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臣卻很執著:“可那些本就是公主寫給我的,不是嗎?之前是我有負公主,如今我想多了解公主一些。”
魏姝實在推不掉,只得應道:“那好吧,不過那些詩被我寫寫燒燒,如今也就只剩下兩三首,等我回府找到,便差人送去會同館。”
所謂的詩作自然是沒有的,需得現編,兩三首已是極限了。
魏姝臉上紅暈未消,如同被園的桃花浸染上,亦如一朵枝頭正盛放的桃花,瓣,玉蕊楚楚。
謝蘭臣忽然手朝魏姝臉頰去,魏姝下意識要躲,電火石之間又想到,真慕一個人,面對對方的,不應該是逃避躲閃,應是期盼才對。魏姝最終忍著沒,只微微垂下眼,纖長的睫如羽翅一般輕輕了。
鼻尖的桃花香被幽幽檀香取代,修長的手指越靠越近,然而只是若有似無地過魏姝的臉頰,停在了一旁,一手,掌心恰好接住一朵墜落枝頭的桃花。
隨后謝蘭臣便收回了手。
原來只是為了幫自己接住一朵差點兒掉在上的花,還以為……
魏姝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謝蘭臣則若無其事地輕輕拈了拈手里的花,又說道:“我還有一事相求公主,此次來神京,我所帶的銀兩不大夠用,公主能否先借我些錢使?”
聽謝蘭臣提起正事,魏姝定了定神。
盡管剛答應同自己復婚的前夫突然找自己借錢,這種“正事”覺怪怪的。
魏姝不怕謝蘭臣對自己有所圖,相反,如果他對自己百依百順,卻什麼也不索取,魏姝才會覺得沒底。
索自己也不缺錢,魏姝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在桃林告別,回到公主府后,魏姝立刻便讓人裝了滿滿三大箱的金餅,送去了會同館。
之后,魏姝又把自己關在屋里半晌,終于勉強湊夠了兩首哀怨又飽含深的詩,另外做戲做全套,又把謝蘭臣在桃園背的那首也默了下來,正要再差人給謝蘭臣送去,張公公卻突然急沖沖地進來稟告道:“公主,大事不妙!嘉王用您給的三大箱金子嫖去了!”
“老奴親眼看見,他直接包下了神京最有名的館群芳樓不算,還讓人去其他瓦舍館,把神京所有的伶人子都請到了群芳樓里,就連稍有些名氣的暗門子都沒落下!”
第14章 14、送參
謝蘭臣特意找自己借錢,就是為了嫖?
魏姝的第一反應是覺得荒唐,不向張公公確認道:“你確定嘉王真去了館?”
“千真萬確,老奴親眼所見。”張公公聲音氣憤道,“嘉王本沒有要遮掩的意思,這天還沒黑呢,就大喇喇地抬著三箱金子進了群芳樓。他可是才答應過公主要復婚,轉眼就這般行事,這不是……不是故意辱公主嗎!”
在張公公進屋之前,魏姝心里還在對謝蘭臣愧疚。
當初和離的時候,一心想著讓昭兒和謝蘭臣割席,便沒太顧及謝蘭臣的名聲,可謝蘭臣非但不計較,今天還肯幫自己解圍,屬實算是個好人了。
魏姝又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詩——所以,謝蘭臣做這些,其實是為了讓自己在對他放下防備,期盼地等待復婚的時候,故意擺自己一道,用自己的錢去嫖,以此更好地辱自己,以報當初自己讓他名聲掃地之仇?
魏姝此刻確實有種被戲弄的惱怒。
把手里的詩稿一團,擲在桌上。
謝蘭臣去嫖,作為前妻確實管不著,但用的錢卻不行。
魏姝并不在乎那點兒金子,但卻不想花了錢還不痛快。
正要吩咐張公公,帶上府里的護衛,去群芳樓再把金子要回來,但轉念又想到,謝蘭臣如果真為了辱自己,哄自己在明天的宮宴上主提起復婚之事,他再當面拒絕,豈不更能打的臉?何必鬧出這麼大的靜,于他自己名聲也不好?
時下出青樓楚館,雖算不上什麼失德之事,但如果是像靺鞨王子那樣的,也會人唾棄。謝蘭臣今天肆無忌憚地鬧這麼一場,名聲更是別想好了。
魏姝漸漸冷靜下來,片刻后,改變主意對張公公道:“把庫房里的好參,挑幾棵給嘉王送去,就說我擔心他吃不消,特意為他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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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皇宮,郭皇后看著面前不請自來的文寧公主,不咸不淡地問道:“早上不是才進宮請過安,怎麼這會兒又過來了?”
“兒臣是來認錯的。”文寧公主突然跪下哭訴道,“我今天去城外護國寺進香,恰好撞見崇寧和嘉王在后山的桃林私會,我見他們兩人竟然毫不避諱,又想著崇寧如今正與靺鞨王子議婚,這事要是傳進王子耳朵里,恐怕不好。
“我作為堂姐,這才忍不住勸誡了崇寧兩句,誰知崇寧不但罵我多事,還咒我同駙馬和離,要我嫁給靺鞨王子。我一時氣憤不過,便說出了在永樂宮搜出詩的事,本意只是警醒,讓不要再知錯犯錯。可誰料嘉王又站出來,說那首詩是崇寧早年寫給他的,他當場背誦出來,果真與宮搜出來的那首一字不差。
“我當時十分無措,嘉王和崇寧便罵我蠢笨,不能明辨真相,可詩的事是母后親自查辦的,他們罵我不打,卻是在指桑罵槐責罵母后,都怪我連累了母后,故而來向母后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