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母請他倆過去吃飯, 特別指名要帶著簡兮,那天匆匆忙忙吃了次飯也不見他再帶人過來, 責怪了一番。
他有意打開擴音, 拉著簡兮旁聽。講完電話聳了聳肩, 笑說:“到底你姓李還是我姓李?”
簡兮捶了他一下, 輕笑說:“就是因為你姓李, 你媽媽才對我這麼客氣。”
他沒說話,笑聲漸漸響起,以前覺得單純好欺,卻原來人世故都明白,只是心知肚明上不多提。
老宅院環境清幽,最近幾天花園正在修葺, 準備把幾棵老樹伐去添一些花卉,平坦整齊的地磚被雜七雜八生長的樹撅起,借著這次休整一併換去。
修葺的師傅拿了好一些地磚花樣的圖片讓李母挑選。
簡兮跟他一道兒過來,繞過漉漉的青石小徑,抬步緩行, 空氣帶著薄薄的涼意,撲面而來, 盡是清新。
李母拎著花灑澆水, 瞧見簡兮熱招手讓過去, 簡兮微笑了笑。
遞過來修葺師傅手機裡的照片, 隨和地說:“我年齡大了, 老眼昏花, 沒功夫折騰這個,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眼,來,你看著幫我挑一個。”
簡兮回頭看他,人卻已經掏著兜走遠,閒散地散起步。
上次來是晚上,天昏暗沒有好好打量,原來宅院一旁還有花園,打理的特別緻。遠枇杷樹,近白玉蘭。節短枝,樹小巧規整,約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鼻而來。
只能選了個低調不張揚樣給李母看,還特別解釋自己不太懂行,只能當個建議。
沒料到李母想也沒想,就拿給師傅去採買。過幾天就把此的地磚全部掀了,鋪上這個。
平常上班穿著單薄慣了,在這裡站了不大會兒竟然覺到瑟瑟涼風,東邊青山如黛,在晨霧中飄渺沉靜,可能是天尚早,溫度還沒升上來,又或許是地勢原因,斷斷續續的微風拂面致使周過於颯爽。
跟著李母回屋,他已然端坐在客廳裡沏茶,手中杯盞涮了一遍,按了幾個鍵引水上來,他倒進翠青通晶瑩的小茶壺,稍待片刻,一一滿上,熱氣繚繞氤氳,清新茶香散開。
他起遞給李母一杯,又拿了一杯給。
簡兮接過來坐下,輕輕抿了一口。口輕,齒留香,卷著舌尖上的味蕾,品味到後頭有些苦,但苦很快消散,夾雜幾縷清香。
雖然不懂茶道,從小卻跟著父親接,他說越好的茶,咽下去以後才能發現味道的濃厚。
李母致高漲,慢慢著手笑說:“知悅今天也要回來,說帶著何東一起。”
李知前聞言挑了下眉頭,當著簡兮的面兒也沒有避諱,直接說:“我以為你得阻攔幾次,我還要幫說說好話求。”
李母歎了口氣:“倆人什麼心思我都知曉了,知悅給我講了許多,以前以為我瞭解,卻原來你不瞭解,我也不瞭解。”
他靜默半晌,往後一靠,姿態閒適輕鬆,“什麼瞭解不瞭解的,就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頭我有了孩子,就買一小皮鞭時刻準備著,說揍就揍,”說到這裡看向簡兮,壞壞一笑,“回頭你□□臉,我唱白臉,把他揍得服服帖帖,不服氣也得服氣……不?”
簡兮不汗,哪有還沒結婚就守著未來婆婆討論以後怎麼教育孩子這種問題?怪讓尷尬……
李母被逗笑,諷刺說:“現在說得輕巧,等到你有了孩子就不捨得打了。”
他說:“那不能,肯定捨得打,打起來上癮,停不下手。”
李母撇了撇,放下茶杯去廚房看了看,只有阿姨自己在裡頭忙碌,過去幫襯。
簡兮有眼地站起來,剛到廚房一站就被攆了出來,不讓下手。
百無聊賴之時,門外鈴聲響起,李知悅跟何東一前一後並肩進來,探子瞧見簡兮,眉眼不由挑了挑。
簡兮見現在臉上表生許多,一副春風滿面、喜氣洋洋的模樣,想來跟何東的發展定是有條不紊。
李知前從書房走出來,站在複式二樓往下掃了一眼,看見何東來了,聲音不高不低喊了一句:“何東來了?”
“嗯,李總。”
“上來,書房聊兩句。”
李知悅神有個張拘束,一顆心惴惴無安放,抿不語。
李知前了下頭頂,掃一眼,似笑非笑說:“瞪什麼瞪,我又不會吃了他。”
李知悅收攏思緒,雙手合十做了個拜託的姿勢。他故意斂起笑容,嚇唬說:“這個不好說,得看我心。”
說罷請何東進書房,順手把房門帶上。何東最近進步斐然,家裡老一輩還有些面子,四有人打點,一切資源都比較高品質。
不過李知前卻不希他做得太大,有時候公司太大了忙,接的形形也越多,縱是固若金湯,對於曾經老實本分的人,萬一功名就想越雷池,反而容易較真,拋妻棄子不負責任。
不過眼下需要到的地方,與其等他過來請求,不如做順水人主援助。
吃飯前才出來,不知道討論了些什麼,氣氛還算融洽,面上表各異,一個饒有興致一個雲淡風輕。
吃過飯李知悅擺桌子打麻將,惋惜說:“家裡阿姨不會玩,我買回來這麼久也就了兩次,今晚好不容易人全了,不得玩兩把。”
簡兮看見這東西就發怵,擺手說:“我不會玩。”
“是玩得不好還是不會玩?不會玩沒事,我哥出去打電話了,三缺一,你配個手吧。”
還真是趕鴨子上架,不玩不行。洗牌之前簡兮還在猶豫,李知悅言辭鑿鑿地保證:“來吧,嫂子,別怕,不來贏錢輸錢那種,咱們就圖消磨時間。”
簡兮不好再推,只能坐下,也就知道怎麼個規則,會一些皮,跟李知悅不在一個水準。
頭一場跟著跑,何東輸給了李知悅,自覺拿錢,簡兮默不作聲看了幾秒,心裡暗暗苦,但又不好意思此刻退出。
隨後幾把實在是點背,眼看著立馬胡牌,最後都失之臂,全場下來只一個人輸,不是不小心點炮,就是他們三人中有人自。
出門沒帶幾張票子,眼看著錢包癟下去,有些心疼,見李母喜笑開興致不減,又只能咬牙堅持。
盼了半天李知前才打電話回來,見簡兮在麻將桌前端坐,臉蛋兒紅撲撲的,神有些愣怔,含笑問:“誰贏了誰輸了?”
他們笑笑,各自清點了一番,李知悅贏了十來張,何東和李母不輸不贏。雖然有幾場牌不好,但是給來給去也都是簡兮那幾張票子來回流轉。
他聽了覺得有意思,拍拍的肩膀,不僅不幫忙,還全然一副看戲的態度調笑:“你怎麼一直輸?抓牌之初,牌局就定下了,控制你輸贏的,如果不是技問題,基本上只有麻將桌和座次的事了。”
說到這裡過窗戶看了看外頭的天,一驚一乍道:“坐南朝北,輸到天黑。怪不得你一直不贏,不過這天兒也已經黑了。我看你八要轉運了,別急,慢慢來。”
話音還沒落地,李知悅就喊了一聲,“胡了。”
推倒牌看了看李知前,笑容滿面地對簡兮說:“不好意思啊,嫂子。”又說,“我看嫂子下一局肯定轉運。繼續玩、繼續玩。”
簡兮本來就對麻將沒什麼興趣,低頭理了半天牌盡是在輸,有些萎靡不振,看了看錢包,心下一松,最後一張票子遞給李知悅,著肩膀站起來想要讓位:“我沒錢了,不玩了吧……”
“那沒事,”李知悅笑了笑,“支付寶還是微信?待會兒直接掃二維碼轉帳。”
“......”簡兮尷尬不已,正這時李知前卻了的手指,抬抬下暗示尋藉口走人。
頓了下,心虛地呢喃道,“那,那我去上個廁所,稍等一下……很快回來。”
說罷對李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推開椅子扯了扯服,低頭去衛生間。
李知前等離開,旋即彎腰坐下,抬手推倒牌說:“好久沒了,手都生疏了,今兒也陪你們玩兩把吧。”
李知悅不依,擺手說:“別啊,我手氣正好,一換人準就變了風向了,不不。才輸幾把啊?都是自家人,這就捨不得了?”
他沒有起,淡淡地笑了下,見簡兮還沒回來,端著一本正經教訓說:“你以為簡兮真不會玩?是故意讓牌討咱媽高興呢,瞧瞧你,沒眼,全被你截胡了吧?搞得人家尷尬下不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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