宇不贊同的蹙眉。
雖然知道傅斯年對江姝婳一往深,心里也認可了兩人在一起。
但江姝婳這樣上趕著,終究還是不合適。
“表哥,你也知道我和斯年已經耽誤的夠久了。我不想讓柒柒和玖玖被人罵私生。”
江姝婳寸步不讓。
雖然是對邵文宇說話,眼神卻始終落在傅斯年上。
邵母皺眉,“誰說兩個孩子是私生的?你懷上們的時候,和斯年都還是正經的夫妻。”
“但別人未必會信。”
江姝婳偏了下頭,面上一抹清淺的笑,淡的如同天邊一縷浮云,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畢竟,和傅斯年的戶口本上,現在都是未婚狀態。
當初詐死,傅老爺子為了徹底把從傅斯年的生活中抹掉,了點手段。
兩人的婚姻直接被取消,抹除了他們結過婚的所有痕跡。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嫁我?”
傅斯年挑眉,嗓音里含著笑,連輕揚的尾音都帶著繾綣。
江姝婳還沒說什麼,邵文宇和一直沉默的邵父就黑了臉。
雖說起因是江姝婳恨嫁婚,但傅斯年當著他們這些娘家人的面這樣說話,未免有點不合適。
“對。”
所有人里,只有江姝婳沒有反應。
點頭承認,“我想和你領證,就今天。”
邵文宇“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臉不善的盯著傅斯年。
江姝婳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要還是拒絕,就難看了。
顧川卻不聲的給他使了個眼,把人拉拽回來,“婳婳要結婚是早晚的事。他們早就同居了,結婚也是早晚的事。你總不能真的指傅總不負責任吧?”
“他敢!”
邵文宇又要炸。
但是想想顧川說的不無道理,只哼了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我戶口本放在景山別墅了。等明天我回去拿過來,再去領證,好嗎?”
沉幾秒,傅斯年做出讓步。
江姝婳眸閃了閃,低眸同意。
但心里,卻沉的厲害。
-
雖然說了過兩天領證。
但第二天是周六,傅斯年去邵家接了江姝婳母三人回景山別墅過周末。
他們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玩游戲。
晚上,江姝婳哄柒柒和玖玖睡下后,傅斯年通常都已經睡著了。
一天超過十個小時的睡眠,本就不是傅斯年的作息習慣。
傅斯年心里清楚,本瞞不住江姝婳,也沒刻意瞞。
兩人都心知肚明,卻一個不提,一個不問。
就這樣默契的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周一的時候,傅斯年送江姝婳去上班,兩人誰也沒有提去領證的事。
只是在走專屬電梯后,江姝婳強撐起的輕松表陡然垮下來。
從電梯里出來,迫不及待撥通陸戰的號碼。
“你總給我打電話,就不怕你家傅斯年吃醋?”
電話接通,里面是陸戰故作輕松的聲音。
江姝婳卻毫沒被迷。
深吸一口氣,沉下聲音問,“斯年失蹤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陸戰說的是,有個變態科學家想在傅斯年上做某種反人類的科學實驗。
他們趕得及時,把人救了下來。
但,他們真的及時制止了嗎?
從傅斯年失蹤到被救,中間超過十二個小時。
對方要想對他做什麼,恐怕本不到人去救。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陸戰故作不解。
在江姝婳看不到的地方,卻悄悄攥了手指。
舌尖拼命抵住牙關,才忍住把一切告訴江姝婳的沖。
斯年不愿意告訴,自己也不能來做這個惡人。
“昨天晚上,他睡了十二個小時。我他服,他也沒醒。”
江姝婳忍著心里巨大的悲傷,快步走進辦公室。
直到把門關上,才任由緒在臉上顯現,發酵。
陸戰想說,這不是自己能聽的,卻發現自己本張不開。
他知道江姝婳的意思。
聽不到陸戰的聲音,江姝婳扯開角,抬起一只手捂住臉,“他手臂上有一個針孔。從那個針孔開始,周圍的皮有化膿的跡象。”
嗓音輕,努力咬住下,才止住哽咽,勉強把話說完,“告訴我,這次,是什麼病毒?和上次一樣嗎?”
“斯年讓我們保存那個實驗室的東西。”
陸戰開口,沒有正面承認江姝婳的猜測,“在那個實驗室里,我們找到了關于一些半品病毒的實驗資料。”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但江姝婳明白他的意思。
最近邊出現的那些病毒,恐怕都是出自他手。
“這次,也會解決的,對吧?”
江姝婳語氣極輕的問。
像是問陸戰,也像是問自己。
-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江姝婳推掉一個飯局,把手上的工作重新移到徐一鳴和趙老兩人手里。
當在下班時間準時出現在公司門口的時候,果然在公司門口看到了悉的邁赫。
“今天怎麼出來的這麼準時?”
傅斯年從車上下來,遞給一束郁金香。
江姝婳手接過花束,笑容燦爛,“能懶,為什麼要那麼辛苦搬磚?”
“是啊。”
低笑一聲,傅斯年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這兩天我幫你兩個職業經理人吧。到時候你只需要來公司打個卡,不用像之前那麼忙。”
“好啊。”
江姝婳沒拒絕,抱著花束彎腰坐進車里。
關上車門,傅斯年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車子剛發,就有煞風景的電話打進來。
江姝婳靠在椅背上,把手機從手包里拿出來。
是個陌生號碼。
本來準備掛斷的,卻還是鬼使神差按了接通。
“江小姐,賞臉吃頓飯吧。”
電話里,是陌生又悉的,辨識極高的聲音。
孟先生!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不需要。”
江姝婳沉下臉,不像把時間浪費在一個討厭的人上。
尤其,現在想多陪陪傅斯年。
“救傅總的辦法,也不需要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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