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聽到霍昀在電話那頭這話，轉頭垂眸看了程梨一眼。

程梨坐在病床邊，正垂眸給金賢秀削一顆橙子，注意到左寒的目，就抬眸看過來，“怎麽了？”

“沒事，小心手。”左寒淡聲說了句。

然後才對電話那頭說道，“等我們一會兒。”

“嗯。”霍昀應了一聲。

左寒忖了忖，又問，“況很嚴重麽。”

“嗯。”霍昀又應了一聲。

左寒邊和霍昀講著電話，邊垂眸看著在削著橙子，笑著同金賢秀說話的程梨。

“那就再等一會兒。”左寒對電話那頭的霍昀說道。

起碼讓再多開心一會兒也好，一會兒就好。

等到在這裏待了一會兒，金賢秀吃飽了也有些累了，程梨沒打算耽誤休息，這才和左寒向他們告別，從產科離開。

出來之後，程梨轉眸看向左寒，問道，“是出了什麽事嗎？你有忙的就先去忙，沒關係的。”

“怎麽這麽說？”

“就是……”程梨忖了忖，“你剛剛接了電話之後，好像緒就不太對了。”

左寒沒有做聲，垂眸凝著的眼睛。

程梨看著這雙眼睛，修長深邃的。明明時常是如湖水般平靜，如夜海般深邃的，按說是看不出什麽緒的眼眸。

但是此刻，程梨卻是看出來了些什麽……

程梨的目怔了怔，微微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卻沒能說出來。

沉默地啞然了片刻，才終於問了一句，“是我媽媽有什麽事，是嗎？”

左寒對這話不置可否，隻說道，“霍昀我們去一趟他辦公室。”

雖說左寒沒有給出明確回答，但是這句話，已經依稀表明了什麽。

程梨沉默了幾秒，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那走吧。”

左寒沒有做聲，隻定定看了兩秒，然後朝出手去。

程梨看著他到麵前的手，幹淨的手掌張開，掌紋錯綜複雜。然後慢慢抬起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左寒握住的手，隻覺得的手有些微涼，指尖似有依稀的抖。

左寒沒說話，隻默不作聲地握得更了一些。

辦公室裏，霍昀坐在辦公桌後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是江橙發來的消息。

看著消息的容，哪怕隔著屏幕，都能夠覺到江橙急切的緒似乎要衝破屏幕了。

【喔吉：你先不要告訴！】

【喔吉：我很快就到醫院，我會和說的！你先不要告訴！】

【昀：你不用忙了，我會和說的。你緒這麽不穩定，不適合向病人家屬告知病】

霍昀手指在屏幕上著，難得的回複了一條文字消息過去。

剛發出去，左寒和程梨就到了。

“霍醫生。”程梨看向霍昀。

霍昀將手機屏幕蓋在了桌麵上，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程梨深吸一口氣坐下，看著眼前不茍言笑的霍昀。

霍昀臉上沒有什麽表，隻目在左寒上掃了一眼，然後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報告，“我去催了一下穿刺活檢的結果，所以就加急拿到了。”

程梨看著他手上拿的報告，心裏已經有了猜測，抿片刻，才終於開口，盡管明明已經努力保持緒平靜克製。

聲音卻依舊有些不控製的啞了。

“是……癌嗎？”程梨問道。

其實早在說要給母親做穿刺活檢的時候，程梨就已經想過最壞的可能，但沒想過真的是最壞的可能。

“右浸潤導管癌二級。”霍昀說道，“我已經聯係了腺外科和腫瘤科過來會診了，看他們會給出什麽方案。”

程梨點了點頭，“好、好的，謝謝霍醫生。”

“不客氣。”霍昀說道，“你也不用太過焦慮，二級的話，還是很有希的。”

程梨又點了點頭，看起來好像很冷靜似的。

但左寒在旁邊看著的眼睛，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冷靜，此刻的狀態，可以說是有些懵了，整個人於一種懵的狀態。

所以沒有太多緒現出來，顯得很冷靜似的。

“你也可以先去和病人大概說一下這事兒，讓先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等會腺外科和腫瘤科的人過來的時候，不至於太突兀直接。”霍昀說道。

“啊。”程梨應了一聲，怔怔站起來，“好、好的。”

程梨從霍昀辦公室走出去，才剛走出去，就看到了氣籲籲從樓梯裏跑出來的江橙。

江橙甚至來不及等電梯了，直接從樓梯跑上來的，額頭上一層細汗，氣都不勻，就看到程梨從霍昀辦公室裏走出來。

表是懵的，看起來像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神。

“程梨！”江橙喊一聲，衝了上去。

程梨被這一聲給喊得回過神了似的，渾震了震，抬眸看向已經衝過來的江橙，下一秒就被江橙擁住了。

程梨愣了愣，似乎所有的緒這才瞬間歸位，眼睛一陣發熱，鼻子發酸。

就連聲音都有了約的抖，“橙子，我媽得癌了……”

江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擁著程梨，視線越過，看向了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左寒和霍昀。

江橙的目停留在霍昀臉上，眼神有些複雜。

盡管知道霍昀說得沒錯，自己的緒的確不夠穩定和冷靜，不適合告知病人家屬關於病人的病進展，容易導致家屬緒化。

而且從眼下的況看來，也的確如此。霍昀說得半點沒錯。

道理江橙都懂，但聽著程梨聲音裏那些約的抖。

江橙再看向從辦公室裏出來的霍昀，看著他臉上那波瀾不驚不茍言笑的淡漠，江橙心裏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埋怨來。

江橙手輕輕拍著程梨後背，努力平複了一下不勻的氣息，穩住了聲音說道，“不怕，不怕。”

“我不、我不知道……要怎麽和說。”程梨輕輕搖了搖頭。

是真的不知道。

江橙摟著的肩膀朝一旁走去，聲音很溫，“沒事，我去說。而且，其實到了這個程度，自己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恐怕早就有所猜測了。”

左寒站在不遠，霍昀在他旁邊，低聲問了一句，“我看江橙那個樣子，也夠嗆能冷靜去和黎曉惠說病。要不你去？”

左寒側目看他一眼，“為什麽我去說？我是家屬。”他手朝著程梨指了指，“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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