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謝昭昭踢了鞋子，抱著枕頭趴好，琢磨著這傷應該是那會兒，被云祁那廝按著輕薄，在假山上弄的。

還別說，他那會兒力道真的大。

其實后背一直不舒服，只是今晚事太多了，來來回回，忙著的時候連那點不舒服都忘了。

這會兒所有事都暫時安頓了一些，不適便也襲了上來。

這次出來也帶了一些日常用藥，治療傷的藥膏抹在傷口上清清涼涼，十分舒服。

謝昭昭趴了一會兒，眼皮有些重，不知覺就睡著了。

香桂輕手輕腳給謝昭昭蓋了個毯子才退下。

這一晚上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起的時候謝昭昭神不濟。

于氏瞧在眼中，只覺得是最近祈福累到了，也沒多想。

竇氏累的夠嗆，走路都有些搖晃，由謝星辰和的嬤嬤扶著往前走。

到了祈福大殿，大家各自到各自位置之后，謝昭昭發現太子妃的位子空了。

于氏聲音極低地說：“太子妃怎麼沒來？難道是累倒了？不應該吧！”

賢妃和寧妃能撐得住。

那些平素養尊優的命婦們也都能堅持。

太子妃作為兒媳，也算是皇家表率，竟然沒有出現？

“不知。”

謝昭昭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子妃的位置一眼，淡聲說：“閑事勿管，咱們做好咱們的。”

于氏噤聲跪好，果然再未吭聲。

太子妃沒有出現，自然引起許多人的猜測。

太子妃將東宮管理的井井有條，對太子無微不至，溫，連對云祁那個混世魔王繼子都關懷備至，逆來順。

對宣武皇帝更是時常親手做糕點表孝心。

幾乎是十全十的，不管是做人繼室、繼母、兒媳，還是大秦太子妃。

水陸大會如此重要，卻忽然缺席，誰人不琢磨深思？

只是不出現的突然，賢妃和寧妃也都沒個說法。

大家至多是胡思想一下也就罷了。

畢竟，這麼多天過去，祈福抄經折騰的所有人力不支，可沒空再琢磨太多別的。

傍晚回去后，謝星辰等夜深些，于氏那邊熄了燈才到謝昭昭房中來，“你給我安頓好了嗎？赫兒現在就在山下。”

“好了。”

謝昭昭說，“你讓人帶著他去軍營西南，自然有人帶他進來。”

“好。”謝星辰點點頭，好奇地問道：“昨晚你出去的那一趟，是和太子妃有關的，你可知道太子妃為何今日忽然不在？”

“我怎麼知道？”謝昭昭散漫地說：“況且，就算我知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我的誰？”

謝星辰僵了僵。

“走吧。”謝昭昭淡淡說：“該幫你的我會幫，你惦記的事能不能，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不用你提醒。”

謝星辰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香桂狠狠瞪了謝星辰一眼，“真是把自己當盤子菜了！”

謝昭昭沒有吭聲，只是冷笑一聲。

明日便是水陸大會，楚南軒負責水陸大會的安全，一定會在現場。

可算是有好戲看了。

想到此事，謝昭昭心不錯地丟開筆，又喊香桂來給自己后背上了藥。

……

大行皇后謚號明德，是宣武皇帝的發妻。

兩人從一無所有，相互扶持著到了問鼎天下。

宣武皇帝對這位妻子的無比深厚，而明德皇后也的確是見的賢后，堪為天下子表率。

這次的水陸大會，因為是明德皇后整壽，因此辦的十分隆重盛大。

大秦境所有高僧幾乎在一年前就已經齊聚大相國寺，只為準備這場盛大的水陸大會。

水陸大會從卯時便要開始，一直舉行到亥時。

所有人幾乎都是寅時便起了，前去大相國寺大殿之外的廣場之上侯著，等待祭祀。

大部分的眷們，被接連一段時間的祈福抄經折磨的力不支。

好多的員也疲憊的厲害。

但這最要的水陸大會當然不能掉鏈子，所有人全都勉強打起神參加。

謝昭昭扶著于氏，跪在自己的團上。

于氏深吸口氣，忍不住低聲音說道：“今天要把頭磕破了。”

這可不是于氏夸張。

水陸大會的流程十分繁瑣，念祭文的時候要叩頭，宣武皇帝上前祭拜，太子、周王以及其余皇孫公主上前祭拜的時候，其余人也都要叩拜。

這一天下來不知道叩多個頭。

于氏暗嘆道：“這分明是折騰活人啊。”

“噓。”謝昭昭朝著于氏做了個噤聲的作，“莫說。”

于氏果斷閉上，表訕訕地朝著謝昭昭笑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和謝昭昭份不太對。

這當娘的冒冒失失時刻需要兒提點，謝昭昭反倒穩重睿智，得的很呢。

于氏郁悶了一下，整理心和表，努力擺出長輩姿態來。

辰時一到，水陸大會正式開始。

這次的水陸大會由禮部員主持，唱禮之后便由大相國寺住持大師帶領僧人誦經祝禱。

這一項便是一個時辰。

梵音繞耳，天逐漸大亮。

誦經結束，禮部員宣讀明德皇后功德，之后又是誦經祝禱。

據說每一次誦的經不同。

但謝昭昭對這些毫無了解，也分不出個你我他來。

規規矩矩地聽了會兒，瞧左右的人都強撐著，大部分本無心聽誦念經文，都在地轉換著姿勢，以求得片刻舒適。

謝昭昭忍不住眼神掃了一圈兒，最后落在謝星辰的上。

謝星辰臉不好，額頭也冒著細汗。

和其他眷一樣，也將屁坐在腳跟上，著膝蓋。

至于竇氏，基本半靠著謝星辰，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察覺到謝昭昭在看，謝星辰抬眸瞧了謝昭昭一眼。

別看要撐不住了，眼神卻有力的很。

謝昭昭收回視線，又淺淺淡淡地落到了側前方不遠，楚南軒的母親楊氏上，只看了片刻，默默垂下眼眸。

巳時三刻，宣武皇帝親自為明德皇后念祭文。

謝昭昭側了側臉，看到楚南軒站在角落位置。

今日楚南軒配了甲和寶劍，看起來雄姿英發，十分威武。

謝昭昭勾了勾，就不知道等會兒，你還能不能威武的起來呢。

就在宣武皇帝祭文念完的那一瞬，場上忽然響起一道孩子嘹亮的哭喊聲，“放開我，我要見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