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套頭面，竟是與皇后的首飾一樣俱是特供的！傅林秀不由得微微一愣。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子，哪里會知道這幾日朝堂背后的風起云涌。更不會知道，皇后被自己的逆子打了秋風，加上二皇子的品味向來甚是刁鉆，一般的凡竟是打發不得，便是將老早定下樣子為太子妃打造的那些頭面一腦兒了送到了尉遲府上。

臨了便是命了銀造局的工匠又是趕著工時，在這幾日間又重新打造了些頭面送到了傅府之上。若是兩人沒有照面兒，倒也算好。

可是趕巧了，竟是在娘娘廟前走了個頂頭。傅林秀的母親周氏站在兒的邊，看見了飛燕這通的打扮，也是微微一愣，但到底是傅云龍的夫人，出不俗，看著兒有些緩不過勁兒來，便是微微拉了拉的袖，然后微微一笑對飛燕說道：“尉遲小姐原來也是今日齋祭，倒是跟我家的秀兒有緣了，將來你們姐妹俱是嫁到皇家，還要多加照拂，維系著這大小兒的姐妹qíng誼啊！”

那傅林秀也是被母親提醒，緩過神來。因著之前在珠寶店里曾經說了皇后要為預備頭面之事，那時雖然說得客氣，可是為孩家，心里到底是有些許了別人一頭的欣喜，沒想到，當皇后送來了頭面時，那些流于形式的首飾并沒有想象的jīng細，難免略帶失。

想不到這飛燕悶不吭聲的，竟是得到皇后親賜的特供，當真是微微有些打臉的難堪。

便是勉qiáng對出了些笑意，朝著飛燕點了點頭。

飛燕其實倒是沒有大留意這些頭面首飾的小細節，便是朝著傅家的母二人打完了招呼后便與堂妹敬進了娘娘廟。

可是那傅林秀的手帕之jiāo甚多，幾個先前下了馬車的，可是將二人的打扮俱是看在了眼中。這些閨閣里的貴們，素來對這些個小細節甚是敏，一時間，便是心暗暗揣著。

心道，這個尉遲侯府出來的側王妃倒是不簡單，排場這般的大！一個妾室，竟是穿戴者皇后的特供到娘娘廟里祈福？

難道……是這太子之位要生出些變化？

第37章

各自打完了招呼后，傅林秀便隨著母親先了東苑的房間，再等待著鋪擺祭禮。

周氏看出了兒傅林秀自從見了那飛燕的頭面后，臉上便略有些懨懨之，不眉頭一皺，可是邊各府的眷眾多，便忍住了沒有說話。

待得了房中，只有母二人獨時，那周氏屏退了左右的侍，這麼將臉沉下，對著兒說道：“竟是這般的小家子氣，哪里像傅云龍的兒，未來的大齊皇后？”

傅林秀沒想到母親會突然生氣，便是輕輕抿著：“兒可是哪里做錯了，還請母親指出。”

周氏坐在了屋的圈椅上，長嘆了一口氣：“秀兒方才可是看見了那尉遲侯府小姐戴著的那些個頭面覺得有些難心了？”

傅林秀聞言抿得更了：“兒不曾……”

“此間便是你我母二人，倒是不必說些違心的話，莫說是你，便是我這做娘的也是心有不快。可是兒，你要知道，你與那尉遲飛燕是有著本的不同，你是太子的正妻，將來的后宮之主，坐在這個位置上，除了人人都羨慕的榮寵外，還要有能忍別人之不能忍的懷。如今太子雖然甚得皇后的歡心，圣上也看似對他寄予厚，可是只要他一日不登上那龍椅，誰也不能保證當今圣上的君心不會有更改。

而你嫁了太子府，首要的便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后太子府的妻妾只會多，不會。何況兒你只能算得上清秀，也走不得那些個妖艷狐的路子。，子以事人乃是下下之策，能讓太子看中且敬重的，當時能在一旁輔佐他就偉業的賢妻。

如今戰功赫赫的驍王被圣上冷落，所娶的側妃也不過是前朝落魄人家的兒罷了，可他到底是圣上的兒子，如今太子與你的大婚十日后便要舉行，與那驍王納側妃的禮也不過是相隔了五日罷了，就算太子迎娶的乃是正妃，若是太厚此薄彼也是不好看的。

那皇后就算賞了那尉遲家的兒特供的頭面又是如何，終不過是給驍王一個qíng面罷了，你若是將那些個俗看得太重，當真便是自甘墮落到與個王府的側妃一較高下的境地了！”

周氏的這一番話，說得傅林秀是臉頰騰得臊了起來，便是連忙向母親福了一禮：“母親的話點醒了夢中人，兒到底是目短淺了，皇子們在殿前的爭斗與府里的眷是不相gān的，兒齋祭后便會邀請著那飛燕過來，為皇家的長媳，理當維持著皇子府邸間的和睦。”

周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兒到底是冰雪聰明，你乃皇家長嫂，與府里眷們相融洽便是替太子贏得了兄友弟恭的名。”

傅林秀被周氏點撥了一番后，頓時覺得心的郁氣消散了不。此番嫁皇家，乃是牽著傅氏一門的富貴榮華，傅家幾番風雨屹立不倒，乃是祖父輩殫心竭慮，策略風向從來不出錯的緣故，如今自己肩負著如此重要的責任，若是真是一味小兒的心態，當真是愧對父親母親的教誨了。

這廂傅家小姐解了心結，那廂飛燕打過招呼后便去了西苑，這西苑是娘娘廟后開辟的院落，雖然不及東苑的古風大氣寬敞，但是也別有一番新朝的風韻。

院落前栽種的是茂的石榴樹，碧綠的枝椏間已經結出了艷紅的果子，如一盞盞小燈籠樣懸掛著。

敬指揮著侍將帶來的箱品安置好后，便眉飛舞道：“堂姐，你瞧見了沒有，那傅小姐的頭面竟是沒有你來得jīng致呢！為太子妃，居然佩戴得只是銀造局普通的式樣，難道是銀造局改了大齊的名號后，連手藝也失了水準？”

大梁覆滅時，敬雖然年紀小，因著打小兒便是好打扮，在這首飾小上的鉆研甚是刻苦，也比飛燕敏了許多。

尉遲飛燕原是不在意這些個，今日出門的時候，也俱是敬與寶珠張羅著，揀選的也是宮里送來的那幾盒子首飾里華貴的戴上。

可是現在聽了敬說了這麼一，頓時覺得略有不妥。便說道：“去，我頭上的這些個摘下來，將你隆珍姐姐為我買的那些個首飾換上。”

敬聞言，老大的不高興，便是問道：“為何要這般？”飛燕微微一笑：“休要問那麼多了，這里可不是家中，說話做事要兜著些。”

被堂姐這麼一說，敬立刻乖巧地閉了，去翻找首飾去了。飛燕看著妹妹興致翻找著首飾的樣子，不由得緩緩吁了一口氣，只有心里清楚，五日之后便是步戰場之時。

雖然抱著了驍王府，便是守一輩子活寡，低調度日的心態，可到底是嫁了皇家。那驍王現在看似落了下風，但他的野心與能力豈是現在一個小小的王爺所能屈就的。只是到時候，自己不要立在他的旁為箭靶便好，也不知這霍尊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迎娶正妃，早早地讓遠離著漩渦急流，待得尋了恰當時機，自然會安頓好叔伯一家，遠遠地離了驍王府這個是非之地。只是現在尚且不是時候，也要將姿態擺得低些，不要招致旁人的側目便好。

齋祭送子娘娘的祭品是魏總管一早便備下的，沐浴更后，飛燕便換上了輕薄的浴了一早便準備好的石榴香湯里沐浴。

了香楠木制的浴桶時，飛燕無意中瞟見水里漂浮的浴伴。這些個浴伴一般是用桃木雕刻，可漂浮在水上，所制形狀一般都是鯉魚蟠桃一類，有祈禱吉祥的意思，而這浴桶的乃是香木雕刻，除了鯉魚一類尋常之外，竟然還有一對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鴛鴦，一前一后地在水中漂浮，當真是可得。

紅溫熱的浴湯泡得人慵倦無力。飛燕閉上眼，一時便放空了心神，不一會便是要混沌地囫圇一覺。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報樂平公主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娘娘廟前。飛燕便趕起，讓寶珠鴛鴦服侍著凈了子，換好了服。

原以為再見這樂平，會因為在馬場戲子的事qíng而遷怒于自己，可是沒想到，竟然如沒事人一般，若無其事地了門，然后一臉笑地說道：“尉遲小姐當真是不善jiāo際，來娘娘廟齋祭，竟然沒多找些閨閣里的至jiāo，便是這般孤零零地來了，母后賞賜的那些個華服首飾無人欣賞，豈不是要白白地làng費了？

此時飛燕雖然換好了服，但是浴桶未撤，樂平公主正好看見了浴桶里漂浮的香木小鴛鴦便笑了出來：“二哥倒是有心了，竟然親手雕琢了祈福的浴伴，他打小兒便是手巧，因著在鄉間住過段時日，玩耍起來的花樣就是比大哥和三哥多。本宮記得小時他自己給自己雕刻了一把木劍，可是任憑本宮怎麼苦求，他都不肯給本宮雕琢一個呢！如今倒是一口氣給你雕了兩個出來……”說到這里，似乎語氣不甘，仍有些耿耿于懷之意。

飛燕也是一愣，沒想到驍王竟是會無聊到這等的地步。樂平還以為飛燕不信，便撈起一只鴛鴦，指著它額頭的那個像花紋的字符說道：“你看，這個‘承’字乃是二哥以前的化名，他的木雕上都是有這個題字的。

“化名？”飛燕有些不解蹙眉。

樂平說道：“二哥曾經送到鄉間寄養，便是隨了鄉農的姓氏起名‘端木承’。”

飛燕聞聽，先是蹙眉沉思，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便是微微一震，眼睛盯著那擺在桌子上的木質鴛鴦，那個“承”字好似灼熱的烙鐵一般熨燙進了眼睛。

可是還未及細想，傅林秀已經帶著侍過來，給飛燕送了些jīng致的糕餅過來。

只見傅林秀已經除下大紅的大禮禮服，換了一緋紅絹曳地長，頭上戴的首飾也俱是素雅的。見飛燕也換下了禮服，換上了一淡紅的輕紗尾羅，頭上戴了也不過是尋常的裝飾罷了，二人互相審視，倒是會心一笑。

“這些糕餅是母親親手所制，雖然比不得廚子的jīng致，到底是一番心意，也請妹妹嘗嘗，卻不曾想公主也在這兒，早知道便多備一些。”

樂平公主也笑道：“難得你們倆這麼會湊趣，竟是選在了一個吉日了娘娘廟祈福。本宮尋思著這里眷人多，湊在一擺上幾桌花牌富富有余，從二哥的府里出來便來到了這里。今晚兒誰都不要睡了，你們東西兩苑并一并，我們這些子湊到一，也要效仿著老爺公子們來個通宵達旦！”

因著東西兩苑合在一使用晚飯，甚是熱鬧。有些好事的，原以為這二位會暗自心生比斗之心，哪想竟然兩廂俱是偃旗息鼓了，平白了許多的熱鬧，一時間雖然心底微微失落，但是很快便不再思及這方面的事qíng了，晚飯之后，幾桌花牌對峙便熱鬧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