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蕭微微蹙眉,邊跟著他走邊道:“不知需要留多久,可否讓臣派人回侯府報個平安。”
太子回頭看了他一眼,“長寧侯可是怕孤要害你?”
見顧遠蕭連忙搖頭,太子便笑了笑道:“那就行了,你盡管安心留在這里,嫂嫂知道你留在東宮,自然不會再擔心,也不必多派人過去了。”
顧遠蕭還想再堅持,太子卻已經不發一言,打定主意要將他留下來。
顧遠蕭搖了搖頭,吐出口氣想,幸好他來東宮前,已經派了暗衛出去,給雙華送了個消息,告訴無論出了什麼事,一定要留在侯府里,除非是自己再送信回來。
他怕的倒不是太子,太子就算對他再多不滿,也不敢在東宮對他怎麼樣。他怕的是有人渾水魚,趁機使些什麼心思。
尤其是,他一直防著的那個人。
轉眼到了晚上,雙華同祖母、鄒氏坐在一,明明心中焦急,還得安兩位長輩:“遠蕭在被太子走前,曾派人送信出來,說他會隨即應變,讓我們一定不要擔心,他必定會平安回來。”
可鄒氏越想越害怕,握著老太太的手,聲道:“可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個時辰了,宮里一點消息都沒有,今晚還不知能不能回來。”
老太太雖也十分不安,卻還是正勸道:“蕭兒也不是未經過事的人,不至于這種場面都應付不了,把心放回肚子里,等他回來就是。”
雙華也跟著勸幾句,可心里哪里放心的下。偏偏公主同魏將軍去了南方的別苑贊住,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京,現在連個打聽消息的人都沒。
雙華走出花廳時,天已經全黑了,樹梢上寒聲聲啼,攏了斗篷,莫名打了個冷磣。
回房時,寶琴遞過來一封信道:“方才有人送來的,看樣子好像是個小黃門,奴婢不敢大意,趕給夫人。”
雙華心頭一跳,莫非是哥哥差人來報信,連忙讓寶琴先出去關好門,再將信打開,誰知竟看見里面寫著:“云霆有難,速來找本王。”落款是一個龍飛舞的“信”字。
著紙箋皺起眉頭,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到底該怎麼辦好,思索許久,終于決定將那封信燒掉,然后上床,告誡自己謹記哥哥的囑咐,千萬莫怕的了陣腳。
這一整晚都睜著眼,聽到外間的小小靜,都會跳起來聽是不是哥哥回來了。
可直到晨亮起,顧遠蕭還是沒有半點音訊,侯府眾人連早飯都吃不下,只等著鄒氏去找嫁進馮府的顧雙娥打聽消息。
“馮家是皇后娘家,若是有什麼風聲,他們必定會提前知道。”
老太太整晚也沒睡好,這時握著雙華的手繼續安道:“放心吧,等你婆婆回來,自然會帶來消息。”
誰知鄒氏一直沒回來,倒是陪顧雙娥出嫁的大丫鬟匆忙回了侯府,急得帶著哭腔道:“太夫人也不知怎麼了,聽見馮家從宮里傳的話,就突然昏過去,現在小姐急得直哭,派我先來送個信。”
老太太一聽,也捂著口臉發白,莫非,真是兇多吉。
雙華倏地站起,攥著帕子左右走了兩圈,看著祖母已經嚇得淚都落下來,終是下了決心,走過去對祖母道:“祖母莫要著急,我還有辦法。”
老太太抬起淚眼,問道:“公主和魏將軍都不在京中,你還能有什麼法子?”
雙華想著昨晚收到的那封信,猶豫一番,終是下定決心道:“總之祖母先回房歇息,其他給我就是。”
好不容易將祖母送回房哄著睡下,走回臥房,將寶琴拉到邊,小聲代道:“幫我準備斗篷和馬車,我要出府去。”
第96章
馬車停在馮府的門楣外, 雙華裹著黑斗篷探出頭看了眼, 然后吩咐隨帶的丫鬟去找人送拜帖。
外人的傳話畢竟不準, 得去把婆婆給接回來,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雙娥將領進門時, 眼下還帶著淚痕,馮博文始終默默陪在一旁,偶爾摟過妻子的肩,低頭輕聲安幾句。
鄒氏這時已經醒了,正喝著參茶,雙華同雙娥就坐在面前,聽馮博文道:“來傳信的,是在宮中的一個親信, 據他所言,陛下昨晚抱恙,準備移駕去華清宮休養, 將朝中諸事全給了東宮做主。”他頓了頓, 低聲音道:“而東宮對長寧侯一向忌憚, 這次將他留在東宮, 里面一點風聲都沒。今早就有傳聞出來,只怕,是要他出手中金吾衛的兵權。”
鄒氏握著茶盞的手開始抖, 顧雙娥生怕又刺激,忙摟住母親的肩,拍著的背輕聲安。
雙華也聽得背脊發涼, 雖不懂朝中之事,但也明白長寧侯被留在東宮兩日,陛下卻本不過問,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可哥哥又怎麼會乖乖出所有兵權,到時會發生什麼,不敢想……
在一片混中,想起哥哥派人送回來的最后一句話,于是站起對姐夫道了聲謝,馮博文也是機敏之人,立即明白的意思,拍了拍顧雙娥的肩,便走出房去。
雙華朝鄒氏傾過去道:“現在所有的事,都不過是聽,誰也不知這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咱們可不能先了陣腳。”
深吸口氣道:“婆婆先同我回去,云霆在被帶進東宮前,曾派暗衛傳話給我,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讓我們留在侯府里等他。越是風聲鶴唳之時,越是難辨真偽,既然如此,寧愿按兵不,除非是云霆親口傳出的消息,其余的,我都不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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