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當然認出了這聲音來。
邱瑾的聲音就算是再普通的聲線,配上這種趾高氣昂和怪氣的態度,也已經足夠有辨識度了。
更何況邱瑾的聲線並不是什麽特別普通的聲線,真要說起來,不管左寒願意不願意,他的確和邱瑾有些像,很多地方。
就連聲音裏的那種磁好聽的質,都有些相似。
邱瑾這話說得可以說是相當不中聽了,連焦思雨這麽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要換做是個陌生人,都要發脾氣了,可是聽著這聲音對著程梨直呼其名,可見並不是什麽陌生人。
畢竟陌生人可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就對別人散發惡意。
焦思雨皺著眉頭,看著程梨,問道,“你認識?”
程梨無奈點了點頭,說道,“阿姨,我這邊有點麻煩要解決,要不,你先走吧?”
焦思雨不是怕麻煩的人,但更尊重對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有著自己不想被別人看到的一麵。
所以焦思雨願意尊重程梨的意願,隻是,剛準備點頭。
隔壁剛剛那怪氣冷言冷語的聲音,就又響起了,“別趕人走呀,怎麽?怕人知道你的醜事嗎?你有本事做,還怕讓人知道?”
焦思雨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本來就因為自己兒子錯過了這麽好個姑娘而有些心不好,耿耿於懷。
此刻還聽到自己當個寶的姑娘,被這個聲音莫名其妙的貶低。
焦思雨的脾氣一下子就有些上來了,“你沒事吧你?我們說話你老搭什麽話啊!你誰啊你?!什麽素質啊你?”
焦思雨這話一出,隔壁那個怪氣聲的主人似乎也不惱,隻不過依舊是怪氣的,說了句,“我是誰,你不妨讓程梨告訴你啊。”
焦思雨擔心會影響到程梨的緒,因為覺得自己剛才對程梨說的那些話,應該已經很影響程梨心了。
所以此刻,焦思雨看向程梨,話到邊卻是問不出來。
還是程梨注意到的目,主給出了回答,“是,我丈夫的母親。”
“哼。”邱瑾冷哼的聲音從隔壁卡座傳了過來。
焦思雨的眉頭皺,“怎麽這個態度?也太不尊重人了。”
邱瑾的聲音響起,“尊重也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值得尊重,有的人不值得尊重,你覺得值得尊重嗎?”
焦思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
還不等焦思雨做聲,邱瑾就又繼續說道,“就從剛才和你的對話看來,你覺得值得我尊重嗎?就差沒給我兒子戴綠帽子了,我需要尊重嗎?”
焦思雨皺眉道,“你說話也太難聽了點吧?什麽戴綠帽子,你剛剛難道沒有聽到小梨子是在拒絕嗎?”
“哼,拒絕得了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呢?本來和我兒子就是沒什麽真的假結婚,和你兒子倒是那麽多年呢……”邱瑾怪氣道,“我也是聽到你說,才知道有個你兒子,誰知道背後還有沒有別人的兒子呢?”
“像這樣水楊花,就為了男人財產的人,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呢?”邱瑾說道。
焦思雨真是忍不了了,直接就站起來,“小梨子我們走!不要和這種人廢話!”
焦思雨的聲音裏有著恨鐵不鋼的心疼,心裏更加恨自己兒子不爭氣。要是唐川夠爭氣,怎麽會讓程梨放下了所有的期盼?
那程梨現在就會是他們唐家的媳婦了!對程梨知知底,心疼這個姑娘,是絕對不會像隔壁卡座那個人這樣對程梨的!
程梨心裏還是有些激,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並不中聽,但是焦思雨還是願意在這樣的況下義無反顧地維護。
程梨剛準備起和焦思雨離開。
就聽到不遠傳來了些許嘈雜,那一桌的顧客,看起來應該都是還沒有接班的醫院護士醫生。
此刻,他們忽然就發出了驚訝的討論聲。
“臥槽,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啊!好像說是神外?”
“是啊,是神外,照片裏我看到李主任了。”
“聽說是病人家屬的手吧?”
“神外也隻有病人家屬能手了吧,病人哪有這本事……”
不是昏迷就是半不遂的……
程梨以前其實沒有這麽大的覺,也沒有這麽敏。但是在和左寒結婚之後,自己的耳朵好像也多了一層過濾功能。
會準提取到其中的關鍵詞來——神外、病人家屬的手。
雖然指向還不明確,但是這兩個關鍵字,似乎已經足夠讓不安地猜測到某個可能。
程梨已經完全忘記了焦思雨還在等著一起出去,邱瑾還在隔壁卡座等著嘲弄諷刺謾罵。
程梨隻是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的那一桌,耳朵恨不得都豎起來,湊到那一桌去聽個清楚。
他們也並沒有收斂討論的聲音,在翻看了一通手機之後,大概是從一些醫院部的同事群裏,看到了更多的新消息之後。
又開始討論了起來。
“好像是家屬因為醫藥費之類的問題,先把自家人給砍了,然後把醫生給砍了?哦喲那一地的哦……”
“無語了,簡直了。被牽連的那個醫生,好像還不是咱們本院的,是神外請回來的技支援,來做示範手的教授。”
“非常年輕有為的那種,這要是傷了折了就太他媽的了……”
他們的話語,進到程梨的耳朵裏,就自被過濾了,隻留下那些關鍵詞,這些關鍵詞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鋼刀,紮進程梨的心裏去,用力的剮一下!
程梨猛地站了起來,嘭一聲!
因為作幅度過大,和凳子桌子的,撞出巨大的聲響來,手也重重地在桌麵上一按。
猛然的靜,讓不遠那桌討論著的醫護人員們朝這邊看過來。
焦思雨也被這靜嚇了一跳,就連隔壁卡座的邱瑾也被嚇了一跳,皺眉道,“幹嘛?你還想手不?”
邱瑾坐在隔壁卡座,一轉眸,就看到已經站起來的程梨,看到了那雙發紅的眼睛。
程梨紅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邱瑾片刻,從邱瑾眼裏,隻看到的那種又是不耐又是煩躁的眼神。
邱瑾不耐煩道,“你瞪著我做什麽?我還能怕你不?”
程梨不再與浪費時間,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隻是心裏,覺得很心疼左寒,很心疼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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