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命寶珠接過王玉朗的侍者呈上來的糧車圖紙,笑著說道:“駙馬謬贊,且要回去再看看,若是有法子,我定當全力解了北地的糧路危難。”
既然驍王不在,王玉朗倒是不便叨擾,一早便有大府郡的驛館,準備了舒適的獨棟清幽的居所方便駙馬爺下榻。
那邊駙馬爺上車剛離開,飛燕轉回到府里,卻看見樂平公主穿著一寬松的抹百褶長在侍香桃的攙扶下來到了來到了門口,故作漫不經心地道:“聽說著駙馬爺來了,人可是在門口呢?”
如果可以,飛燕真想代替著這位公主的娘親,給這個不怕事兒大的金枝玉葉幾個響亮的耳,瞧瞧這架勢,倒是要腆著圓滾滾的肚子親自迎接駙馬不?腦子何在?
樂平公主倒是沒什麼可忌憚的,竟是不管兜著這丑事的二殿下的臉面!是想想樂平公主立在驍王府門口與駙馬爺對峙的畫面,頭痛之余,便是覺得定能曠古爍今,臭萬年。
想到這,抬頭輕聲言道:“駙馬爺乃是公事,見驍王不在府上,另有要務,便先自離開了。”
樂平本是滿不在乎的表qíng,可是聞聽駙馬爺竟然這般明知自己在此,卻是了府門而不,自顧自地離開了,頓時那小臉兒便是微微一變,氣得瞪圓了杏眼,上下打量著飛燕清淡素雅的模樣,若是依著往常,樂平自視甚高,是不覺得自己比著飛燕的姿容貌要差的,可是此時自己因為懷了孕材走形,容貌枯槁……
想到這,又是一悶悶的邪火上竄,猶自沖著飛燕發起了火來:“倒真是不枉為故人,只單單見了你一面,便是心滿意足地離了,渾然忘了哪個是他正經的妻室了?莫不是忘了你已然是我二哥的妾室,還妄想著那青梅繞竹馬,早就剪斷了的妁之言?”
此時院中前后簇擁的侍不,樂平尖厲著嗓子說的這番話可真是不給人幾分臺面。
飛燕的表qíng便是為之一肅,眼斂著冷意,直直向了樂平公主,問道:“公主可是戲言?”
那樣肅殺的眼神,樂平是見過的,以前在圍場遇襲時,因著自己的聒噪驚恐,便是冷著眉眼命令自己閉。一時間,大齊第一等潑婦竟是被飛燕那不同與平日的溫婉所震懾,便是住了口,卻猶自惱火道:“怎麼的,本宮的二哥寵著你,竟是長了脾氣,不容人說的了?”
飛燕并未低頭,只是直著脖頸朝著公主施禮道:“原是妾不周,只是一心想著公主不慡利,不宜與駙馬見面,便是開口阻攔,想不到竟是辜負了公主對駙馬的夫妻思念之qíng,妾涉世不深,竟是沒有琢磨出公主這般境了,還有見駙馬的心思,便是妾的罪過。只是公主話里分明是直指妾與駙馬言談有不妥之,便是一定要問得明白的。
妾雖然家道中落,可是自恪守著閨閣本分,與王家公子雖然曾有舊約,卻是被王家的族長依著規矩退了婚,從此男婚嫁各不相gān。妾嫁與二殿下時,雖然式微而家敗,卻是清白之,不曾辜負了二殿下之錯,若是有人拿這樣清楚無二的舊事說,不但是rǔ沒了妾的名聲,更是往大齊堂堂驍王殿下的頭上潑臟水,妾不絕不容忍有人膽敢玷污夫君的半點名聲,便是舍了后宅子該有的矜持與本分,也要定圣上面前要討得公道!”
樂平說話是從來不過腦子的,原是怎麼解氣怎麼說的,沒想到竟是惹得飛燕了真氣,竟是一本正經地出言嘲諷懷了野種還要去見丈夫不說,又直指玷污了二哥的名聲,要將一狀告到皇上那。
這一時間,便是有些下不來臺,只能僵著臉兒:“你……你……”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飛燕卻是不再看,只對立在宅子里的眾位侍下人道:“你們皆是在高門之,當知鼻子下的那一張既是能巧舌如簧換來主子榮寵,也是可以一時不慎失言惹來無妄殺滅禍之災的。
現在淮南平叛鄧匪,有些不怕事大的散布著污蔑殿下的謠言,此乃包藏著霍江山的禍心,若是外面的賊人自然有數萬淮南將士嚴懲之。
可是……這府宅里若是有人妄圖散布不實的言論,在驍王府,我是不管是伺候著哪個主子,呆在哪個院子,一律拖到后后廚去打死了事!到時,你們的家人也是不用來這王府里鬧,一律去墳崗野狗的下討要尸去吧!”
這話可是說得不給樂平公主半分的qíng面了,更是告誡著樂平手下的侍們都管好了,話里的殺氣更不是一般府宅的妾室能說得出來的。
“你敢!”樂平氣極了,潑勁兒涌起,沖上去就要給飛燕一。
可是還未待走上前,飛燕竟然是翻了邊侍從捧著的寶劍,朝著面前的一棵小樹直直砍了過去,那寶劍乃是驍王平時的佩劍,乃是齊帝所賜,削鐵如泥,所到之劍鋒閃閃,竟是將小樹砍得一分為二。
知道,這個樂平是吃不知的,若是今天不震懾住,驍王不在的這幾日,這位大公主不知還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于是大聲道:“驍王臨危命飛燕賜寶劍,坐鎮淮南大府郡,方才之言,便是如這尚方寶劍,有不服者,可來引頸祭一祭這飲的寒芒!”
話音剛落,一旁領兵駐守在王府的竇勇與肖青本來立在府門口,此時竟然也拔出了腰間的寶劍,直直cha在了面前的泥地上,豹眼圓睜扯開獷的嚨道:“謹遵側妃之令!”
兩位大齊的將士高聲斷喝,后的一隊侍衛也是紛紛亮劍,金屬撞的聲音錚錚作響,齊聲高喊:“殺!殺!殺——!”
雄渾的聲音一時間震得人耳嗡嗡作響。這些個侍衛哪里是京城那些紈绔子弟充數的林軍?都是久經沙場真刀實槍磨練出的漢子,那一個個喊殺猙獰的表qíng仿佛置在雨腥風之中,嚇得樂平手下有些膽小的侍竟是一下子迸濺出了眼淚。
樂平氣得渾抖,可是不知怎麼的,就是覺二哥的這位妾室絕對是能說得出,做得到!尤其是方才揮劍的那一刻,手腕翻轉間還真有幾分二哥的風采……這子是不是跟那yīn冷二哥相得久了,竟是將那翻臉不認人的冷酷學得足有十十!
被這府的驍家軍震懾,樂平的潑勁一時發揮不出,心知自己現在不是在京城,又沒有母后近撐腰,還得仰仗著二哥的鼻息待產,便是深吸了口氣,朝著飛燕冷哼道:“怎麼跟二哥一般,竟是開不得玩笑的?懶得跟你這無趣的多說,香桃,本宮累了,要回去歇息去了!”
說完便是忍著氣,領了一gān侍自顧自地走了。
倒是一旁聞訊趕來的小安慶沒有急著走,反而是怯怯地走到了飛燕的旁,小聲說道:“側妃,本宮的大姐可是惹得你生氣了?”
飛燕緩緩收了寶劍,方才也是一時激憤,用力過猛,現在松了勁頭,便覺得那手腕發麻,雖然驍王教過如何揮劍用勁,到底不是練武的底子,只這一下,纖細的手腕便是吃不住勁兒了。
看到小安慶嚇得有些脖的樣子,當下便是微微一笑,半蹲下聲道:“妾不過是在給府里的奴才們說著規矩,哪里是生公主的氣?方才可是嚇到公主了?妾這廂賠禮了。”
小安慶這才微微吐了口氣,環視下左右,看家姐也是走遠了,才小聲道:“側妃莫要生氣了,我三哥說過,大姐的是地頭積糞的茅坑子,臭不可聞,你只當是放屁便好!”
飛燕的角一,這種連湯帶水的鄙形容還真是大齊三殿下的風格,當下便是忍著笑拉著小公主去看后宅修好的水池子。
因著這幾日都是憋悶在府里,倒是無可去,幸好這池子修建得倒是神速,此時已經是收拾gān凈注了水進去。
池子一分為二,一冷一熱,倒是各得所需。因著側妃要帶著小公主戲水,寶珠指揮著丫鬟們將帶的花棚子移了過來,安置在了水池上。
那冷水其實也被半日的曬得甚暖,此時水倒是得宜。小安慶換上了游水的短圍,便是亟不可待地跳水里,咯咯地笑開了。
第137章
飛燕這時也換上了泅水的圍短羅。天生四肢修長高挑,所以此時圍之下是一圈薄紗及膝的短,更是將一雙顯得若若現,抹著艷紅蔻丹的腳趾輕輕撥水面時,那瑩白的長竟是有些晃得人睜不開眼兒。
那小安慶一時間又是看得有些發癡,竟是不自覺地坐在池邊,也學起了飛燕以足之的姿態,逗得飛燕又是忍不住一陣的輕笑。安慶這才回味出自己方才的癡態,便是紅了ròu滾滾的頰。微微晃著肩膀不依地說:“側妃莫要笑!”
飛燕角微翹,將攏在懷里說道:“小安慶有好學之心,如今愈加是有淑之風范,妾這是替公主高興呢!將來必定能覓得佳婿。”
霍家因著胡人的統,家風向來是不拘小節,那小安慶雖然了夫子的影響進退得宜,不失面,但到底是了漢家子矜持之態,聽了飛燕提起未來的夫婿,竟然是眼兒晶亮地說:“安慶將來必定要依著二哥的樣子找駙馬!”
這樣的宏圖壯志倒是讓人始料未及,飛燕笑道:“為何要找二殿下那般的?”
安慶板起了小指頭:“二哥人長得英俊,京城里的貴婦小姐沒著講論二哥的人品樣貌,而且是能賺錢銀的,就連三哥府上的三嫂都是羨慕不已,那次進京時直說,若是三哥也能像二哥那般出息,讓后宅的眷手頭寬裕些,妝匣子里能隨手翻出幾萬的銀票,當真便是功德圓滿了,下輩子還要跟他做夫妻……”
飛燕聽到這一陣的苦笑,這小安慶當真是個屬鸚鵡的,學舌不算,竟是將三王妃說話時,習慣著脖兒,瞪著眼兒的艷羨神qíng都是學得分毫不差!
這妝匣子的典故,自然是從飛燕這里傳出來的。不過,驍王是個錢耙子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的,連著太子一起算上,還真只有淮南大府郡的驍王府錢銀上最是闊綽。
安慶倒是越說越起勁:“而且,最重要的是,二哥用qíng專一,只疼側妃你一人,不像父王和大哥二哥那般……”說到這,小安慶突然沒了聲,倒是過禮教的,也覺得這般唐突指責父兄貪不對,連忙急急轉了口道:“反正二哥沒有一是不好的!”
飛燕看著頂著桃一般,稚氣未的小臉,好笑地道:“好!將來就依著二殿下的模樣給小公主挑選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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