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的頭埋在他懷裏，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嗯我不怕，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程梨被自己心裏的緒，將整顆小心髒都泡得的，恨不得再這樣更久一點，但也知道這樣不行。

左寒手上的傷給趕置，本來這人就對自己的傷勢不甚在意，如果再不在意的話，那完了，他更加不當一回事了。

程梨從他懷裏離開，說道，“好了，你快去理一下傷口吧。”

左寒嗯了一聲，朝著江橙看了一眼。

江橙點了點頭，“左老師放心。”

“拜托了。”左寒說完，這才和簡麟一起去了。

他們離開之後，江橙就走到了程梨旁來，拉著去牆邊的椅子坐下了，又去旁邊的販賣機買了一瓶水過來，塞到程梨手裏。

“喝兩口。”

“我不……”

“喝！你皮子都幹了。”江橙索將瓶蓋都給擰開了。

程梨接到瓶口的水之後，好像那種幹的覺才忽然恢複在了自己的裏。

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

江橙這才問道，“怎麽回事？”

程梨的目沒什麽焦點地朝著搶救室大門的方向，沉默著。

似是在組織言語，片刻之後，才開了腔，“我也是才知道，原來我媽這麽多年……”

程梨將這些事娓娓道來，對江橙本來就沒什麽好瞞的，就算是再覺得難以對外人啟齒的事，在江橙這裏似乎都還好。

江橙在一旁皺眉聽著，一直握著程梨的手。

“……事，大概就是這樣。”程梨將事都說完，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江橙問道，“那你媽，現在是打算怎麽辦？還有懷孕了這事兒……”

程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該不該管，要怎麽管。我其實沒什麽頭緒……”程梨說著，苦笑了一聲，“很不孝吧？”

江橙側目睨一眼，“外人說你不孝也就算了，我這種什麽都知道的，怎麽可能說你不孝？”

江橙甚至一直都覺得，程梨對父母簡直已經仁至義盡了。

江橙思考了一番，就說道，“我說話說得直，你別見怪。我覺得這事你還是管，說難聽點，我做骨科的，也見過好些在家暴中傷骨折的人，我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現象。”

程梨愣愣的，“什麽現象？”

“見多了之後我就發現，在這樣的事件裏，最氣不過的永遠是外人。”江橙看著程梨，繼續道，“而害者本人，還會替施暴者找盡借口。什麽他是工作力大，他是喝多了，他是太在乎我了。”

江橙說著，嘲弄地扯了扯角，“什麽新奇的借口我都見過。我甚至見過最令人無語的借口……那個男的，自己不起來，卻惱怒把老婆給打了。而這老婆斷了兩條肋骨還在給那男的找借口，說是自己生了孩子之後疏於自我管理，魅力不夠。”

“……”程梨簡直驚呆了，“這也太……這什麽啊，也太扯了吧？”

“扯吧？但這是我們旁觀者的看法，有時候當局者迷，你真是想不到們心裏是怎麽想的，為了維持一個完整家庭的表象，能夠委曲求全到什麽程度。”

江橙說話直白，繼續道，“更何況，你媽現在還懷孕了。能夠委曲求全到今天，說實話誰能保證不會覺得，家裏如果再添一個孩子，興許就能讓那個男人回心轉意改了子呢？”

程梨是聽著，想到有這種可能，就很生氣！

無論是誰，聽到這些事，再想到有這個可能，應該都會很生氣吧？更何況這事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親人上，就更加生氣了。

而且更讓人覺得生氣的是，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都不得不承認，江橙說的話，一點不帶誇張，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畢竟，如果真的能夠放棄，又為什麽要忍到今天呢？

不管程梨願不願意，都不得不承認，其實在現今社會，這種況也不見，很多年輕姑娘都可能為了維持家庭完整，為了孩子而忍氣吞聲。

又何況，母親的年紀已經不小，和林磊也已經糾纏這麽多年。林泱泱才十歲出頭，現在母親肚子裏又揣了一個。

沉沒本……太高了。

程梨沉默著，江橙有時候實在是活得太人間清醒了。

江橙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所以啊，我才說這事你還是管，等到你媽好點了醒來了，你能勸就勸兩句，要是不聽，就算了。有時候做人還真是得放下助人結，尊重他人命運。”

程梨剛準備說話，就看到裏頭有個醫生走出來了，江橙站起就衝那邊招了招手。

那個醫生是江橙識的急診醫生，馬上就走了過來。

“怎麽樣？”江橙問。

“上多挫傷，右腳踝和左手活都有局限，還有肋也有嚴重的挫傷，我懷疑都有骨折的可能。”

“懷疑？”江橙眼睛圓了圓，“沒拍片？”

這醫生表也有些苦惱，“懷孕啊，人又沒醒，沒有家屬同意哪裏敢拍，應該也都不是什麽嚴重的骨折，正好是你的專業，所以我就出來和你說一下這況。”

江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問了句，“還有嗎？”

醫生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我也是給檢查肋骨和上挫傷，順帶做心電圖的時候發現的。”

“什麽？”江橙問道。

醫生說道，“我發現部有個結節，可能是我多心吧，但我以前去腺外科進修過，所以……我覺得那個結子長得不是太好，而且有點‘酒窩征’了，趕去做個鉬靶檢查看看吧。”

江橙皺眉道，“你不是說懷孕連x都沒敢貿然給做？鉬靶又行了？”

醫生聳了聳肩膀，“所以啊，讓你和家屬商量商量，要是不要這個孩子的話，就省事不，實在不行也能讓腺外科那邊想別的辦法，彩超做出來要是不好，直接穿刺活檢也是可以的。”

“穿刺……活檢？”程梨先前在後頭聽著，終於忍不住了，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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