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兒道:“王妃并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啊,你就順勢留下來不就好了?”
楚嬿輕笑,聲音自嘲。
“我若但凡還要點臉,都該自己主離開才對,而不是仗著王爺的仁義與王妃的良善賴在這里。”
“而且……我留下來,王爺會生氣的。”
綰兒皺眉,完全聽不明白了。
“王爺為什麼會生氣?您剛才不是還說王爺會讓王妃做主嗎?那若是王妃做主讓您留下,與您又有什麼關系,王爺為什麼要生您的氣?”
因為王妃不趕走就說明不在意的份和的面容,不在意這些就說明也不在意王爺的心意。
不在意王爺的心意……王爺當然會生氣。
不僅會生王妃的氣,還會因為遷怒生的氣。
聽上去或許不講道理,但他本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因為在這上川,他就是道理。
楚嬿沒有回答綰兒的話,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王爺從沒在我那里留宿過……”
一次都沒有。
因此一度心郁郁,覺得自己對王爺來說就好比青樓里的姑娘,消遣完了就走。
但又因為整個王府只有一個通房,所以總是以此安自己,想著總有一天能留住他的。
可是在見到季二小姐那天就知道,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只是個夢,而夢總是要醒的,只是早晚而已。
綰兒以為是因為這個才心生去意,勸道:“王妃是王爺的正妻,自然不好……不好夜半離去,也不見得就是因為喜歡才留宿的啊。”
楚嬿點頭:“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綰兒不解:現在不這麼想了嗎?
楚嬿自然不會這麼想了,在剛才見過姚清之后。
綰兒年紀小或許不明白,也看不出什麼,但楚嬿看的明白聽得清楚,王妃最初那句分明是“我跟王爺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想的那樣,那王爺為什麼還要在正院留宿呢?
楚嬿略一思索,心中想明白了其中關要,也就越發絕起來。
王爺是自己想要住在正院的,與王妃的份無關,有關的只是這個人。
他想留在邊,所以才留下,無關正妻與否,也無關其他一切,只是因為住在那里的是王妃,是真正走進了他心里的人。
而他之前之所以不在那里留宿,是因為從來就沒走進他心里,從來沒有。
楚嬿深吸一口氣,對綰兒道:“我知道你擔心我走了以后赤珠欺負你,所以不想讓我離開。”
“你放心,王爺和王妃都是好人,我走前會跟他們代一聲,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合適的去,到時候……”
“娘子小心!”
楚嬿話還沒說完,綰兒忽然驚呼一聲,用力將往回拉了一把。
假山上掉落的一個花盆堪堪劃過的臉頰,砸在的肩頭,然后嘩啦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碎。
楚嬿捂著肩膀痛呼出聲,神痛苦,倒在綰兒肩頭幾昏厥。
綰兒急得大喊:“來人!來人啊!”
……
“回王妃,是擺在假山上的一盆花沒放好,在楚娘子經過的時候正巧掉了下來,砸在上。”
去現場查看事故原因的下人回來稟報。
姚清點頭,詢問請來的大夫楚嬿的傷勢如何。
大夫著楚嬿的肩膀道:“傷著骨頭了,要好好養一陣子才行。在徹底養好之前這條胳膊切忌用力,不然以后怕是就廢了。”
說完又心有余悸地嘆了口氣:“還好沒砸在頭上,不然現在怕是要收尸了。”
姚清滿臉擔憂:“那臉上的傷呢?嚴不嚴重?”
花盆落下砸在楚嬿肩膀,里面的花枝從楚嬿臉上劃過,留下一道寸許長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
“這是小傷,無礙。”
大夫道:“傷口雖然有些長,但是并不深,止了上些藥就好了,就算留疤也不會很明顯。”
“會留疤?”
綰兒大驚,聲音尖細刺耳,聽的大夫直皺眉。
“用些好藥養的仔細些就不會留疤,再說了,跟命比起來,一條傷疤算什麼?沒砸到頭就是福大命大了!”
說著讓隨行的藥準備紙筆開藥,不再理會綰兒。
綰兒卻紅著眼睛險些哭出來:“我們娘子是子啊,臉上怎麼能留疤呢?”
何況娘子就是因為這張臉才被王爺看中的,要是臉毀了,那……
轉過頭去看楚嬿,楚嬿卻并未出什麼異常,除了因為傷的疼痛而面慘白就沒什麼其它反應了。
大夫開了藥叮囑了如何養傷,定好每三日來復診一次,便帶著藥離開了。
楚嬿在綰兒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準備告辭,臨走前姚清卻讓人遞了一個致的小瓷盒過來。
“這是我娘祖上留下的面脂的方子,我從小就用它,很好用的,對祛疤也有很好的效果。”
“我剛才讓人給大夫看過了,他說等你傷口愈合以后用這個就可以,只要仔細將養,就不會留疤的。”
“太好了,”綰兒高興地說道,手代楚嬿接過,“娘子,不會留疤了!”
楚嬿看著那個瓷盒,神怔怔,點點頭對姚清道了聲謝,和綰兒一起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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