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自然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眉心一跳,回頭對關六道:“你明日跟著大公主。”
大公主立即搖頭:“關統領跟著我大材小用了。”
出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點了點隨隨,親切地笑道:“小兄弟,你會打獵吧?就你跟著我吧。”
隨隨愕然,一時不知道這大公主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桓煊的臉卻已黑了,他知道這長姊的子,一準沒什麼深意,多半是真將鹿隨隨當了侍衛,看生得俊秀,這才要作伴。
一向喜歡,府里養了許多貌的伶人樂師,連挑侍衛都看臉,因為駙馬醋勁大,沒敢養面首,但只要一有機會就忍不住過過眼癮。
“他騎不,恐怕只會妨礙阿姊,掃阿姊的興。”桓煊冷冷道。
大公主有些不高興,正要說什麼,忽然“噫”了一聲:“這小兄弟看著怎麼有些面善,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樓中眾人暗暗扶額,了解大公主的人知道是真的心大,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是故意拿這侍衛作文章,兌太子妃。
阮月微心思重,不由想多了,鼻酸脹,眼眶眼看著又要泛紅。
大公主突然“啊呀”一聲,恍然大悟地看了眼桓煊,握拳咳嗽了幾聲,來個侍道:“取點冰鎮的葡萄酒來,死我了。”便將方才的事揭過,再也不提起。
桓煊也沒了觀獵的興致,在樓中略坐了一會兒,便向太子等人告辭。
太子道:“這就要走了?難得兄弟姊妹們都在,不多坐會兒?”
他口中說的是兄弟姊妹,目卻看向阮六娘,語氣中頗有揶揄之意。
阮六娘立即紅著臉低下頭來,手指繞著腰間绦,玉佩發出清泠泠的響聲。
桓煊卻沒看,只是道:“明日一早要去打獵,今日先回去養蓄銳。”
大公主憾道;“方才子玉和六郎他們嚷嚷著要兩頭鹿,夜里生了篝火一起烤,你不來?”
桓煊還記著方才開口要人的仇怨,淡淡道:“阿姊玩得開心。”
說罷便帶著隨隨和其他幾個侍衛下了樓。
阮六娘著他們的背影,蹙著眉輕咬著,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阮月微將堂妹的神看在眼里,既覺同病相憐,又莫名有些快。
起走到堂妹邊,借口去外面氣,帶著走到樓外,倚在闌干上低聲道:“別擔心,往后還怕沒有相的機會。”
頓了頓,提點道:“大公主在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最說得上話,你明日好好奉承著,若能得在帝后面前言幾句,比太子殿下去說還管用,只要得了的歡心,你與齊王的婚事便十拿九穩了。”
阮六娘紅著臉囁嚅道:“堂姊說什麼呀……”
阮月微心復雜地拍了拍堂妹的手背,里發苦,卻仍是道:“在堂姊面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和齊王的事若是能,無論對你還是對我們阮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下去,正看見齊王和那外宅婦一前一后騎馬離去的背影,重重地咬了咬:“那外宅婦不必放在心上,你和云泥之別,認真同計較反倒折了自己面,不過一個玩罷了,婚前打發出去便是。”
“我省得。”阮六娘道。
“別多想了,”阮月微笑著了烏油油的發髻,“明日拿出你的本事來,阿姊知你這幾個月下了苦功。”
“阿姊……”阮六娘說破,不由慚起來。知道齊王善騎,喜歡打獵,自上汜初見后,為了投其所好,請了師傅苦練騎,好幾次因為練得刻苦,連都磨腫了。
誰知道來了驪山,卻因為要避嫌不能與齊王一同游獵,只能跟著太子妃和大公主。
不過三堂姊說的話也有道理,能以一技之長讓大公主刮目相看也不算全無收獲。
……
翌日一早,養蓄銳的齊王直到日上三竿還沒靜,其他人卻早已出發了。
太子和豫章王等一干宗室子弟帶著眾多侍衛去狩獵,去的是有猛出沒的深林。
大公主本來也要與他們同去的,但皇帝發話讓照顧阮氏姊妹,只能洋興嘆,帶著他們去了最安全的獵場。
這里林木較為稀疏,只有一些狐兔之類的小獵。
大公主騎著馬在山林里轉悠,侍衛們放鷹逐犬,忙活了半日,也只打了幾只野兔和兩頭狐貍。
一想到接下去幾日還要帶著這兩個累贅,大公主的臉便有些不太好,對著太子妃和阮六娘也沒了耐心,懶得與他們多說話。
不覺亭午,大公主在林間找了塊空地,侍從們設了席榻,張起步障,招呼太子妃和阮六娘用午膳。
在山林中一切只能從簡,他們攜帶的也都是冷食,阮月微弱,腸胃格外,只覺那些干糧脯臘難以下咽,勉強吃了幾口,便道飽了。
大公主知道氣,也不勉強,自顧自喝酒吃脯。阮六娘也吃不慣冷食,但有心討好大公主,只好甘之如飴。
用罷午膳,阮月微問大公主道:“阿姊下午打算獵什麼?”
大公主向來七上面,不快道:“這里能有什麼好打,有兩只雜狐貍便謝天謝地了。”
阮六娘道:“這林子稀疏,沒有大的藏之,民從前隨父兄打獵,總是去深山老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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