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自己不會說話的，是的丈夫，趙素沒法爭辯，只能悄悄給婆婆使眼。

謝虔雖然是十幾歲上才過繼來的，但二夫人深覺自己今后是要依靠他的，因此待他比自己親兒還要親，對待趙素也是一樣。急忙說道：“哪里用得著宮里的嬤嬤？我來教就好了。”

謝蘭臣搖頭道：“二嬸太過寬和了，弟妹進府已有五六年之久，卻仍舊沒和二嬸學會該怎麼說話，二嬸再教，只怕效也不大。宮里的嬤嬤雖然嚴苛些，但所謂嚴師出高徒，這也是為好。”

謝蘭臣問老太太：“祖母覺得怎麼樣？”

老太太看向趙素夫妻，昭兒則歪頭看著老太太。

昭兒方才支著耳朵聽了半晌，雖然聽沒明白爹爹那番話的意思，但卻聽出來，爹爹是要征求曾祖母答應什麼。

想到自己剛才給曾祖母夾菜，曾祖母很是開心，昭兒便拿起勺子，又給老太太舀了一塊兒煎豆腐，然后拉了拉老太太的手，示意老太太快吃。

“小機靈鬼。”老太太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對謝蘭臣道：“就按你說的辦吧。”一家子骨囤聚的好時候，非要找不痛快，也該些教訓。

“不過，”老太太又意有所指道，“宮里的嬤嬤只用教規矩就夠了，可別把宮里那套奢靡的風氣也帶進來。”

作者有話說：

我又晚了，現在馬上開始寫下一章，爭取今晚上12點前能更上。

另外，不宅斗，會有一點兒家長里短。

第59章 59、故人

上一世, 魏婧初到嘉王府當日，特意穿了一套云錦裁制的裳，本來是想驚艷眾人, 好給謝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卻不料謝家老太太最是厭惡家中子弟眷們追求奢華, 魏婧一寸尺寸金的供云錦, 反而適得其反，剛一照面，就惹了老太太厭惡。

之后一家人一起用飯時，二房的兒媳趙氏為爭管家權, 也同樣不懷疑好意地問過：“平寧公主怎麼不夾菜？是不是我們西北的飯菜，沒有公主在神京時吃的好, 公主才沒有胃口？”

西北的菜肴口味偏重，魏婧一時有些吃不慣，加之一路上奔波勞累, 這才沒有胃口。

但剛惹了老太太不悅, 這會兒便不想再得罪其他人, 于是又拿起筷子, 強撐著又吃下許多飯菜。

可趙氏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又說了許多怪氣的話。

魏婧心里又氣又委屈, 卻只能繼續忍耐。

那時候，多想謝蘭臣也能幫自己說幾句話，能為撐腰, 讓趙氏別再說了。可謝蘭臣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沒有像現在這樣，毫不掩飾地表對魏姝的偏袒，也沒有特意當眾懲治趙氏, 以殺儆猴——有了趙氏的下場, 至謝家同輩和小輩的人里, 不會有人敢在魏姝面前再造次，否則，就會被老嬤嬤們用戒尺和藤條，伺候兩個月。

魏婧心里的不甘又冒出了頭。

不明白自己比魏姝到底差在哪里，以至于會讓謝蘭臣這般區別對待。

上一世，在事后，忍不住向自己的婢抱怨：謝蘭臣作為自己的夫君，見自己被人為難，卻不聞不問，未免太過冷漠。這些話恰好被路過的謝蘭臣聽見。

魏婧在短暫的驚慌后，想到既然謝蘭臣已經聽見，索直接當面問他：“王爺當時為什麼不肯幫我？”

魏婧至今還記得謝蘭臣的回答。

謝蘭臣先是反問：“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喝止趙氏，再罰？”

“不用罰誰，也不至于罰，”魏婧不想與人惡，“只要王爺當時能說幾句話，讓趙氏不再針對我就好，我想和大家和氣相。”

謝蘭臣卻直截了當道：“我做不到。”

“如果你讓我喝止罰，我能幫你，也可以幫你。但你要的卻不是這些，你想要的是所有人都能喜歡你，所以你總是會下意識討好別人，甚至包括針對你的趙氏，而這些，我幫不了你。”

這是魏婧和謝蘭臣之間唯一的一次“談心”，可結果卻很不愉快。

魏婧覺得謝蘭臣的那些話，都是借口。確實想要所有人都能喜歡自己，但這又有什麼錯呢？也只是想要所有人都能和諧相罷了。

難道像魏姝這樣，剛到嘉王府，便把謝家人得罪了一半，早晚會把整個王府鬧得犬不寧，這樣就是好的嗎？

魏婧的思緒回到現世，忍不住嗔怨地向謝蘭臣。

飯桌斜對面的徐子期，扭頭間恰好看見這一幕，他的目在兩人之間打量一遍，不覺又想到在福王府的送別宴上，魏婧也久久凝過謝蘭臣，不由不解地皺了皺眉。

這會兒老太太這里人多眼雜，兩人一個是大伯一個是弟媳，這樣終不妥當。徐子期怕旁人注意到，會引來閑言碎語，便借著夾菜，故意錯了錯，擋住了魏婧的視線。

一頓飯，眾人吃得各懷心思。

飯畢，老太太留下大夫人和徐子期說話，其他人則各自散去。

魏姝正和謝蘭臣一起回他的院子，半路卻匆匆跑來一個婢，住謝蘭臣道：“夫人請王爺過去說話。”

魏姝正疑是哪個夫人，謝蘭臣已經先解釋道：“是我的生母如夫人，不過不太喜歡‘如夫人’這個稱呼，更喜歡別人稱呼‘夫人’或是‘秦夫人’。”

如夫人，待遇如同夫人一樣，但歸結底還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