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辰也冷笑：“論出和家族底蘊，不管是于家和謝家都比不上母親家中。”

竇氏一族在江南也有百十年歷史。

只可惜竇家如今衰敗，全是不肖子孫。

這幾年還要靠竇氏和謝星辰挖了謝家的銀子去補。

竇氏想到娘家的烏糟事，臉又沉了沉。

娘家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著兒子謝長志和楚南軒。

不過謝長志遠在邊關，不知何時回來。

眼下竇氏只能瞅著楚南軒。

只要楚南軒能娶謝星辰過門，楚赫也有個著落，一切便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楚南軒又——

謝星辰本意是安竇氏，讓心好一些，卻不想無意之間倒是讓竇氏心更加糟糕了。

接下去的一路上竇氏都沉著臉沒吭聲。

謝星辰心里也惦記著楚赫安頓的事，一段時間來心都很不好，也沉默地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半個時辰之后，所有眷到達了京郊玉龍山大相國寺。

于氏和謝昭昭在京中眷之中一向不待見，但誰謝威這涼國公貨真價實？

那些貴婦人們也不好當面給兩人難看，表面上的客套還是維持住了。

江寧侯夫人素來憎惡于氏，冷笑了一聲別開臉，帶著兒和兒媳很快進了禪院。

于氏冷哼一聲，自然是懶得理，也帶著謝昭昭隨著僧，去往給們母安排好的禪院。

“要和二房那兩人住一起了。”于氏聲音幽冷，臉上掛著直白的排斥。

“嗯，沒法子的事。”

謝昭昭卻是溫聲細語，“水陸道場來的眷多，這大相國寺的禪院就這些，一家一個院子才能勉強安排的了。”

“娘就忍忍吧。”謝昭昭輕拍著于氏的手，“反正每日都得去正殿祈福，一整日下來也累到爬不起，回來直接睡了就是，沒準兒面都不必見到。”

于氏皺眉片刻，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

不過瞧著謝昭昭平靜淡漠的樣子，于氏心里暗自嘀咕，兒倒是落落大方，很能沉得住氣。

哪像，現在看到竇氏和謝星辰就氣的要冒煙！

這糟糕的火脾氣啊。

“謝夫人。”不遠回廊拐角，忽然傳來一聲輕的低喚。

謝昭昭抬頭一看，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那是個穿青灰素服的子，瞧著面容約莫三十來歲。

彎眉大眼，素面朝天。

烏云一樣的頭發只用一樸素的木簪子簡單挽了發髻，通上下一點裝飾都沒有。

那是楚南軒的母親楊氏。

于氏雖然如今對楚南軒沒什麼好臉，但面對楊氏這樣的禮數周到，自然也不會板起臉，“楚夫人日安，這是要去禪院安頓嗎？”

“嗯。”楊氏點點頭，看了謝昭昭一眼，眼神淡淡，“許久沒出門，也許久沒見過謝夫人和昭昭了，你們母二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風姿。”

“楚夫人也是。”于氏不會說客套話，只是笑了笑，“我先去安頓。”

楊氏點點頭：“好。”

竇氏和謝星辰跟在于氏后。

瞧見楊氏，竇氏立即擺出笑臉來，“楚夫人——”

“那我也告辭了。”楊氏卻是微微頜首，不等竇氏說什麼，便帶著自己的嬤嬤離開。

正要拜見的謝星辰僵在當場。

竇氏臉上的笑容也仿佛卡住了一般，十足難堪。

于氏瞥了那兩人一眼，冷笑一聲，帶著謝昭昭走了。

等到了謝家安頓的禪院房間，于氏不客氣地諷笑道：“活該。”

竇氏覺得于氏出草莽。

自覺竇家在江南有百十年歷史，是有底蘊的，自然心里看不起于氏。

但楊氏卻是前朝郡主。

的份尊貴，也有那份底氣不把竇氏看在眼中。

謝昭昭想，果然惡人還要惡人磨。

于氏忽然皺眉說：“昭昭，你說忽然冒出來打什麼招呼，不會是還想來說你和楚南軒的婚事吧？”

“可能吧。”

謝昭昭給于氏沏了杯茶。

于氏眉頭皺的更。

楚南軒和謝星辰不清不楚的，這門婚事都不想認了。

……

謝昭昭安頓好了于氏之后，便往自己的禪房去。

出門的時候，正遇上竇氏和謝星辰進院子。

母二人的臉都極度難看。

謝昭昭視若無睹。

安排給謝昭昭的禪房就在于氏隔壁，擺設簡單樸素，卻十分干凈，屋還有焚過香的味道。

謝昭昭坐了一路馬車，稍微有些疲累，便暫且休息下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楊氏果然前來拜訪，還謝昭昭前去說話。

謝昭昭坐在禪房的羅漢床上翻看經書，淡淡道：“不去。”

“可是——”香桂神為難，“楚夫人是長輩，若是不去怕是不太好吧？”

“就是不去。”謝昭昭慢慢說：“說我不舒服，休息了便是。”

不想和楚南軒有任何關系，也不想看到楊氏那張臉。

不出現，就是的態度。

香桂著頭皮離開了，片刻后回來說：“楚夫人很關心小姐的，還小姐好好休息。”

“自然只能這麼說。”謝昭昭笑了一聲，“總不能拍著桌子罵我不知禮數吧？現在可不是我的誰，沒那個資本。”

香桂遲疑道：“小姐好像對楚夫人十分不喜。”

“不錯。”謝昭昭角扯出一抹冷笑，“我誰也不喜歡！”

香桂倒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對面禪房傳來啪嗒一聲響。

謝昭昭起到窗口，推開半扇窗看了一眼，謝星辰房間的窗戶在忽閃。

謝昭昭笑了笑：“現在氣得很呢。”

“小姐是說二小姐嗎？”

“自然。”謝昭昭盯著謝星辰那個房間，神幽暗而冰冷。

楊氏吃齋念佛，除了必須出現的場合，基本都關在家中小佛堂，深居簡出。

前世謝昭昭嫁到楚家之后，對很是敬重孝順。

楊氏卻永遠冷著一張臉，每時每刻表達對謝昭昭的不喜歡。

并且時常要給謝昭昭立規矩。

隔三差五便是祠堂罰跪，佛堂抄經。

謝昭昭念著是楚南軒的母親，一向都是逆來順。

將當個脾氣不好的長輩。

可這樣吃齋念佛一臉慈和的人，其實背地里卻最是蛇蝎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