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程梨在聽到左寒回答的第一句時就知道要遭。
長輩們最關心的,當然是孩子的健康和安全。估計在電話裏都已經很焦急了,不然也不會在從邱瑾那裏得知左寒傷的消息之後,說話的緒都變得很敗壞了。
程梨是聽出來了,但左寒那個人的商,大概率是聽不出來的。
果不其然沒聽出來啊!
一上去就隻說讓不要理邱瑾……
“快讓我看看!”催促了一句。
程梨剛想勸兩句,還沒開口呢。
這位老哥子倒是好,直接說道,“別看了吧?等會嚇著。今天程梨直接給嚇暈了。”
程梨隻覺得自己現在就眼發暈,哈嘍?左醫生?你要是不會安人,就先不要做聲,起碼別嚇老人啊!
文柳竹的臉都白了,“這、這麽嚴重!”
“所以別看了吧?”左寒說道。
文柳竹喝道,“看!”
左寒隻能捋起了袖子來,出了手臂傷。
傷了一張銀離子傷口敷,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猙獰可怖的模樣。
文柳竹將信將疑看著他,程梨倒是鬆了一口氣,但哪裏知道,左寒還幹脆將傷口敷也揭開來了。
程梨屏住了呼吸,雖說知道左寒的傷口,在暈過去的期間已經被理過了,但還是有些張。
腦子裏反複閃過的,都是自己暈倒之前,看到的那些猙獰的畫麵。
但是傷口敷料揭開之後,程梨有些愣住了。
“嗯?”文柳竹看著左寒手臂上的傷口,經過容合之後,細細的一條,雖然有點長,但是容合之後化腐朽為神奇,看起來並不深,視覺衝擊的確沒有多大。
文柳竹提前已經被左寒先前說的那些話給嚇住了,先揚後抑的,現在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麽嚴重?
“看起來還可以啊?注意忌口,你年輕力壯的,應該恢複得快的。”文柳竹放心了不。
程梨這才反應過來,左寒剛才那一手先揚後抑的辦法,還真是不錯。
說實話,就連程梨自己,看到他傷口現在的狀態,都覺得放心了不。
程梨說道,“快上吧。還是得多注意……”
文柳竹在一旁念叨著,“就是不夠注意,不夠小心。我看吶,你就是還和以前一樣,把什麽都看得太淡了。”
左寒沒有做聲。
文柳竹繼續道,“要我說,你和程梨還是早點要個孩子,有孩子有責任,你估計就不會這麽灑了,個傷都還輕飄飄的不當一回事。你總這樣不行的。”
“我沒總這樣。”左寒說道。
文柳竹看他一眼。
程梨覺得這個氣氛好像不是太好,就趕說道,“晚上想吃什麽?我來做,材料夠嗎?我和左寒去買點菜吧?”
文柳竹擺了擺手,“不用,我已經買好了。說來也巧,正好人家就給我送了一條黑魚,說是野生的黑魚,對傷口愈合有好,我想著小程手上包著呢,就拿回來了,哪裏知道左寒也掛了彩,你倆……難夫難妻啊?”
聽到這話,程梨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和左寒的手,誰說不是呢,還都是右手。
程梨說道,“那我去做,正好左寒還邀了老同學過來一起吃飯。”
對於程梨這話,有些意想不到,略有些詫異,甚至確認了一遍,“左寒邀了人回來吃飯?”
程梨沒聽出什麽不對勁來,點了點頭,“嗯,左寒邀的,去李大叔那兒拿楊梅了呢。等會就來吃飯。”
但文柳竹自己心裏清楚,左寒從來就沒請過什麽人回來吃飯,朋友、同學什麽的,一概沒有請過。
但現在卻主請人回來了……
程梨去了廚房。
文柳竹看著進去的背影,等程梨進了廚房之後。
文柳竹才看向了左寒。
“怎麽了?”左寒注意到老太太的目,問了句。
文柳竹輕輕在他臉上了一下,眼眸彎了起來,“原本我聽了你媽說的那些話,雖然我不讚同,但也還是有些擔心,你本來子就淡,隨便找了個人結婚,或許是不妥當。”
“可是看到你和小程的相,我覺得,應該問題也不大。你的確有所改變了啊,小寒。”歎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全都是程梨的功勞,但我想,總歸有的原因在裏頭吧?”
左寒淺淺勾了勾角。
文柳竹說著,又強調了一句,“不管怎麽樣,先生孩子。”
左寒嘖了一聲,“您不是一直開明的麽?”
“兩碼事,我開明就不想看到你的孩子了?我就是再開明也想啊!”
文柳竹也嘖了一聲,“你也不用擔心你媽那邊,要是瞧不上小程,瞧不上小程給你生的孩子,等孩子一出生,我手頭上那些,就分出來一部分給小程。”
“謔。”左寒挑了挑眉梢,“這麽大方。”
“這不是給你做臉麽。”文柳竹也挑了挑眉,嘿嘿笑了一下,聽起來就有些使壞似的。
然後出食指和拇指比了個一點點的距離,繼續道,“也不用多給,就正好你媽一頭就行了,省得一天欺負人家。”
左寒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得不說,使壞起來還真是……很大手筆,也很可。
老太太作為左家的老夫人,手頭上的財產可不。隻是想住回老宅來,不代表放棄了自己的財產。
無論是老宅這邊的地皮鋪麵山頭這些不產,還是在江城那些房產鋪麵以及zs權,老太太都有。
左老爺子手上就有不權,家裏的子孫年之後,都會得到老爺子贈與的部分權。
左寒因為小時候遭了罪,左老爺子出於憐惜,給他的分量比其他堂兄弟們都要多。
而邱瑾,在嫁進左家之後,也有作為見麵禮的一些zs份,不多,但以zs集團的規模而言,就算不多,也已經很可觀了。
起碼……能夠讓邱瑾狂這樣,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瞧不起程梨。
的意思就是,到時候,給程梨一些份,不用太多,就正好比邱瑾多一丟丟就行……
左寒笑了笑,對說道,“就算要給,也是我自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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