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說夫人和兩位爺如此短命怕都是因為您的命太了,奪了他們的壽數,倘若將來小姐也……”
話沒說完,姚鈺芝一口嘔了出來,險些再次暈死過去。
管家嚇了一跳,趕忙要請大夫,被他攔住:“不……不必去。”
他扶著管家的手道:“我沒事,我不會死!為了凝兒,我也不會死!”
他這口堵在頭許久了,一直沒吐出來,此時吐出來反倒舒坦了些。
管家心中擔憂,但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讓人進來把地上的跡收拾了。
姚鈺芝重新躺了回去,口中喃喃:“我要活著,我要活著,為了凝兒,我必須活著……”
只有他活著,秦王才可能多有些忌憚,不過分傷害他的兒。
不然……他的凝兒此生就真的無了!
……
“我看他死了最好!
驛館中,郭勝如此說道。
“他若死了姚小姐就要守孝三年,咱們王爺說不定就不用娶了!”
崔顥搖了搖頭:“王爺既然都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又何必說那樣的話激怒姚太傅?怎麼說他今后也是咱們王爺的岳丈了,就算王爺心中不認,在世人眼里這層關系卻是抹不掉的。”
“若是讓人知道咱們王府如此沒有禮數,對王爺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何況如今咱們還在京城,說話做事多要收斂一些,免得讓有心人聽去抓住把柄。”
說到最后又叮囑:“你今后可不能再如此魯莽了,不然真給王爺添了什麼麻煩,后悔都來不及。”
郭勝皺著眉頭哦了一聲,有些不服氣地嘟囔道:“是王爺讓我去應付姚家人的,他知道我向來看姚家不順眼,肯定也是想讓我刺他們幾句,給他們些臉看!”
不然就應該派做事相對沉穩的崔顥去才對。
崔顥嘆氣:“就算如此,你也該懂得適可而止,倘若王爺真跟姚家了死仇,對他難道有什麼好嗎?”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像姚太傅這樣德高重的人,最忌諱將其得罪死了,那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文。
他們王爺鎮守邊關不在京城,哪里得起這麼多人天天在皇帝面前上眼藥。
郭勝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不愿,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以后會注意的。”
崔顥見他聽了進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免得他聽煩了反而越發厭惡姚家人了。
第4章 相見
崇明元年正月初五,國喪已過,秦王魏泓不日將啟程回往封地。
離京前,他來到季府與季淮安道別,直言道:“先帝對我頗為防范,料想陛下亦是如此。如今我奉先帝旨,要娶姚家大小姐為妻,倘若此時再與大人來往過,只怕陛下會對季家生出什麼誤會,于大人不利。”
“所以我一直沒有來探大人,今后怕是也不大會來了,還大人不要見怪。”
以前季家與他是姻親,還是高宗皇帝親自指婚的姻親,就算有些來往也是正常的,哪怕魏灃心里覺得不舒坦,懷疑他們結黨營私,沒有證據也不好指責。
但如今他已經要奉旨娶姚大小姐了,若是再像以往那般和季府頻頻往來,當初的太子,如今的陛下就更有理由懷疑他們了。
魏泓倒是無所謂,反正他重兵在握,且很快就要離京,山高皇帝遠,魏弛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但季淮安和整個季家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家業全部都在京城,以后還要仰仗魏弛的鼻息生活,當初與秦王有婚約的時候,倚賴秦王還說得過去,先帝看在秦王的面子上也不敢太為難他們。
如今兩家沒了婚約,再舍近求遠仰仗秦王府,那就是明擺著跟新帝過不去了,新帝又豈能容得下他們?
季淮安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他是為了季家好,點了點頭:“你不必說我也明白,你這也是為了我們季家。”
說完看著這個曾經一度要為他婿的人,重重嘆了口氣。
“是我們季家跟王爺沒有緣分。”
魏泓搖頭:“大人別這麼說,是我沒有福氣,未能娶到云舒這麼好的子。”
提到自己那個端莊賢淑的兒,季淮安面悲。
難得秦王與云舒兩相悅,又郎才貌,沒想到……
更沒想到這次秦王回京,陛下會突然給他和姚家大小姐賜了婚,如此一來,他想將另一個兒嫁給秦王的念頭也只能打消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魏泓便起告辭,往常季淮安總會留他用飯,這次知道不合適了,就算留了他也不會答應,索便沒開這個口,讓人將他送了出去。
魏泓在季家下人的帶領下向外走去,途中卻遇到了一名子。
那子站在樹下,姿筆,脖頸細長,上穿著一件艾綠的子,腳底是蟹殼青的靴,乍一看和死去的季云舒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轉過頭之后的那張臉,也有七八分相似。
季淮安只有兩個兒,季云舒死了,就只剩下季云婉一個,現在站在這里的正是季云婉。
在一名丫鬟的陪伴下走了過來,見到魏泓后盈盈一拜,笑道:“我就知道在這里能等到王爺。”
季淮安是在前院見的魏泓,宅里的小姐自然不會大老遠的“路過”這里,所以沒有解釋說這只是巧合,坦然承認了就是在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