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蕭低下頭,指腹挪到凝脂般的臉頰上,溫地為拭去淚水,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放心,遲早有一日,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讓你認祖歸宗。”
顧雙華仰著素白的臉蛋,流帶淚的杏眸里,充滿了迷惘與疑問。
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將十幾年來循規蹈矩的生活全打破,突然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親、什麼是疏,哥哥為何要如此對,通通都不明白。
可并未發覺,自己這樣子楚楚怯怯,看起來頗為人。顧遠蕭好不容易下去的邪.念又被勾起來,輕輕住尖俏的下,手指不輕不重地挲著,然后深吸口氣,用近乎決絕的語調道:“你不懂,我就來告訴你。”
顧雙華怔怔看著哥哥的臉不斷靠近,想退卻退不開,只得任由他在耳邊,用挾裹著熱氣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拒絕陛下的賜婚?又知不知道,為何這些年來,無論母親和祖母如何,我都執意不娶,也不納任何侍妾?”
心頭的恐懼陡然被喚醒,幾乎想現在就跳車而逃,可哥哥手上微微用力,強迫繼續聽下去,“只因十六歲那年,我心中就住了個人,我為癡沉迷,寤寐思服,偏那人懵懂無知,令我求而不可得,于是我等著長大,做一棵大樹為擋盡風雨。可越長大,我就越確信,遲早有一日,我會讓會做我的妻子。”
哥哥的聲音在暗夜里顯得低醇,那語氣卻是從未聽過的與濃烈,好像一道驚雷,直直劈進了的腦袋,將十幾年來的認定攪得一團。
背脊僵僵地愣在那里,仿佛癡了也傻了,過了許久,才勉強攀住最后一浮木,用虛弱的聲音道:“可是,我一直當你是哥哥啊。”
顧遠蕭瞇起眼,被這話中長久的痛,掰著的下令看向自己,啞著嗓子道:“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哥哥。”
然后他再度將的子下,不再像方才喚醒式的淺淺,徹底放任里的猛出閘,舌尖撬開的,仿佛久旱的旅人找到清泉,貪婪地汲取、啃噬。
顧雙華腦子快炸掉,像塊冰被投進熔爐,被肆意地榨、炙烤直至融化,黏黏地往下滴出水來。舌壁間是太過陌生的剛味道,來勢洶洶地侵占所有,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地發覺:哥哥是個男人,是個有.、有侵略的男人。
幸好這時,馬車猛得一震,車夫大聲呵斥一只突然竄到下的野貓,無意間打碎了車廂里滿溢的旖旎。
察覺出哥哥分心,顧雙華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他的子推開,然后攏襟,飛快地跑下了馬車。
車夫被后面的靜嚇了一跳,回頭時,只看見侯爺黑著臉走下來,沖他拋來個莫要多事的眼神。
顧雙華下車后一路疾走,所幸認得這是侯府門外的小巷,也顧不得箱籠細還在公主府,埋著頭,沿著悉的角檐朱墻往前走,任夜風吹散的鬢發,吹涼眼角的點點淚,心卻是彷徨無措:這條路走到盡頭,究竟還是不是的家……
過了一會兒,抬頭就能看見侯府檐下掛著的紅燈籠,氤氳的紅,照出后不不慢跟著的高大影,咬了咬銀牙,突然轉大吼道:“你不許跟著我。”
顧遠蕭微微挑眉,第一次見到如同被急的小,兇狠出獠牙,虛張聲勢的模樣,令他更覺憐,嘆了口氣,走過去道:“這也是我家。”
顧雙華本就梗著脖子十分警惕,一見他近,步子踉蹌著往后退,誰知慌不擇路竟將自己到死角,背脊挨到墻磚的那一刻,才發覺自己太蠢,只能任由哥哥手撐在臉邊,低頭問:“恨我嗎?還是討厭我?”
也不知是否自己的錯覺,竟從這話語里聽出絕不該屬于哥哥的小心與試探,原本憤怒的心上,竟然生出些許不忍,低頭想了許久,終是冷著臉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都沒法討厭哥哥或是恨他,這是十幾年來,早已深到骨的認定。
顧遠蕭笑了笑,了的臉頰一片冰涼,下自己的外袍搭在肩上,幫將領口拉好,聲道:“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后,給我一個答案。”
顧雙華一聽,又張地抬頭問:“什麼答案?”
顧遠蕭似笑非笑地看著,彎腰輕點了下的口道:“我方才說了那麼多,不要告訴我你還不明白。”
顧雙華本沒法承這樣的力,一貓腰從他胳膊下跑走,然后飛快跑到門前喚著門子來開門,顧遠蕭一直默默跟在后,陪走過門檐影壁、垂花回廊,直至在院門前停住步子,看著那個驚慌失措的影躲進臥房,手著自己的,浮起一個淺淺的笑。
三小姐大晚上突然回府,讓院子里留守的丫鬟都嚇了一跳,哪里還敢懶散,趕忙打水的打水、鋪床的鋪床,忙的滿院子飛轉。
可三小姐卻失魂落魄地坐在窗邊,偶爾用手著紅,臉頰微微泛紅。丫鬟們面面相覷,覺得小姐只怕是中了魔怔,試探地喚了幾聲,誰知卻見置若罔聞,時而輕嘆、時而皺眉,最后賭氣似的了把臉,就將整個子鴕鳥般埋進被褥里,發出慘兮兮的悶哼。
到了第二日,整晚混沌未眠的顧雙華,什麼也沒想出來,只給自己添了頭疼,無力地按著額角,迷糊地任丫鬟梳頭,這時聽見有小廝來通傳,說公主找上門要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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