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走后,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回頭立馬問蘇清淵:“你說嚴藝博這個時候主上門請我們去嚴家,到底幾個意思?”
“難道他已經猜到昨晚的事是我們所為?”
蘇清淵正在幫我收拾東西,聞言面平靜道:“他猜到又怎樣?”
“沒有證據,他最多只能想辦法試探一下我們。”
我想想也是,我們三個外地人這麼出現在鎮上畢竟太過顯眼,就算用排除法,嚴藝博也很容易懷疑到我們上。
我們滅那幾只厲鬼的時候,本來就打算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現在看來他的作倒快。
只是,不知道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蘇清淵看我皺著眉還在琢磨,提醒道:“他這個時候把我們請到嚴家無非只有兩種目的。”
“一是讓我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方便掌控。”
“二是限制我們的行,方便他做別的事。”
“嚴子喬應該是他拋出來的一個明餌。”
“他很清楚,就算我們懷疑他在說謊,為了確保嚴子喬的安全,也會跟他去嚴家驗證一下。”
“恩!有道理!”我點點頭,若有所思。
同時又生出新的疑,“可他要做的,到底是什麼事?”
“我們在這里怎麼就妨礙到了他?”
“他不惜把嚴子喬搬出來,也要把我們騙走?”
蘇清淵這會兒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順手剝了個橘子遞給我:“你忘了,我們剛剛就壞了他的好事……”
我接過橘子塞進里,恍然大悟道:“哦——他要把我們支開,對付老板娘母子!”
隨即抓著蘇清淵的手:“那我們可不能讓他得逞!”
說到底老板娘母子是因為我們才被牽連進來的,他們現在既然已經站在了我們這邊,那我們肯定要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
蘇清淵點頭道:“放心,他不敢明著手,無非就是指使一些鬼祟過來鬧事。”
“我們可以提前在旅館布置一道法陣,等著他自己送上門。”
“到時候正好看看,他是用什麼手段作那些鬼祟的。”
“好!”我贊同的拍手,拳掌道:“那就用金湯陣吧!”
“我之前用過兩次,布置起來耽誤不了多時間。”
“正好這次帶來的材料也夠用了。”
“你學會了金湯陣?”蘇清淵挑了挑眉,略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問。
“是啊!”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接的那些法陣都是蘇清淵手把手的教我,我才學會的。
但這個金湯陣,我好像也沒費勁,只是后來稍微回憶了一下陣法的布局,然后自己練習了幾遍就會了。
整個過程格外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難點。
我看蘇清淵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有些疑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蘇清淵笑了笑,搖頭,“只是沒想到你現在的悟這麼高,都不用我指導就能自行領悟一套陣法了。”
“不錯!很厲害!”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被蘇清淵這麼一夸,我有點得意,心里滋滋的。
之后也沒有多想,拉著蘇清淵幫著我一起布置金湯陣了。
有了蘇清淵的幫忙,自然是事半功倍,不到十分鐘金湯陣就布置好了。
不過,這只是小范圍的簡易版本,覆蓋的范圍只有這一家旅館,畢竟時間和材料有限,我們現在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一切準備完畢后,嚴藝博那邊有點等不及,已經讓人上來催了。
我趁著退房的機會,叮囑了徐翰一番,讓他和老板娘今晚天黑之后無論如何都要老老實實的呆在旅館里面別出去。
徐翰鄭重的點點頭,表很嚴肅,看樣子應該是聽進去了。
不過保險起見,我走之前還是在旅館門口的角落里面留了兩個紙人式靈,方便觀察晚上的風吹草。
之后,我們三個就跟著嚴藝博去了嚴家老宅。
白天的嚴家老宅看上去還算是正常,氣也比晚上淡薄很多。
我們到了門口就看見嚴興業和嚴潔兩兄妹一人一把躺椅坐在那曬太。
不過,說是曬太,兩人的眼珠子卻時不時的往后門的方向瞟。
那邊正是嚴子喬一家以前住的小院,現在改了神廟,前來朝拜的人都是從后門進去。
看來他們是怕嚴藝博在賬的賬目上作假,專門在這數人頭呢!
看著這兩人貪婪的臉,我都忍不住有點同嚴藝博了。
這兄妹兩個一點正經事不干,就盯著這點錢。
除了錢,他們眼里恐怕就沒有別的了。
也難怪嚴藝博對他們了殺心。
不過這兩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倒是容易應付,嚴藝博暗地里的那些勾當,他們知道的估計還沒我們多。
就是不知道嚴藝博能忍耐到什麼時候再對他們手。
嚴興業看到嚴藝博回來了,立馬憂心忡忡的站起,向他抱怨道:“老三,今天怎麼回事啊?”
“怎麼來請神的人了這麼多?”
“前幾天還排著長隊呢,今天上午一共就來不到十個?”
嚴潔手里嗑著瓜子,也站起來,不滿道:“是啊老三,你該不會是為了分我們錢,故意在里面手腳吧?”
嚴興業想起來,有點著急道:“說到錢,老三,昨晚我們可是說好的,你答應今天上午給我們打賬上的,怎麼都快十點了,還沒見著錢?”
“你該不會是想糊弄我們吧?”
“對啊老三,錢呢?”嚴潔跟著附和,一臉的刻薄相,“咱們可是親兄妹,你不能騙我們吧?”
“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不分錢,那這神廟你也別弄了,我和你大哥立馬就找人來拆掉!”
這兄妹兩人說話一個比一個不客氣,完全不顧忌我們三個外人在場。
嚴藝博就算平時偽裝得再好,到了這會兒也有點忍不住了。
他面微微發沉,冷聲道:“大哥,二姐,我們自己家的事能不能待會兒再說。”
“答應給你們的錢,我一分不會你們的,十二點之前肯定能到你們賬上,你們盡管放心!”
“你們要是想曬太,可以直接去小院里面曬,不要在大門口擋著路!”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二姐在這看門守院!”
他這話,罵人不帶臟字,就差直接指著嚴興業和嚴潔的鼻子罵他們是狗了。
嚴興業和嚴潔有些訕訕,臉上明顯掛不住,但因為嚴藝博已經當眾許諾會給他們打錢,他們就算心有不滿,也沒有發作出來。
嚴藝博沒再理會他們,轉頭對著我們面帶笑意,客氣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順便簡單的跟我們介紹了一下兩人的份。
顧驍之前對這兩人的印象應該不怎麼樣,所以只是簡單的點點頭,沒有正經打招呼。
好在嚴興業和嚴潔對錢以外的事也不怎麼關心,看著我們是嚴藝博親自帶進來的,沒有多問,就讓我們進去了。
進了嚴家老宅,我裝作不知的樣子問嚴藝博:“嚴先生,他們剛才說的神廟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這里還有請神的風俗?”
嚴藝博面不改的解釋道:“你們剛來谷安鎮有所不知,這事還要從我家老爺子開始說起。”
“我家老爺子已經八十二歲高齡了,前段時間老病犯了,突然就斷了氣。”
“我們都以為他大限到了,就趕給他準備喪事,可沒想到快要下葬的時候,老爺子突然又醒了。”
“他醒來之后就不太正常,非說自己見著了神仙,還吵著鬧著要在家里建個神廟供奉這位神仙。”
“我們做子的也是沒辦法,只能依著他了。”
嚴藝博說到這,嘆了口氣,擺出一副很無奈的表。
我笑了笑表示理解:“真是難為嚴先生的一片孝心了。”
嚴藝博順著我的話又道:“本來這是我們嚴家的家事,沒打算往外張揚,可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這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
“都說我家老爺是被神仙眷顧才死而復生。”
“我也解釋過了,可鎮上的人文化水平不高,就是聽不進去,沒辦法,只能隨他們的意了。”
“反正他們來拜神無非就是求個心安,我也不好太過阻攔。”
他這番解釋倒是把自己撇得很干凈。
其實都是一些場面話,很多,本經不住推敲。
不過,我們這次來又不是來打假的,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穿他。
他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聽唄,權當聽一熱鬧。
說話間,嚴藝博把我們帶到了后院的涼亭,遠遠的我就看到了涼亭里面坐著個人。
“燕子!”顧驍跟嚴子喬最悉,只是一個背影立馬就認了出來。
他忍不住有點小激,快步走進涼亭抱住了嚴子喬。
“燕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可嚴子喬呆呆的就像個木頭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連我走到他眼前,他的眼珠子都沒一下。
看著倒是和徐翰的況有點相似。
顧驍抱了一會兒也發現了不太對勁,他松開嚴子喬,焦急的喊了他兩聲。
可嚴子喬還是沒反應。
“嚴叔,怎麼回事?燕子這是怎麼了?”
嚴藝博走過來,有些無奈的嘆氣道:“他這次回來整個人狀態就不大好,前幾天還能跟我說上幾句話,但從昨天開始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對什麼人都不理不睬的。”
“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不想跟人說話吧!”
他這話說的,好像嚴子喬有自閉癥似的。
但就算是自閉癥也不可能眼珠子都不一下,這明顯是有問題。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要是嚴子喬沒問題,嚴藝博本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見到他。
嚴子喬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三魂七魄了損傷,暫時失了神志。
反正只要嚴子喬不能開口說話,他隨便編個理由就能糊弄我們。
而且,嚴子喬沒缺胳膊,渾上下也沒有外傷,只要嚴藝博不肯放人,我們就沒有理由強行把他帶走。
“怎麼會這樣?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他明明還有說有笑的,不像是遇到事的樣子……”
顧驍自然不相信嚴子喬的心里方面出了病,他不甘心的又嘗試跟嚴子喬對話。
但嚴子喬就是跟個木頭人似的,毫無反應。
他有點急了,紅著眼睛求助一般看向我。
我的反應比較平靜,因為嚴子喬只要人沒事,對我來說就是好消息。
至于其他的問題,有蘇清淵在,我們都能商量著解決。
“顧,你也別太著急,嚴子喬這不是好好嗎?”
我給顧驍遞了一個安的眼神,寬他道:“正如嚴先生所說,他可能只是心不好,暫時關閉了心世界,不想跟外人談罷了。”
“我們作為他的好朋友,可以多花點時間陪陪他,跟他說說話。”
“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驍聽懂了我的言外之音,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是我太著急了。”
嚴藝博把我們帶到了涼亭估計目的也達到了,他客氣道:“你們都是子喬的好朋友,這麼長時間沒見,肯定有不話要說,我就不在這里礙眼了。”
“正好我那邊還有點事要理一下,你們幫我好好陪陪子喬。”
“我已經讓人去收拾客房,今晚你們就都在我這住下吧!”
我笑了笑,從善如流道:“好啊,那就麻煩嚴先生了。”
嚴藝博簡單的客套了兩句,就匆匆離開了。
不過他人雖然走了,還是留了兩個眼線在后院的墻角邊,估計是為了盯住我們的一舉一。
等嚴藝博離開之后,顧驍立馬著急的問我和蘇清淵:“白大師,蘇大師,你們快看看,燕子這是怎麼了?”
“他是不是也和徐翰一樣被什麼東西嚇壞了?”
我平淡道:“那倒不是,他的況和徐翰不一樣。”
“你也太小看嚴子喬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靈異事件,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嚇壞?”
顧驍不解:“那他這是……”
我看了蘇清淵一眼,算是征詢一下他的意見:“我要是猜得沒錯,他這應該是丟了一魂一魄吧?”
蘇清淵點點頭道:“是了一魂一魄,不過不是丟的,應該是被強行離了。”
“啊?”顧驍一聽,有點急了,“那沒了一魂一魄,燕子不會變傻子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不會,只要找回來即可。”
“不過魂魄離開的時間不能太久,我們作要快,不然就算找回來了,神志多也會有些損傷。”
顧驍聞言,著拳頭有些憤慨道:“我現在就去找嚴叔問清楚!”
“燕子可是他親侄子,他竟然干出這種事!”
“虧我之前還覺得他是好人!”
我怕他太魯莽壞了事,趕攔著他:“你現在去問,你覺得他會承認嗎?”
“如果他跟你裝傻,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干的?”
“我……”顧驍愣了一下,臉上滿是不甘。
我又道:“他既然敢讓我們見嚴子喬,就說明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應付。”
“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去質問,反倒容易讓他住把柄。”
顧驍垮著臉,有些無助的看著我和蘇清淵:“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燕子的一魂一魄還能找回來嗎?”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肯定能的,你別擔心。”
“今晚你只要守好嚴子喬就行,剩下的給我們。”
顧驍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下,點點頭:“好!接下來我肯定寸步不離的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