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于氏大步走上去停在竇氏面前,“你哭哭啼啼扮什麼弱,搞得誰欺負了你一樣,你干的事都沒說清楚呢!”
竇氏只是哭,一個勁兒地說“都是我的錯”,“可我也是為了家里好”,“大嫂大伯別生氣”之類的話。
謝昭昭看著于氏被竇氏那哭纏的樣子搞得怒發沖冠,顯然是忘記了正事。
于氏是利落潑辣的格,當面,竇氏當然不是對手。
但扮弱四兩撥千斤,哭纏的手段,竇氏卻是爐火純青。
謝威也是最怕這種這種哭纏的。
如果要讓竇氏繼續這麼哭下去,今日現行可就白抓了。
謝昭昭說道:“別哭了。”
竇氏猶然在哭,此時已經說起這些年的不容易。
“夫君去的早,我這些年全是仰賴大伯過活,我心里清楚的很,我也一直記得大伯的好。”
“這些年,我照看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多苦多累我從不多說,只求著能為大伯和大嫂分擔一些。”
“前幾日星辰挨了打,昭昭非要說星辰辱了的名聲,我也只能了,誰我沒了丈夫,星辰沒了父親,我們孤兒寡母——”
謝昭昭閉了閉眼,一把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力一砸。
嘩啦。
茶杯裂無數碎片。
整個正廳因為這一聲碎裂驟然安靜下來。
于氏盯著謝昭昭愣住了。
“你有完沒完?”謝昭昭冷冷說道:“我娘只說了你一句,我爹也不過是問怎麼回事,你倒是哭鬧了這麼好一陣子。”
“怎麼,你除了哭纏,就不會和人正常說話?”
竇氏開合,“我、我——”
“你來說!”謝昭昭一指一側的柴嬤嬤,“告訴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字都不許錯,否則把你打死!”
柴嬤嬤臉大變。
謝昭昭前幾日才打殺了香玉,這威脅,柴嬤嬤不敢不當回事,咚一聲跪在地上,“老奴代、老奴都代,是這麼回事……”
等謝威聽完柴嬤嬤說的話,臉已經十分凝重,“南軒的事是皇上親自過問的,這不是花點錢就能解決的問題,你怎麼能私底下去打點?”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但南軒要責罰,便連咱們謝家也要牽連滿門?”
“我、我不知道……”竇氏瞬間淚流滿面,“大伯,我——”
“好好說話!”謝昭昭往前邁了一步,臉極為沉,“聽懂了嗎?”
竇氏僵住,那眼眶里面朝外散的眼淚竟然生生眨了回去,弱弱地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委屈的不得了,你是為了我好,所以花銀子去找旁人打點楚南軒的事!”
謝昭昭冷笑,笑意之間帶著濃濃的嘲諷,“你倒是比我這個正主兒還急!”
竇氏臉青白錯。
“二嬸。”謝昭昭瞇著眼睛看竇氏,“你做嬸嬸的,為什麼比我這個正主還心?你剛也說了,你管著家里大小事本分不開,倒是愿意為了楚南軒來分?”
“這是什麼道理,我好生奇怪。”
竇氏做賊心虛,但到底吃的米鹽也多,頓時滿臉委屈,“二嬸只是擔心你——”
“我二姐姐都這個年歲了還沒嫁人,也不見你為的終大事擔心。”謝昭昭神幽沉,“你倒是這麼擔心我的終大事,我的未婚夫婿?”
“昭昭,你到底想說什麼?”竇氏見如此咄咄人,下意識便又要哭纏委屈起來,“二嬸關心你難道天理不容,罪無可恕嗎?”
謝昭昭反問:“怎麼我好奇一下難道天理不容,罪無可恕嗎,要二嬸這樣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謝威被哭聲擾的頭疼,著額角說:“好了好了!南軒的事誰都別背地里手,這不是鬧著玩的,都趕回自己院子去吧。”
“就這樣?”此時于氏已經回過神來,“拿五萬兩去賄賂大理寺卿家那個小妾,你知不知道五萬兩是什麼概念?”
“知道知道,為夫知道,可這件事,弟妹也是為了家里著想,你看這——”謝威安著于氏。
竇氏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知道,只要自己一提起死去的丈夫,謝威就心里愧疚。
再提一切是為了家里好,為了謝昭昭。
那謝威便什麼事都能容。
這卻是將于氏給氣的柳眉倒豎:“你在這和稀泥?”
“沒有沒有!”謝威連忙解釋,“只是我朝上還有要事,我這都以為是天塌下來了,所以著急忙慌回來了,一堆人等著我呢,我先去忙完了朝上的事,然后再——”
“那你就去忙吧!”于氏冷笑一聲,臉極為難看地甩袖而走。
謝威站在原地干瞪眼。
竇氏一邊用帕子著眼淚,一邊啜泣地說道:“大伯,大嫂好像很生氣,你朝中的事要是不怎麼急,你不然先去看看大嫂,勸勸?”
“不用了。”謝威嘆息一聲說道:“一慣就是這麼個子,風風火火的,弟妹啊,你出書香門第,子溫婉,可不要和生氣才是。”
“我不會。”竇氏低聲說:“今天的事是我的錯,我給大伯陪個不是。”
站在一邊的謝昭昭冷不丁地開口:“爹爹,您不是朝中還有事嗎?快去吧,別耽誤了。”
“啊對,我這便走了。”謝威盯著謝昭昭,“你去勸勸你母親,一點小事不要小題大做,別老生氣,知道嗎?”
“好。”
謝昭昭語氣溫順乖巧,倒沒于氏那般躁。
謝威多看了兒一眼,把銀票信封遞給謝昭昭,走了。
竇氏看著謝昭昭,笑容里含著勝利者的得意:“昭昭,你還是回去好好勸——”
但話才說道這里,謝昭昭卻是直接轉就走,本懶得聽多廢話半個字,將竇氏氣的一張臉漲了豬肝。
謝昭昭一路到了春和樓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于氏在里面大發雷霆。
“沒腦子的蠢驢,人家哭兩聲就沒了辦法,一口一個沒事,這麼大的事怎麼是沒事?”
“你那麼心疼,當初怎麼不直接把收了房當自己的姨娘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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